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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人世间】星云大师论禅净双修
送交者: 美东大师兄 2023年05月03日10:36:07 于 [茗香茶语] 发送悄悄话

星云大师11_副本.jpg

                       (青年时代的星云大师)

      佛教传入中国,分成两条道路:一是参禅打坐,走进丛林寺院;二是净土念佛,走入社会民间。一千多年来,禅与净土是中国佛教修行的两大动脉,但是曾有一段时期,禅净彼此争取主流,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参禅的人认为修学净土的人,只念一句「阿弥陀佛」,盲修瞎练,哪里那么容易往生?修学净土的人就批评禅门里的人士,只求参禅打坐,很少是真正明心见性,开悟成佛。因此禅与净之间的对立,就日益严重了。

  后来禅走入深山、寺院,为出家人所有,他们自己修行悟道,因此在中国的出家僧侣当中,参禅悟道者特别多。另一方面,净土走入民间社会,成为在家信徒修学佛法的力量。在家人仰赖念佛

  求生净土的信仰,组织居士林、莲社,共修念佛,即「早也阿弥陀、晚也阿弥陀」,希望将来得蒙阿弥陀佛接引。从此以后禅、净分道扬镳,除了互相批评,彼此也互不相容。

  一直到宋代永明延寿大师提倡禅净双修,才调和了禅净的争端。他有一首偈语说:「有禅无净土,十人九蹉路; 阴境若现前,瞥尔随他去。无禅有净土,万修万人去;面见阿弥陀,何愁不开悟?有禅有净土,犹如戴角虎;今世为人师, 来世作佛祖。无禅无净土,铜床并铁柱;万劫与千生,没个人依怙。」意思是,一个人如果只修禅,没有修学净土,十人当中会有九个人走错路;如果只有净土而没有禅,还是可以「万修万人去」。如果有禅也有净土,就像老虎戴角,会更加的威猛;无禅无净土,就「铜床并铁柱」,说明了地狱有分。永明延寿大师以这首偈子调和了禅和净土,从此中国的禅宗和净土宗就比较能和平相处了。

  在佛经里面,有一则故事:

  一位师父收了两名徒弟,由于师父的腿患有风湿,就规定大弟子每天替他按摩左腿,二弟子按摩右腿,以减轻他的痛苦。大弟子按摩的时候,师父总说:「你的师弟按摩右腿,是怎么好、怎么好。」大弟子听了,就心存嫉妒。二弟子来按摩的时候,师父又说:「你的师兄按摩左腿的时候,是怎么好、怎么好。」二弟子听了,心里也不欢喜。

  有一天,大弟子外出办事,二弟子心想:「师父常说,你为他按摩右腿,是怎么好、怎么好,我今天就把这只腿打断,让你明天回来不得按摩。」第二天,大弟子回来一看:「唉哟,我按摩的右腿没有了。」他想,这一定是师弟搞的鬼,「好,你把我按摩的右腿打断,我就把你按摩的左腿打断,让你也不得按摩。」这两位弟子为了逞自己的一时之快,最后受害的是师父。

  这就如同佛教里的大小乘之争、空有之争、事理之争、各种的宗派之争。其实佛法本来是一体的,纵有层次上的不同,理解上的不同,又何必贬此褒彼呢?所以一些学者专家们把佛学做分类式的研究,或者拿来互相比较,这些都是害了佛教。佛法是神圣的、是整体的,信就是信,不信就不信,但是不要谬解,不可自作聪明!

  我还没有出家的时候,我的外婆常说自己是佛教徒,他平时持斋念佛,也到善堂共修,在修行上很认真。不过当时他修链的是什么法门我也不懂,后来才知道那不是正统佛教修行。佛教正统的修行,有到禅堂参禅、到念佛堂念佛,打禅七、佛七,或者早晚课诵,种种的修行。其实不管是什么法门,互相都没有抵触,也都互相包容。

  就如我出家后,在栖霞山律学院读书的时候,学院的教育虽然以讲戒持律为主,实际上我们的早晚课诵也经常念〈楞严咒〉、〈大悲咒〉、〈十小咒〉;每年的夏季,都有午殿,要念佛、唱赞子;到了冬天,会打两个禅七,可以说,禅、净、密、律都是共同修持,没有互相排斥。

