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老公換了這份工作,說是FacultyPosition, 問我要不要把全家的醫療保險換在他名下。我研究了他的保險,不覺得比我的好,就沒費那個勁去折騰。等到我也進了同一家醫院,這醫療保險不換也得換了。我們在紐約住了十幾年,還真沒用過這麼差的醫療保險。每人每年要300到500$ 的 deductable, 還要什麼`Coinsurance 若干若干。我嚇得都沒敢看過醫生。直到上周六,我進了ER。
說來就可笑了,周六晚上,就我一個人在家,沒什麼事就點開了PPTV,想找一段看看,匆忙間還吃了個蘋果,吃完蘋果剛坐定,就覺得這嗓子怎麼有點疼,莫不是感冒了?春天的氣溫變得太快,沒小心也是可能的。找點水喝吧。跑到廚房,弄了杯MountDue,怎麼更疼了呢?不對,是什麼東西卡在嗓子裡了。怎麼辦?咳了幾下,遭了,卡得很嚴重,噁心,要吐。天哪,氣都透不過來了。俺就有了大事不好的感覺。想起了民間土方治魚刺卡嗓子,俺猛喝了兩口醋。平時俺是一滴也不會喝的酸東西,緊要關頭也喝下去了。感覺一下,怎麼樣?不行,呼吸是沒問題了,但是疼,疼得很嚴重。拿起電話找老公,知道他在俱樂部打牌呢,剛走一個小時。手機沒人接,這也是常事,咱家的人,手機都找不到人。趕快上網,查俱樂部電話,有了,打過去就聽見Freda 熟悉的聲音。俺趕緊用俺僅有的一點啞音報上名字,找老公。Freda一聽俺那可憐的聲,立刻大喊,你,你老婆找你。老公來聽,你怎麼了?卡住了?什麼卡的?可能是蘋果。怎麼辦?回來送我去醫院。馬上來。俺鬆了口氣,再有什麼不測,也有人來救俺了。穿件外衣,穿上鞋子,等走吧。其實我可以Call救護車,心裡怕,知道到了他們手上生死不由人了。
老公回來,帶上俺直奔ER,就在俺平常上班的樓邊上,當時大概是八點多點的樣子。門衛很嚴,查包的。進得門來,前台三個年輕女子,問怎麼回事。情況簡單,帶俺進去,坐下測體溫和一個小夾子夾在食指上,監測心臟血壓的?幾分鐘,就有人把俺帶進一個單間,俺坐在床上,不肯躺,因為疼,老公坐在屋角的椅子上,和俺說話。護士又給俺夾上食指上的夾子,說值班醫生馬上來。單間的門大開着,俺面對門,看着門外人來人往,可不像周六的晚上呢。俺的門外就是個護士的Station,經常有人站在台前說話。有個穿深藍制服的女子,比較年輕,高大健壯,在那兒說了半天,最後她進了俺的單間,她就是醫生。醫生告訴俺,打兩針平滑肌鬆弛劑,就掉下去了。這叫俺想起當年吃過的顛茄片,懷疑是不是一類。醫生走了,護士來了,找俺胳膊上的血管,沒等扎,她先滿臉通紅,她走了,換了個護士,看上去兇狠些,決定扎俺手腕上一點的地方。一針下去,疼啊。她也沒找到血管,被迫撤退,換地方,這次是大臂小臂轉彎的地方,這一針下去,不厲害,先抽俺的血,再打點鹽水進去,前一個護士回來,把藥打進去,再來點鹽水。針管拔下,針頭不拔,沒一會,護士又提一袋鹽水,給咱吊。這回得躺下了。一開始吊鹽水,咱就冷。一袋鹽水吊完,醫生來問,好了沒?感覺一下,還疼。醫生手一揮,再來一針。同一個針,開了這個口可是方便了,隨便往裡放。好,等着吧。醫生再來,問好了沒?沒,還疼。醫生說她去找消化科醫生,幫我拿出來。她在門外打電話。半天,醫生進來說,消化科的醫生說,有可能下去了,但是皮膚受傷了,要CT掃了才定取不取。等CT,等了好久。進去的時候剛有人出來,看來是忙。掃得挺快,回來等結果,等啊等,醫生來了,你嗓子裡啥也沒有。你可以回家了。疼是食物弄傷了表皮,等它自己長好吧。
從ER出來,12點了。就懷疑這一趟價值不菲。這不,保險公司的Statement來了,4000塊。醫院可是好買賣,黑呀。保險公司是不會全付的,早知道這裡的保險不好,我付多少?580。怎麼樣,還敢生病嗎?吃東西,慢點吧,不然就得大把的鈔票伺候。我在紐約住了十幾年,可沒用過這種保險,也沒見過這樣的賬單。兒子小時候進過兩次ER,有一次打破了頭,還Surgery了呢,俺都沒花過錢。這地方的人還直吹他們的Benefit好,頂得住工資低。現在知道了,不僅工資低,Benefit也不好。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