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花落知多少(二)
作者:红酥手
那一刻是怎么来临的?后来安妮曾一次次地问自己。
只记得当他的唇轻轻滑过她的脖颈,她全身颤栗,跌进他的怀中。
他突然深情地说道:我爱你呀。
安妮一怔,只是抬头看着他,无语。
他又一次喃喃道:我爱你呀。
一边抚身过来,湿的唇滑过脸颊,落在她的唇上。
于是烈焰升腾。
她终于敞开自己,眼角竟有点点泪光闪烁。
抚着她光滑的背,“怎么不让我早点遇见你,去美国结婚,好吗?”温和的声音象从天际传来。
她又一怔。
这样的话从这样一个不羁的男人口中传来,杀伤力真的很大。
多少年了,安妮逃避要婚姻的好男人,一次次伤害他们。
可这一次,她已无路可逃。
他总是拎着行李箱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对于他的生活,她所能直接感知的便是那一只装着简单行囊的箱子了。
有一次,她也问:这么多年一个人怎么过?
他淡然一笑,“就这么过来了。”
她无法想象他的独身生活,以他的个性是不会随随便便找安慰的。
那么,应该好好爱他,她想。
可是,他的爱那么遥远,他的生活那么遥远。
安妮一阵悲哀。
难道是一条不归路吗?
七月,要远渡重洋了。
他来送她。
她终于给他另一条链子。他戴上,她也戴上。“从此不再摘下,好吗?”他说。
她流着泪,“我会好好爱你的。”
“傻孩子,”他搂住她。“我们永远在一起。”
过安检,她频频回头,他的身影,还是那夜站在她楼下的那个孤单身影。
他向她挥手。
她努力给他微笑。
那天,他们都穿棉衬衫,牛仔裤,球鞋,象两个孩子。
从中国的大都市来到美国东部的这个小镇,安妮一下子无所适从。
她开始拼命买电话卡。
或是整夜坐在电话前提着心傻等。
他的公司其时正经历大裁员和调整,他一次次推迟来美国的日期,电话也越来越少。
而她,对于他的记忆,似乎只剩下他的手机号码,还有与那条链子有关的山盟海誓。
从前她坚持不给他打电话,她不喜欢上班的男人刻意的伪装。
可是,到美国后,她不断地拨他的号码。经常信号不好,怎么也拨不通。
功课压力很大。她的身体出了问题,严重的失眠。
她渐渐失去了自己,开始埋怨争吵。
而他,也开始有种种借口。
两个骄傲的人,谁也不肯让谁。
后来,安妮的好友静写信来,“你太自我了,对他好一点,他需要你的理解。”
静知道安妮是不容易被男人征服的。所以,眼见安妮找到爱情,很是为她高兴了一阵,静坚信他们应该在一起的。
安妮想了又想,自己真的是爱上这个男人了。好吧,那就屈服吧。
她给他写长长的信,极尽缠绵。
她给他去电话,试着关心他的生活,却绝口不提自己的艰辛。
他似乎也和缓了许多。
累一点也值得,安妮想。
这一生她注定要跟着他走。
突然有一天,他消失了。
电话不接,EMAIL不回。
整整一个月,她倍受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