  后来我升学到焦山佛学院,每到冬天,也要打七个禅七;平时早晚课诵,都要走路念佛去吃饭、上殿,并没有觉得禅修、念佛有什么不好。

  甚至常州天宁寺的禅堂,每到冬季都有精进禅七,有时候我们也会跟老师请假前去参加,以增加自己的禅修体验。总之,中国在三、四○年代的时候,禅宗有所谓「江南四大丛林」:镇江金山寺、常州天宁寺、南京栖霞寺、扬州高旻寺,他们都重视禅修,同时也附带念佛。

  而念佛的道场,有苏州的灵岩山寺,自从印光大师提倡念佛以来,每天佛声不断。我也曾有过前往精进念佛的念头,但碍于他们进堂的规矩很多,如:进出佛堂要脱鞋子,不可以在佛堂里放屁(表示清净),上厕所要换鞋子,甚至大净(即:上大号)之后,要洗臀部才准进入佛堂念佛等等。当时才二十岁的我,对于这些规矩不能习惯,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回想起来,这些规矩对于大众的卫生、佛法的恭敬,还是有它独到的见解。

  后来我到台湾,当时台湾的佛教界有慈航法师、律航法师倡导念佛、打佛七,尤其律航法师因为中年出家,力求克期取证,都是二六时中精进不懈。我想,如果要我像他那样从早到晚心无旁骛的一心念佛,那也是不容易做到的。

  那时候有一位立法委员董正之居士,与我很有缘分。有一天他来找我,跪求我放弃写作,一心念佛,他说:「一部《阿弥陀经》已经涵盖所有的文学,你为什么还要去追求其他的知解呢?」他那样的行为,反而让我对念佛人的执着生起反感。

  尤其我初到台湾时,一位大同法师将太虚大师在大陆办的《觉群》周报带到台湾复刊,第一期就交由我在台中编发。后来因为我人住中坜,到台中编发不便,而且也引起治安单位的注意,我觉得不能长此下去,就把《觉群》交付给林锦东居士负责;林锦东居士又请时任台中图书馆的总务主任朱斐居士担任编辑。朱斐居士是跟随李炳南居士学习,也曾皈依印光大师,所以他接手《觉群》后,就在杂志上写:今后《觉群》要改成纪念印光大师,弘扬净土。

  我看了以后,觉得倡导净土念佛的人太过于执着于一法,不够圆融,就写了一封信不客气的责备他,内容大约是提到:「你怎么可以把张家的祠堂改作李家的祠堂呢?这么做会造成了佛教的矛盾……」,他就把我的信原封不动地发表在报刊上,让我在台湾的佛教界受到一些误解,以为我是反对净土法门。后来在一九五二年,宜兰的居士们请我到宜兰为他们主持周六念佛会,李炳南居士为此还特地赶到宜兰阻挠,认为他们这样的决定有所不当。

  我之所以会提出这些往事,只是要说明当初台湾的佛教界,禅净之间还是有这样的隔阂。例如,有李炳南居士打起招牌,弘扬净土;有南怀瑾居士打起招牌,弘扬禅法,并且出版《禅海蠡测》等禅法的书籍。我对南怀瑾居士并不是很认识,但知道他很博学,对于诸子百家、三教九流等知识都有涉猎。

  其实,我认为禅净在中国的发展,一个在寺院,一个在民间,这很自然、很好,也不必有分歧。过去的禅者虽然曾有一度排斥念佛,甚至立下规矩:在禅堂里念一句「阿弥陀佛」,必须漱口三日,但这只是理论上的说法,实际上很多的禅师也同时修习念佛法门。如宋代的天衣义怀禅师,在雪窦重显禅师门下开悟以后,依然兼学净土;而民间修学净土念佛的人,对于禅法的深入,也是很用心。

  又好比过去的丛林道场,很多是兼具参禅与念佛,同时设有禅堂、念佛堂。基本上,佛法应该是圆融无碍、彼此尊重、和谐无诤的;就是到了现代,佛门里既参禅又修念佛法门的情形也很多。因此我不赞成这两者互相排斥,而是应该彼此融摄,所以我就提倡「禅净共修」。

  最初是一九五三年,我到宜兰雷音寺弘法,成立「宜兰念佛会」,隔年开始打佛七。佛七的作息,是遵循丛林的规矩,早晨五点开始起香,中午过堂,晚间药石,晚上七点到九点半大板香;在这一支香别里,是大家最认真、最精进的时刻。

