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性也,生活中離不開兩件大事:維持生命的飲食和維持嗨皮的性,這,是天賦人性任何人都迴避不了。文學作品是否容忍以直接的方式對性進行刻畫,這根據個人的好惡相去甚遠。要解答這個問題,有必要先提幾句文學創作的目的或者宗旨。
文學藝術的宗旨是什麼?國內的教育似乎是為政治服務,包裝一下也可以說成是以推進社會文明為宗旨。劇作家讓.阿奴伊說:生活是美好的,但它缺少形式,藝術的目標正是給生活某種形式。寫littlebigman的美國作家托馬斯.博格更是直接了當地認為:藝術就是一種觀察方式!本人認為,文學是文字的美學,它的任務僅僅是反映並提煉生活,創造美的價值。因此文學的終極價值在於美的體現,而性是人生康樂的內容,是人類幸福和悲哀的根源,也是文學創作絕對無法迴避的內容。
另一個應該先科普一下的是有關美的概念,這話題太大,也比較離題了但不得不說幾句。美,不言而喻是美好的意思,但卻不盡然。美應該是某種能夠觸動人心靈的東西,推而廣之,是所有能夠使人們感受到新鮮,活力,美好,安寧,向善,抑鬱,憂愁,頹廢,墮落等內心感受的總和。換言之,藝術作品既可以創造浪漫的紅玫瑰,也可以創造致命的黑玫瑰。
真曼的小說《高股長》是一部認真而有相當價值的小說,作品演繹了一個普通中國家庭幾十年風風雨雨的平凡而浪漫的生活經歷。真曼用她真實而富有感染力的文筆,觸及了中國近幾十年一個中等家庭的親情和人性的掙扎,從某種角度看這是幾代人的歷史的重現,讀來免不得令人唏噓感嘆,人生居然有那麼多必須忍受的無奈。
真曼的筆是真實的,她的文字是來源於生活的,自然也就離不開飲食,男女這兩件事,自然然也就有了主人公高股長的一些重筆頭性事的描寫。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些有關性的描寫在這號稱高知雲集的茶館卻遭到一再的攻擊,實在令人大跌眼鏡。
回到開頭的問題,文學作品可不可以有性的描寫,應該保持怎樣的尺度。我認為非但可以寫而卻作者沒有必要規定任何尺度。也許有人執意要拿文學作品中的性描寫和成人作品混為一談。其實劃分是清晰的,成人作品的性是為了勾起性慾的,而文學作品的性是不以挑逗性慾為目的的。
真曼對高股長這個人物的塑造過程中,性的描寫其實是作為造就高這樣一位特殊人物的重要個性部分。高股長的旺盛的性慾,粗魯而霸道的性行為,實際上為他整個人生的最後去向打下了伏筆。一個生命力旺盛的男子,自私而有追求,但在那種社會裡也只能就算是一種活法。真曼的寫性其實和寫被高股長體臭熏着了的夢的感受是一樣的效果,展現給我們一段真實的生活,一個真實的男人。如果你畫一面牆你一定也要添上牆上的痕跡斑駁,而不是拿了白色顏料一通猛刷吧。
從中國大陸出來的人很容易犯一個低級錯誤,將藝術創作和道德觀,甚而個人品行掛鈎。他們往往很可愛地對作品中品行不端,或不符合他們的道德標準的人物一通亂罵,義憤填膺,當然罵虛構人物太虛空,於是開始辱罵作者,憤怒的不行。要不是這類人多數比較弱智,這樣的讀者或觀眾反應其實正是一部作品大獲成功的客觀標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