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心情逝水---一組四年前從校園到社會角色轉換時的文字 |
| 送交者: 曉德 2002年06月20日17:11:14 於 [茗香茶語] 發送悄悄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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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逝水系列文章致網友 各位親愛的朋友： 讓我們共勉！ 曉德 心情逝水（一） 我們正處在事業的起步階段，我們的征程才剛剛開始。所以，我們註定要面對這樣那樣的困難，沒有辦法，我們只能去適應，在這個充斥着不公平的時代，在這個一切都尚未健全的世界上。 人生的路，到處都充滿了選擇，常常在不經意之間我們可能就已經做出了一次命運的抉擇，而這抉擇的背後則是各種各樣甚至截然相反的路。我們在這個夏天已經完成了一次，所以現在就應該接受選擇帶來的一切後果，包括悲傷和難過。 一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上，應該說是無緣無故的，他沒想過會得到或失去什麼，赤條條的，無所思。那麼人活着，究竟為了什麼呢？享受、追求中尋找快樂？或許真的如此吧。 我們很不幸，趕上了這個混亂的時代，人們無所追求，缺少精神的營養。我們也很幸運，能夠在變革中求生存，世紀之交的各種變化鍛造我們自己。生活不再安逸，世界不再總是微笑着接納我們，於是我們有些厭倦有些煩：茫茫人海，位置何在？知音何在？前途何在？ 常常，羨慕那些獨闖天涯的玩伴，那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境遇和“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的氣魄讓我欽佩不已。多想也有那樣的條件，那樣的機會，年輕的時候，我更喜歡流浪，喜歡流浪的那份感覺和一個人更充分地占有艱辛和快樂的滋味。可是，這一次機會我沒有，沒能邁出生活的這一步。我不知道這對我而言是否已經成為終生的缺憾，但我已深深感到，以後的日子再尋今夏的感覺已太難太難。從學校走進社會去一個人闖蕩和從單位再出來奔波是完完全全的兩件事啊。 夢是心中想。千百年來人們都相信這樣的推理。那麼是否“心中想”的只能是夢呢？雖然不盡然，但也不完全不盡然。回首走過的路，那麼多的陰錯陽差，那麼多的失之交臂，那麼多的“想不到”......往往，正在走和將要走的路並非我們所願，甚至是截然相反。我的經歷就是如此吧。 這麼多年，一直比較喜歡如水的夜晚，月光靜靜的從空中瀉進來，孤枕邊放着一個廣播，聆聽仿佛來自天籟的自然之聲。“午夜的收音機，輕輕傳來一首歌，那是你我早已熟悉的旋律，在你遺忘的時候，我依然還記得......”曠遠深幽的樂聲常常令心靈陶醉，不願自拔。就這樣，無論世事如何喧囂，我依然固守着一方精神的家園，一方唯有自己才能尋到的快樂和慰藉。 現實的冷酷，常常擠碎心靈的淨土，於是才有那麼多次的孤寂和迷茫：我不知道追求在何方，我不知道路在何方...... 精神的豐裕並不忌諱物質的通達，只是後者的過度匱乏總會令人無法招架。守業據說比創業還難，但我寧願有“業”可守，去忍受那一種別樣的艱難。可是現在，還只能踏踏實實的把這份創業的滋味承擔。 想起那位曾經是寧夏大學的朋友的一句話：我們並不貧窮，只不過暫時沒錢罷了。是啊，因為我們有知識，我們年輕，所以完全可以，而且也應該戰勝一切。 四樓的位置，相對摩天大廈是那麼微乎其微，而在這裡，卻有一種“高處不勝寒”的味道。在這個經濟決定一切的時代，政治顯得那麼無足輕重。我就從事着這樣的工作，無所事事，也註定了無所作為。於是，空閒的日子常常隔窗遠視對面正在建築的高樓，看着建築工人一層層的將大廈築起，想象着他們在工程竣工之後的成就感。那應該是接近於“我創造了世界”的感覺吧，而這種感覺也許我此生至少是身居四樓的位置時不會有。 桌面上擺着兩部電話，它們常常是靜靜的熟睡在那裡。