  此外,我也提倡每个星期六举办「禅净共修」。因为当时在台湾,要找到一个正式的禅堂很困难,要有一个真正的念佛堂也不容易,只有借用寺院里的佛殿,把禅净融和在一起,四分之一的时间诵经,四分之一的时间念佛,四分之一的时间绕佛,四分之一的时间静坐,每支香大约两个小时。就这样,我在宜兰主持念佛会,前后整整二十六年从没有延迟过一天,最后还把宜兰的禅净共修、佛七法会,提升到像过年一样地隆重。

  我记得每年到了要办佛七的时候,在宜兰县市以外工作的信徒,都会特别请假回来参加。在这期间,有过不少的灵感事迹,也增长了大家的信心;而我持久不变的原则,也让大家感到信服。另外,我到高雄佛教堂,也办了近一、二十年的佛七法会, 和我在宜兰办的一样庄严、盛况。

  由于念佛对一般的佛教徒而言,是最契机的法门,所以我又相继成立了罗东念佛会、头城念佛会、台北念佛会、虎尾念佛会、龙岩念佛会等,可以说,禅净共修在当时的佛教界蔚为主流,也开展出台湾佛教的辉煌时期。

  在这一段期间,我还特地在佛光山兴建一座净土洞窟(一九八一年开放参观),让大家知道西方极乐世界的殊胜美好。就有人问我:「为什么不建十八层地狱,让人心看了心生恐惧,从此不敢做恶事?」我却认为,能够让人感受到佛国净土的殊胜美好,使人心生向往,不是更积极吗?林林总总的这些,就是我倡导人间佛教的前奏曲。

  佛光山从开山以来发展到现在,全世界已有两百多个道场,我规定每个道场在每周六的同一个时间,全球佛光人同音念佛。假使我们有三百个大大小小的佛堂,一个佛堂平均能容纳五百人念佛共修,就有十五万人同时念佛,二六时中,佛声不断,那么极乐净土不就在眼前了吗?

  总计我一生的岁月,八十多年、三万多个日子,至少有四分之一的时间奉献在禅净共修里;光是打佛七,就有近两万个时辰。我推动念佛,主要是希望让大家藉由念佛,达到自我健全、自我清净、自我反省、自我进步,进而扩及到家庭、社会、国家。所以我不一定要求大家要念到一心不乱,反而让信徒很容易接受。

  对于念佛,我也下过不少的功夫。好比我坐到车子里面,不必用念珠,看到一个人,就念一句「阿弥陀佛」,人就是我的念珠;没有路人的时候,有电线杆,一根电杆就念一句「阿弥陀佛」,电线杆就是我的念珠;没有电线杆的地方,有田地,看到一块田就念一句「阿弥陀佛」,田地就是我的念珠。总之,我要把一句佛号,一颗念佛的心灌注到大地山河里,让每一片土地都有我的佛心佛意。我念佛不求功德,不求往生,我无所求,就是以此来安住身心。

  我觉得初学的人,只要肯把一声佛号念热、念熟了,他的音声就会随着佛号变化,与身心融为一体。在此我也提出四个念佛的方法,让大家运用:

  第一、要欢欢喜喜的念:带着愉快的心情念佛,要念得很欢喜,念到像手舞足蹈,发出至心的微笑。在过去,也确实有念佛舞。

  第二、要悲悲切切的念:念佛的心情,就像亲爱的人离去,以极度悲切的心情向阿弥陀佛诉苦。要把阿弥陀佛当作自己的母亲,能把一句句的佛号念得像是对他哭诉,甚至涕泪悲泣,就很容易和阿弥陀佛相应了。

  第三、要空空虚虚的念:要心无罣礙,一心称念佛号,念到最后,就像是没有了身体、没有了天地、没有了人我。所谓「天也空来地也空,你也空来我也空」,眼、耳、鼻、舌、身,都不晓得在哪里了,空诸所有,佛菩萨自然会现前。

  第四、要实实在在的念:每一句佛号都要念得清清楚楚,脑海里要想得清清楚楚、耳朵里要听得清清楚楚,仿佛一句佛号就是一个世界,一句佛号就是一道光。

  我想初学念佛的人,能够欢欢喜喜的念、悲悲切切的念、空空虚虚的念、实实在在的念,就能念出感应、念出心得来。

  早期我在宜兰主持佛七,也曾经体验过念佛的境界。在这七天当中, 我感觉走路轻飘飘的,好像腾云驾雾一般;早上起床刷牙,刷牙的声音都是「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吃饭的时候,吃的每一口饭都是「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躺下来睡觉,一切的事情在脑海里都清清楚楚的。七天的时间,宛如一刹那,一下子就过去了。真是念得天也空,地也空,只有一句「阿弥陀佛」在其中。那次的佛七,让我对念佛增长了无比的信心,使我体会到忘却时空,脱落身心的快乐。

