年輕是資本,我在揮霍 |
送交者: 江南雪 2002年02月01日17:14:51 於 [茗香茶語] 發送悄悄話 |
房東把兩把鑰匙交到我手上,我把一疊不厚的鈔票遞過去。就算完成了手續。 彎腰費力的收拾箱子時,關在身後問:“要不要幫忙?” 隔壁的門輕輕關上了。 我叫琉璃。 單位里的瑣碎人事關係仍然很微妙,我少不得與他們接觸,但還是站的遠遠的冷眼旁觀。偶爾會在晚上下班後接受男人的邀請去約會。在名典喝一杯咖啡或者嘉士伯,然後斷然拒絕男人送我回家的要求,搖搖晃晃taxi回到四樓我的房間。我不是白天溫順的淑女。我是妖媚,鬼惑的女妖。 我沒有固定的男友。和一個從外地來這個城市掙年薪的可以作我父親的男人在同居。我們用彼此的身體慰藉着對方因孤獨而害怕的靈魂。在這種長期的撫慰中我們了解了彼此關於過去不多的經歷。這是一場沒有希望的放逐,像上足了發條的馬達不可能也不會停下來,除非到了耗盡所有精力的時刻。我們都明白這種關係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就要塌陷,未來是一張迷惑的沒有希望的網。我們都看得清對方的心。但卻並未因為此種洞察而失去愉悅。他的溺愛與溫暖讓我暫時無法逃脫。我享受該享受的,拒絕自認為該拒絕的施捨。 生活依然在繼續。 關每天回來的很晚。我躺在床上讀書的時候,可以聽到他洗漱,開門關門的聲音。還有隻要他在就永遠響起的廣播聲音,我們聽的是同一個頻率。 晚上兩點至三點,電台會轉播一檔上海電台的節目。女主持人嗲聲嗲氣的腔調,故做優美。可是我喜歡,這是我可以感受到的上海的氣息,會有哈根達斯的氣味。曾經相愛過短暫時間的男人如今也在上海,已經成家立業。這是可以忘卻的記憶。 我從關放在門外的皮鞋上看出了裂口和縫補過的痕跡。 樓下住的一個美院的女學生和我成了熟客。在周一至周五他不在的夜晚,靈成了我的伴。她有絲緞般柔滑的長髮和大大的長着長睫毛的眼睛。這是個不設防的女孩子,也提出了不設防的問題。靈問我什麼時候會和他結婚。這是個難以有答案的問題。 年輕是資本,我在揮霍。 靈說因為一個人住房租太貴,想換個地方。約我陪她一起去看。幫她搬了家,我又成了一個人。偶爾她還會來坐坐,一起上街,吃飯。她總是顯得很忙,但又不知在忙什麼。 關的門在周末的時候從不打開。但傳出來的電台的聲音證明他在。 一段時間,在icq里總能碰到那個已在上海的男人以前的某位同事。同樣快樂的腔調和吸引人的年輕。我們在名典見面。 江穿着乾淨的白襯衣。我是白短袖咖啡色及膝裙。簡單。但我知道是美麗的。我們的關係。在夜晚。 喝酒。聊天。微笑竟也恍如經年的他。江問我他若回來我會不會去見。我微笑。回得來嗎?回不去的。 午夜的感情是晚禮上閃閃的亮片。明白的讓人揪心。 我們去看午夜場。徐克的《蜀山傳》。 中途我們退場。去了我的住處。 這是個沒有太多新意的遊戲。 有些東西一旦開了頭,就會按照慣性,或者某種軌跡延續下去,直至毀滅。例如欲望。於是需加遏制。拯救自己。 我刻意避開了他上線的時間。但是每次都能看到一堆留言。他遠不如我想象中的那麼有趣。他在試圖抓住什麼。卻是我所要拒絕抓住的東西。 男人仍然按時每個周末回來。為我做可口的飯菜。買喜歡的果凍,百威。 生活平靜,沒有一點波瀾。 有很多人在愛着我。 關依然以自己的方式生存。他新買了黑皮鞋。 這都是不知結果的不可預知。人和人的相遇多半也只是為了取暖。心靈的慰藉可以產生許多故事,我只是其中一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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