除了眺望窗外，我再就是期待着它們醒來，有朋友的問候，有事情充斥時空。聽說樓下的人是很煩電話的，因為連續不斷的諮詢已令他們無力招架，索性就不接吧，空留電話一遍又一遍的哀號。這真是兩個不同的世界，儘管同在一座樓中。 人類一方面在破壞着自然，一方面卻在喜歡追求着自然的東西，所謂“返樸歸真”即是如此罷。我也是那樣深愛着自然，純淨的天空，純淨的水，純淨的空氣和純淨的人。喜愛旅遊，在青山綠水間蕩滌心靈，陶冶性情，那真是美的真諦啊。寫文字也是如此，我喜歡自然的流露，如汩汩流水傾注於筆尖，瀉在紙上，就像今天，難得有這樣靜謐的心境和開闊的思路，從上班伊始至現在，一個半小時已經從筆端滑過，留下的是絲絲縷縷心情的故事。 這一天，是1998年9月2日。上午9：15分，於長春。 1998.9.16 9月中旬，秋意漸濃，當絲絲涼風襲來時，心境卻如水一般澄淨，感受着無味的日子，感受着身邊這個令我一時還找不到方向的世界。 很久了，沒有哼起那首歌：風雨的街頭，招牌能夠掛多久，愛過的老歌，你能記得有幾首，交過的朋友，在你生命中，知心的人，有幾個......。這幾日，與久違的老朋友聚首，那份溫馨和美麗讓我驀地想起了同樣久違的這支歌曲。“與良友為伴，路遙不覺遠”。當將這句話打印在通訊錄上時，心情再次經受了一次淘洗。我生活中的財富不正是那一次次在困難時給予我無私幫助的朋友嗎？即使無所求時，也依然能體會到一種溫馨和愜意。無需更多的語言，幸福的感覺已經占據了全部身心。有朋友的日子，陽光是那麼燦爛。 當靜靜的午夜，從電波中傳來激昂雄壯的《長春稅務學院院歌》時，因工作而略顯疲憊的心情頓時鬆弛下來，今天是母校50歲生日！ 50年，對於人的醫生來說已超過二分之一，而母校則剛剛由青年步入壯年。在她蓊鬱的綠蔭下，一批又一批的學子來了又去，去了又來，50載春華秋實，莘莘學子已遍及華夏。聽說學院的教學樓已粉飾一新，校園內的甬路上還裝上了路燈；聽說新老校友濟濟一堂，歡歌笑語瀰漫着整個校園；聽說院刊老師們為保證院慶報紙的及時出版一直工作到凌晨2點......母校啊，就像永不知疲倦的老黃牛，將我們迎來又送走，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 想起兩個多月前，自己還曾作為其中的一員依偎在她的身旁。而今，昔日生活四載的地方已成了母校，又一批新人即將投入她溫暖的懷抱，像四年前我們一樣開始新的航向。當一個人獨自站在這座城市的邊緣，我已深深知道，逝去的那些校園時光不會再有了。同學們有的留在了省城，有的則盪着生命的小舟劃向了異鄉，臨別時“十年之後再相聚”的誓言仍在耳畔迴蕩。 難忘是同學。 難忘是母校。 生活中的我常常很沉默，這大概和我的性格有關。我像一座孤島，而我的周圍是海浪，海浪不斷地撞擊着我的身軀，發出一種沉重的聲音。 生活對我是苛刻的，生活對我又是慷慨的。 突然有一天，從遠方飛來一隻美麗的小鳥。 於是孤島就有了生氣。 於是孤島也開始與小鳥對唱。 我喜歡這隻色彩斑斕的小鳥。小鳥雖小，但唱出的歌很美，很動聽，很感人。在以後漫長的人生中，我有這隻美麗的小鳥相伴，我想我是不會寂寞的。 寫下這零零散散的文字，從開頭到現在，已經進行了幾天。今天，9月16日，是母校剛剛度過生日的第一天，曾與院刊的老師做了很長時段的交談，母校情懷觸動了我的思緒，遂成文記之。 也是昨天，與三人行中的一位友人相逢在電話中，多少期待，多少感動，在心情的小舟上溢出。 就在剛剛寫完上述文字的時候，一位集團報的羅姓通訊員來到了單位找我，兩篇文章發表在今天出版的《企業報》上，其中之一在報眼的位置，欣喜之情襲上心頭，這是來一汽後發表的第一份文章，1998年9月16日，值得記憶的日子。 現在已是12：37分，依然一個人，在宣傳科。