  但是,念佛的时候不是只有不断地念下去就可以了,如果杂念纷飞,念得不纯熟、不恳切,即使念了一辈子的佛,也不能与「阿弥陀佛」心心相印。

  关于念佛,有一则趣谈:

  西方极乐世界有一个仓库,里面放了许多的眼睛、耳朵、嘴巴、手、脚等器官。为什么呢?因为有的人念佛,是用眼睛看人念佛,口不念,眼睛就往生净土;有的人口不念,耳不听,只用脚跟着大家绕佛,脚就往生净土;有的人不听、不看,只用心去感受佛号,心就往生净土。如果每一个人在念佛时都能做到口到、耳到、心到,那么整个身心,都可以往生到西方极乐世界了。

  讲过了念佛,再讲到禅坐的方法。

  对于禅坐,我主要是教大家不动心、不分别,调身、调息、调心,或者毗卢七支坐、九住心,只要按照禅坐的要领循序渐进,都能有所收获。

  过去有一个卖豆腐的小贩,送豆腐到寺院,看到寺院的师父们在坐禅,个个威仪庄严,不禁心生欢喜,心里也想学着打坐看看,就请纠察师父让他随喜参加。刚开始还不习惯,东张西望,后来看大家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里,他也安静下来。慢慢地,自己的心静了下来。过了一支香的时间,他如获至宝的说:「我想起来了,五年前李四欠我三块豆腐钱,还没有还我。」这个卖豆腐的,才只是静坐了一下子,就收到参禅的妙用,更何况是进入甚深禅定的人,得到启发的智慧就不只这些了。

  早期的台湾佛教,并没有一个正式的禅堂设施,所以当一九七四年佛光山台北别院在台北松江路成立的时候,南怀瑾先生首先就来向我商借场地,要打禅七。那时我忙于弘法,听到有人要打禅七,当然很乐于支持。甚至后来佛光山大悲殿完成,他也来向我们借场地,还在佛光山召集学者名流,如总统府秘书长马纪壮、陆军总司令彭孟缉、上将刘安祺及王升、中将萧政之、华视总经理郑淑敏等,那时候台湾的政界、军界,财经、传播界等各界的人士都来到佛光山打禅七。

  后来我想要弘扬传统佛教丛林的禅七,让台湾人认识正统的禅堂规矩,如法打坐,所以我也邀请禅宗名刹常州天宁寺的监院戒德老和尚来主持禅七,一时之间,数百人参加,禅悦法喜。

  戒德老和尚为人慈祥恺悌,过去是天宁寺的第三监院。他一向不以学问示人,而是以法务与人广结善缘,不管在任何地方都不妄言、不批评人,是一位很守本分的长老。他于二○一一年往生,世寿一○三岁。

  到了一九九三年,佛光山于本山的如来殿三楼成立禅堂,接着又在如来殿旁的玉佛殿七楼成立念佛堂(即「净业林」),每天佛声不断,我就将此定名为「禅净法堂」,即有禅、有净,禅净融和。平时不是念佛,就是禅坐,每个月都有固定的精进禅七、佛七,海内外的佛光弟子们,都会定期回来禅修或念佛。他们每次回来,都说是「充电」,我也就随顺他们,说是为自己的心灵「充电」吧!

  此外,我想学禅,除了在禅堂里打坐用功,也可以从文字当中领略一些禅法,所以就把过去禅宗诸位祖师的语录,用现代的语言整理成「星云禅话」,共一千零八十多则,不但在电视台、报刊上发表,也印成专书发行。而佛光山出版的《佛光大藏经‧禅藏》,收录了数百卷历朝禅师编撰、著述的禅门典籍,如《六祖坛经》、《碧岩录》、《祖堂集》、《永嘉证道歌》、《景德传灯录》、《五灯会元》,乃至近代学者的著述,如《禅学的黄金时代》、《禅门纲要》等,这些都是提供现代人了解禅的入门典籍。

  其实,不管是参禅或念佛,最重要的是如法修行。虽然有人说「热闹场中也可以做道场」,不过一个参禅的人,如果不能头顶青天,脚踏大地,眼中没有芸芸众生,说他有一颗禅心,也叫人难以相信。

  当然,宗教要弘扬,必定不是口头宣说,要有实际的体验。你想,念佛念到身心融和的时候,他感觉到法乐、轻松自在,怎么不会生起信心呢?禅坐的时候,他忘却了世间的杂乱,归心一致,怎么会不感觉到轻安愉快、禅悦法喜呢?所以我提倡人间佛教,是「行在禅净共修,解在一切佛法」,以佛教的戒律为根本,以禅净做为修持。我自觉以人间佛教为主题,把佛教推动到社会家庭,推动到每个生活人心,还愁佛法不兴,佛教没有人信奉吗?

