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是個很沉靜的人,一般不苟言笑。但他對身體上出現的小疼痛特別敏感,這可能是我年輕時對他的那些扭傷刮傷什麼的大驚小怪所造成的後果吧。
現在人到中年,我明顯感覺自己有點力不從心,好像也需要點關心和照顧了。所以對他現在突如其來的小打小鬧已是見怪不怪了。但他不一樣,仍然像個大男孩一樣,哪個地方有點不舒服,就圍着我哼哼唧唧的,直到我大驚小怪為止。他的這個舉止與他平時的言行大相徑庭。
今天,吃晚飯的時候到了,我像往常一樣叫他上樓吃飯,他上樓後一看見我就圍着我哼哼唧唧地說他脖子落枕了,我淡淡地說“那請個剃頭師傅幫你搬一下”,他知道這個時候是請不到剃頭師傅的,再看到我那淡淡的反應,他乾脆用左手撐着腦袋,右手拿着筷子,歪耷着腦袋艱難地吃着飯,口裡還不停地呻吟着,好像死到臨頭一樣,我知道他是等待我的大驚小怪,看到他那樣,我不禁大笑起來,急促地說:行了,行了,好像生命到了盡頭似的,至於嗎?腦袋又不疼,要不你吃着飯,我端着你的腦袋?”他自己也忍不住笑起來說,“前天開始疼的,昨天已經好了,今天又痛起來了,”我笑着回了一句“既然昨天好些了,那明天會更好。不用擔心,麵包會有的。”吃完飯,他若無其事地又回到他的電腦房玩他的博客了。
嘿,是不是所有男人內心深處永遠都藏着一個小男孩,時不時會跳出來玩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