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透了的蘋果(13) |
送交者: 楓雨 2004年07月01日15:02:44 於 [茗香茶語] 發送悄悄話 |
第十三章 一個星期過去了。明天碧帆就要正式上班了。晚上,她早早就鑽了被窩。可是,她睡不着。旁邊的徐潛倒是挺踏實的打着呼嚕。平時這呼嚕是碧帆的催眠藥,今晚不行了,成了清醒劑了。 碧帆一點也不困,她的心裡被新的希望激動着,她有很多感慨,可是沒人聽。所以她只好自己由着自己的思緒像一匹脫韁的野馬,任意奔馳。明天,明天會是什麼樣子的?來美國一年半,終於有了工作,以後會解決身份,買車買房子……一切就會安穩下來,等徐潛也找到工作,我們就可以有孩子,生幾個呢?最好兩個,一男一女。也許生個雙胞胎,龍鳳胎!我大姨就生過,說不定有遺傳呢! 碧帆就這麼胡思亂想着,朦朦朧朧的,一直到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碧帆提前半小時來到車站,嚇了一跳。雖然她面試的時候已經來過幾次,可那多錯過了上班高峰的時間,她沒有做過高峰的去紐約的火車,不知道情形。今天一看,站台上黑壓壓的人群,都是西裝革履的上班族。這些人面無表情,不論男女,都背着鼓鼓的皮包。有的正襟危坐,有的筆挺地站在月台,手裡拿個donut 或咖啡,機械地吃喝着。他們彼此很少說話,因為大夥心照不宣,司空見慣。 火車來了,碧帆隨人群上了車。沒有座位了。她只能站着。碧帆饒有興趣地觀察着這些白領階層。人們上了車,很多倒頭便睡,還有一些打開在車站買的報紙看股票或體育版,還有的打開筆記本電腦,已經開始辦公了。碧帆不由得想起電視裡看到的大批遷徙的動物:那些牛群馬群,也是這樣隨着季節的變化,環境的變化而不停地移動。有的在半路上就死掉,永遠不會到達目的地。而這裡的人們,他們天天周而復始的從家到公司,再從公司到家,兩點一線,又能又多少屬於自己的時間和空間呢!碧帆想到自己將會成為這群人中的一員,不禁有點悲哀。 不過這種悲哀只持續到下了火車。一下火車,碧帆的心情又好了。畢竟她是要去做一個白領階級。她要去公司做一個體面的牛馬。屬於自己的天地?唉!先熬幾年吧!也許十年,也許十幾年。我就可以退休了。到那時候,我就可以想上哪裡就去哪裡啦! 走進公司大門,碧帆剛被領到自己的桌子,她就被叫去開會。 這是小組的每天例行會議。碧帆的小組一共七個人,都很年輕。一個印度人,兩個俄羅斯的,一個黑人,後來知道他來自奈及利亞,碧帆上學的時候也碰到幾個來自奈及利亞的。還有一個是中東的,好像是阿富汗。然後是碧帆。唯一的女性。碧帆以為自己調進了聯合國,最後看到組長,她舒了口氣。因為組長――麥克,留着小鬍子,四十多歲。是個地道的美國人。 組長是個雷厲風行的人。他先給碧帆一一作了介紹,就開始詢問每個人的工作進展情況。那兩個俄羅斯的好像很有經驗,說的頭頭是道,可是組長卻經常打斷他們的話,問些問題。而那個阿富汗的卻似乎很受器重,在他說話的時候,組長頻頻點頭,還詢問他的意見。那個黑人和印度人說不出什麼,好像他們也是新來不久,只是一個勁地點頭,聽從組長的調遣。組長很不屑地看着他們,對他們說,你們要有自己的想法,不能總是聽我的。他布置了今天的任務,然後對阿富汗說,你想碧帆介紹一下我們的項目,幫她熟悉一下環境。好,去工作吧!碧帆看了一眼牆上的鐘,九點半,整個會議一共二十三分鐘。 阿富汗倒是挺好脾氣,說碧帆有什麼不懂得就問他。可是,他似乎很忙,剛和碧帆說了沒有十分鐘,就被俄羅斯叫走了。過了一會,奈及利亞又來找他,說是服務器出了問題。碧帆只好自己看着資料。他發現那個印度人倒是很安靜,自己一個人在編程序。碧帆想,到底是東方人,總是說的少,干的多。不如問問她吧! 碧帆拿着資料走到印度人的桌子旁,對他笑笑,剛想開口,印度人卻謹慎地和碧帆大了個招呼,好像很警惕的樣子。碧帆問他問題,他也是很謹慎地說一點,好像是給碧帆一個杯子,裡面卻只有三分之一的水。碧帆明白了他的小心眼,有點生氣,抿着嘴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心說至於嗎?我們不都是替資本家幹事,好像我會敲了他的行似的。 可光生氣有什麼用!碧帆知道自己得快速熟悉環境和自己的工作,不然三個月的試用期可不是說着玩的!怎麼辦呢!碧帆正兀自生氣着急,忽然有個聲音傳過來,是標準的中文:你是新來的吧? 碧帆一回頭,看到了一個中年男子站在他面前。碧帆眼睛一亮,心裡倍覺親切,忙站起身來,問,你是? 中國男子伸出手,自我介紹道:我叫謝嶺先。軟件工程師。 謝嶺先握住碧帆的手,碧帆覺得他的手好有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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