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燈光

從加州回來的那天晚上，由於面試的表現很不好，心情也比較灰暗。回來前有一天的空閒時間，但卻沒有什麼心情好好玩玩。開着車在101公路上往聖何塞舊金山方向走去，一路也是一種極為勉強的心情。雖然是第一次來加州，卻沒有興致去尋訪一下金門大橋，路過聖何塞時也沒有了走進硅谷的衝動。看到一片片充滿西部風情的農場和牛馬，雖然不無激動，心裡想的卻是：算了吧，下次來再進去看吧，帶着的相機也始終懶得去打開它。而自己心儀甚久的加州1號公路則是在天黑之後才想起來，想去體驗一下那一番公路上的無敵海景時雖近在咫尺卻已不可得。想起書齋中的豪情萬丈，文字裡的逸興遄飛，不禁訕笑自己不過還是以物喜，以己悲的俗人。

朋友在機場接到我，一路盡皆努力以一副比較平靜的樣子來簡述這趟不甚順遂的尋工之旅，語氣中也給可能並不樂觀的結果留點餘地。從機場到家裡，浮現出許多念頭，但卻不願多說。回到家時，已近深夜。有些歉意地向朋友表示感謝，這麼晚了還要麻煩他來接我。

“還這麼客氣幹嗎？以後咱們之間就別說謝了。”

“哦，哦” 我有些不知所云地應着，心頭泛起的卻是一陣暖意。

下了車，向着家裡走過去。四周靜寂得只有一片蛙鳴，屋裡的燈已經滅了，房東老夫婦已經睡了。但是我看到，門前的燈還亮着。我想起來了，房東老太太知道我今天回來，這燈，是她給我留着的。

我拖起行李，向着燈光走過去，腳步輕鬆了起來。我看不見自己的表情，但是相信，此刻自己一定是微笑起來了。因為，在心理的天平上，那句溫暖的話語，那盞溫暖的燈光，已經重重地傾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