  在推行禅净共修的期间,我也发现到,倡导净土念佛,固然是带动了社会上的男女老少一起来念佛,但是一味地念佛,宣扬净土的世界,往往容易误导大家注重死后的安乐,不重现世人生的幸福,有所偏颇,所以在禅净共修的同时,我也提倡药师法门。

  好比佛光山的大雄宝殿,供奉有「三宝佛」,中间是释迦牟尼佛,两侧分别是东方琉璃世界药师佛、西方极乐世界弥陀佛。药师佛解决生存的问题,弥陀佛解决死后归宿问题,所以解决生死,释迦牟尼佛就是榜样。而在大雄宝殿外,有一副「三湘才子」张剑芬题写的对联,内容真是巧妙得不得了!上联是「兜率娑婆去来不动金刚座」,指的是释迦牟尼佛从兜率天入胎到娑婆世界,来去之间就像水中的月亮,但是月亮本身没有来去与动摇,这是法身的示现;下联是「琉璃安养左右同尊大法王」,右边供奉的是东方琉璃世界的药师如来,左边供奉的是西方极乐世界的阿弥陀佛,安养即阿弥陀佛的世界。看了这一副对联,就很容易明白三宝佛的意义了。

  其实,也不要去分别这「三宝佛」,实在讲,一佛就是一切佛,一切佛就是一佛。在《药师经》里也提到,如果一个人要求生西方极乐世界,念《药师经》一样可以到达。如同一盏灯光亮起,第二盏、第三盏,乃至千盏、万盏灯光都会跟着亮起,这就是光光相映,光光无碍,佛佛道同的道理。

  这尊佛和那尊佛,彼此都是佛,互不相妨碍;东方也好、西方也好,娑婆也好、兜率天也好,都是一样的。学佛修行,最重要的是要把自己心灵的灯光点亮起来,做人、做事、说话也要有一点佛法,有一点禅味,哪怕是千年的暗室,只要自己的心灯亮起,整个空间就会明亮起来了。

  早在一九六二年起,我在高雄寿山寺举办「药师佛七法会」,一直到今年(二○一二年),不知不觉也过了五十年了。所以今年的十一月,我应邀到高雄南屏别院为参加药师法会的信众开示时,我就告诉大家:今年是佛光山举办药师佛七法会第五十周年,替我翻译的慈惠法师,也整整为我翻译台语五十年了。

  为什么我要办药师法会呢?因为禅,大家不容易懂得;而弥陀佛七念「阿弥陀佛」,要求生净土、克期取证,但是还没有到达净土以前,我们现实的人生该怎么办?我想,可以礼拜药师佛求得生活的平安、幸福、欢喜、美满,这也是人间佛教能提供给大家的希望。

  再者,人生最大的问题有二个:一个是生,一个是死。在我们的道场里持念药师佛,解决了人生在世时的艰难;称念阿弥陀佛,则是解决将来归宿的问题,真的是做到了「了生脱死」。

  当然在修行的世界里,有许多的感应,不是任何的科学、人文思想所能想像,必然是超越时空,超越一般常识。就如我们在高雄办「药师佛七」,五十年来历久不衰,每次都是千人以上来点灯、参加。为什么呢?

  我记得一九六四年,在寿山寺的药师法会中,四百八十盏琉璃灯同时点亮,即刻结成五彩的舍利,也就是所谓的「灯花舍利」。照顾油灯的师姐、学生看到了,无不叹为稀有。因为数万颗五彩的舍利子,即使要工厂去制造,也制造不出来;但是我们一个小小的油灯,竟然可以结成像珍珠一样的舍利,一粒一粒地滚下来,你能不生起信心吗?所以我们需要光明智慧,向药师如来诉求,一定能够如愿。

  在这期间,当然也有少数的人想:「星云大师是推动文化的法师,不知道他是用什么科学的方法,让这个油灯可以结成舍利?」于是就把我的灯和油都偷回去,虽然没有拿去化验,但是他拿回去点灯,就是不会结出舍利,一定要到佛堂里点灯才会有。你说,这不是佛力加被吗?

