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飄飄(4)

阿芸是我的一位朋友，大學畢業，花容月貌，儀態萬方，長得很靜蕾。

一次舞會，我把她邀去，大家驚為天人，舞會後，他們紛紛來套阿芸的電話，當然，
我一一拒絕，為此還得罪了幾個朋友，他們覺得，我不把阿芸的電話公開，顯然是
重色輕友。

由於容貌出眾，阿芸周圍陷阱無數，她為人處事如履薄冰， 加倍地小心翼翼，才沒
出大差錯，當然，也錯過了一些機會，不知不覺中，她就進入了大齡女的行列。

經人介紹，她認識了一留美博士，對她來說，這真是久旱逢春雨，不談則已，一談
就是洋博。

博士雖說相貌不揚，但極有才華，當年，也是以高分考入牛校的，畢業後遠度重洋，
來到美國深造。來美數年，一直是老大難，雖說一些長相欠佳的姑娘對他有意，可
他又深信“書中自有顏如玉”，不願屈就。

他曾當過中國同學會會長，以此增加和姑娘們的接觸機會，每次有女生從國內來，
他都要親自接機，問寒問暖，開始，那些女F1們還客客氣氣，一旦安頓下來，都對
他敬而遠之。

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打擊，幾近心灰意冷，留連忘返於賭場，脫衣舞廳等處的
他，想到了回國招親，“留美博士”這個金字招牌，雖對鬼妹和二鬼妹吸引力不大，
可對一些出國無門的國妹來說，頗具誘惑力。

一次偶然的機會，博士看到了阿芸的照片，他雖見過不少姑娘的照片，可讓他一見
鍾情，魂牽夢縈的還是阿芸。

和阿芸聯繫上後，他不斷給她寫信打電話，幾分錢一分鐘的電話卡，一個月，他能
打掉幾百刀，他談吐不凡，博學多才，時而逗得她捧腹大笑，時而又感動得她淚眼
漣漣。一來二往，鴻雁傳書，經過一番驚天地泣鬼神的追求，沖淡了阿芸對博士相
貌上的不適，再加上有朋友說，郎才女貌，象EPEI那樣的英俊男兒 ，心都較花等，
她對博士動心了，博士通過關係弄了個結婚證，簽到了F2的她，登上了AA的班機。

下了飛機，對博士相貌模糊的阿芸，看到沒有任何視覺效果的他，頓時象一盆冷水
兜頭澆下，她不能相信，眼前這位夫君會是那個電話中談笑風生，才華橫溢的博士。
她極度失望，她想立即搭機回國，一是身不由己，二也怕親戚朋友笑話。去博士宿
舍的路上，她閉上雙眼，一言不發，進了宿舍，她終於忍不住說道：“我們不能住
在一起。”

博士到很君子，尷尬地苦笑了一下，就把自己的鋪蓋搬到了客廳。留在臥房的阿芸，
雖說心中有點不忍，但一想到和他同枕共眠，一想到將來的孩子會是博士的模樣，
又心冷如冰。

阿芸和衣而睡，屋外的任何一點動靜都讓她膽戰心驚，就這樣，一夜未合眼，直到
天將破曉，她才昏昏而睡。醒來時，陽光已灑滿了整個房間，她倏然一驚，坐直了
身子，拉開窗簾往外一望，已近正午。屋外沒動靜，她推門出去，客廳收拾得乾乾
淨淨，飯桌上有張便條，上面寫到：早飯在冰箱。打開冰箱，她看到一杯到好的牛
奶和一個做好的三明治，她不禁眼眶一熱。洗臉時，她發現兩眼因暗暗哭泣而顯得
浮腫，看着鏡子裡俏麗的面容，想到博士的相貌，她又不禁淚如雨下。

中午，博士回來了，還帶來一位同事，三人一起到餐館吃飯，算是給她接風，她一
直話很少，但思緒在腦海中激烈地翻騰。

晚上，她終於忍不住了，她對博士說：“我想回國。” 博士並不驚奇，平靜地對她
說：“既來之則安之，出國一次不容易，何必這麼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呢？這樣
吧，你在此住半年，如半年後，你還要回去，我不攔你。” “但夫妻不能勉強。”
她喃喃道。“我不會勉強你，和你結為夫妻，是我的福分，雖說咱們有夫妻之名，
沒有夫妻之實，我無怨無悔。” 看她仍面有難色，他繼續說道：“你放心，我有自
尊，我不是那種強人所難的人，你繼續睡你的睡房，我住我的客廳，睡房的門，我
已安了鎖，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就當住免費旅館。”

春去夏來，不知不覺，半年過去了，她學會了開車，學會了打工，。。。，還聯繫
到了一所在外地的學校，當她要離開博士時，心中油然而生了對博士的感激和負疚。

臨別的那一晚，她把博士的鋪蓋搬到了她的睡房，博士第一次擁抱並親吻了她。

博士淚流滿面，這一刻，他夢寐以求地期待了很久，可當它終於到來時，酸甜苦辣
湧上心頭，博士感到委屈，感到屈辱。他沒動她的身子，他需要的是真情，而不是
憐憫和施捨，如單純為了性，他又何必千里迢迢去苦苦追求她？

窗外，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她，不知今後的路途上，是陽光明媚，還是風雨飄
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