  又如在宜兰念佛会时,有一位双腿久瘫萎缩的居士,有一天念佛念到一半,忽然会站起来走路了;也有的人在大家念佛念得一心专注时,忽然看到佛像张开眼睛,一时间,佛殿里所有念佛的人感动于佛祖开眼,不由自主的都跪下来,不断地叩头礼拜。这许多的事例,我都不喜欢宣扬,因为人间佛教还是讲究道德、慈悲,要能实践「做好事、说好话、存好心」,身、口、意三业修持,做一个「三好」的好人。

  我推动人间佛教,不是求佛保佑,也不重神奇灵异,因为信仰是服务奉献,进而达到自我心灵的提升;而灵异之事偶尔有之,不是你求神拜佛就能得到的。所谓「菩萨清凉月,常游毕竟空,众生心垢净,菩提月现前」,一个人的心垢不除,好比心中的水不清净,要想在浑浊的水中求见月亮,那是不合乎事理的。对于信仰,当然信佛、拜佛、念佛都很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要「行佛」。你没有行佛,光是靠祈求,没有播种,田里面的稻苗怎么会成长呢?

  《阿含经》里有一个故事:

  有一个人见到石头沉到水底下,他就祈求:「神明呀!神明呀!让石头浮起来吧!」石头怎么能浮起来?那是不合乎因果法则的。又有一个人看到油浮在水面上,他也祈求:「神明呀!神明呀!让油沉下去吧!」这也不合乎事理因果。油怎么能沉到水底下去呢?因此,我们提倡人间佛教的行者,要把信佛、求佛的观念,提升为行佛,必定能有所感应。

  过去我常听到有人对发心捐献的信徒说:「功德无量!阿弥陀佛会保佑您。」对此,我一直觉得我们不应该让阿弥陀佛来代替我们报恩,而是要自我承担这份责任。因此,我到台湾以后,每到一地,都是极力宣扬佛法,白天讲经,晚上写作,有时还替人排难解纷。后来更举办大型讲座、万人法会活动,设立各种文教事业,成立各类慈善事业,就是希望让更多的人能均沾法益。

  再说回我倡导的禅净共修。在实践上,我觉得念佛的腔调、法器的配合很重要。

  首先,我提倡自然念佛,随着自然的气息诵念佛号,只要有节奏,配合大众的节奏就可以了;不过法器要司打得如法,念起来才会顺畅。司打法器的人,要知道「大众慧命,系在汝身」,如果法器不如法是有罪过的。所以一场法会下来,如果所有的法器,都是如法如仪的进行,就能让大家念得很愉快。等于乐团的指挥、奏乐,全体大合唱一样,听者、演奏者都会感到欢喜畅快。在念佛法会里,尤其敲木鱼的人,如果敲打的速度快慢都不合乎大众节奏,不是太快就是太慢,就会扰乱大众的道心。

  我一向重视木鱼敲打的音声大小、快慢,人多时,声音当然要大一点;人少,就轻声一点。如果殿堂里人少,还敲得很大声,人多时,却敲得很小声,让人听不到,这就不行了。敲法器的人其快、慢,要顺应大众的气息,念到该快的时候要快,该慢的时候就要从容不迫,这种速度快慢、声音大小的拿捏,还是要随着经验、情况而决定。

  早期我在宜兰打佛七,是训练年轻人上去司打法器。他们学法器、敲法器都很用心,如:慈庄法师的大磬,慈惠法师的铛子、引磬,慈容、慈嘉法师的木鱼,慈云(普晖法师)、心兰、吴宝琴(心玉)的铪子,整场法会下来,实在敲打得很好听,让参与法会共修的人可以专心一致,信心念力增强,这就是重大的贡献了。

  这让我想到,现在我们的「净业林」(念佛堂)打佛七,不知道大众念佛的时候,能不能念出欢喜、念出法乐?解散了以后,是否还能静静地在那里思惟法义,或者内心法喜充满,欢喜雀跃呢?

  另外,佛光山当初建设禅净法堂,对于禅堂里的光线、空调、进出动线、走路的声响等等,都有一定的规矩。不知道现在的修行人,是否有注意到这许多的方法、规矩呢?我已老迈,仅在此祝福念佛、参禅的大众,一心持念、一心参禅,法喜充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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