1998.10.6 很喜歡這樣一段文字，“我感覺最累的時候，並不是最辛苦的時候，而是剛開始起步看不到目標的時候。那時候，每天早晨起來都有一種找不着北的感覺，不知往哪走，這是最累的，也是最痛苦的。”或許是境遇使然吧，這樣的日子和生活也時常會走進我的心靈，其中的滋味非親歷者可以想見。一個人，當剛開始工作的時候，是多麼需要別人的指點和引導，他也必將永遠銘記這個人，然而，生活的波瀾中尋到這樣的人談何容易？在這個物慾橫流的社會，除了那個外圓內方的阿賭物之外，還有什麼能引 因為感情世界比較豐富吧常常會懷念舊時的時光，仿佛一切唯美的東西只有從回憶中才能獲得。所以，昔日的東西便常常堆滿視線，也堆積在心靈之中，比如日記、照片、紀念冊......一種淡淡的憂傷、淡淡的哀愁便會同時襲上心頭，是“文人自擾”嗎？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是我喜歡的日子，喜歡的生活。一個人能按照自己的選擇去生活應該是很幸福的，也註定是異常艱難的。難就難在我們生活在社會中，不是孤立的個體，要受太多的影響和約束，不知這是否應該算是人類的悲哀。 “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節日的時候總會扯動鄉土情節，對故園的那份依戀，對親人的遙遙思念就在每一個節日的夜晚突出表露出來。“夜深人靜的時候，是想家的時候”，當有了離家的體驗，才切實地感受到了流落他鄉的萬千種滋味。永遠難忘中學時學過的那篇文章，黃河浪的《故鄉的榕樹》，在尚不諳世事之際，我已然有所悟，“故鄉那蒼老的榕樹啊......”，勾起了我心靈最底層的震撼。老家只有一個，親人永遠掛牽。 工作至今已整整三個月了，在一分一秒的無謂逝去中消耗着時光，生活一如以前那般平靜。記得曾在日記中寫下過那句盡人皆知的廣告詞：世間自有公道，付出總有回報，說到不如做到，要做就做最好。我相信這一點，永遠相信。 1998.10.6於長春 心情逝水（四） 有一些紛亂的感覺。紛亂的思緒，紛亂的行為，紛亂的夢。 一直想着能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體會那一別樣的生活，該做的努力都已做完，剩下的，就是在這慢慢的等待吧。能不相信命運嗎？很多時候就是在命運的安排之下我們在行走，雖是無所依傍，但卻早已註定。 氣溫在不斷的下降，應該算是秋冬之間了吧。“每當季節轉換，窮人為衣服和感冒發愁。”走上工作崗位這麼久了，好象從來沒有如此的感到金錢的重要。不同的選擇帶來不同的後果。一位友人的友人從南國來，對比之下的差異很難讓人找到平衡，相同的經歷，相似的知識層次，只不過際遇不同就演繹出了另一種結局，這是不是也可稱作一種註定？ 10月19日，都市的夜空火樹銀花，數不清的人們湧上街頭，五十年前的烽火硝煙，已幻化成今天這座城市的高樓綠地，真的世事滄桑啊！遙想下一個五十年，更多的這一代人已經消失於天機遇，後世的子孫是否也會發出“逝者如斯夫”的感嘆呢？人生何其短暫，又是何等的渺小啊，倒真的希望能有靈魂存在，那樣就真的是生生不息了吧。 走進網絡的虛擬空間，常常會產生更加隱秘的一種孤獨，人性本善，但為何善友難尋、知音難覓？網，縮短了時空的距離，卻無形中拉開了心靈的尺度，罩住了自由的思維，吾已深受其害，現今卻依然樂此不疲，太多的花消，太複雜的經歷，我應該早就員離它了吧。浪漫可以，是不是超越了限度呢？真的不知道。 靜靜的淘洗心靈，是一直比較喜歡的方式，洗去浮躁與鉛華，還一個本身的面目給自己，我喜歡這樣的機會。只是，可能這樣的機會越來越少了吧。這些天，每當坐在232或52路汽車上時，下意識的就產生了思考，不知道自己在做着什麼、追求着什麼，看不到目標和方向，有些像行屍走肉罷。或者，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事實上，我只需每天撞幾下鍾就完成了任務，這就是我的日子！一直以來，沒有值得令我興奮的地方，缺少了快樂之源，這樣的生活可怎麼過？可是我卻不得不去過，不得不去面對和迎接。也許，“走過去”，前面會是“一個天”？但願這不僅僅是留存於內心的期許罷了。 天依然很藍，往來的車輛依然很多，嘈雜的世界，我依然在四樓“小憩”。“怎麼沒有變化？”那天與對桌的同事說起了這句話，車還是車，樓還是樓，人也還是昨日的人，就仿佛常常從樓外傳來的那帶有山東口音的老婦人的“苞--米--呀！”的吆喝，一切還是老樣子。不同的，對面的建築已經封上了窗戶，這裡的我呢，依然如昨。 心情逝水，如果心情真的如飄逝的綠水，自然的在山澗流淌，在田野邊歡唱，那該是一種很美的景觀吧。如果生活也如這自然的心情和流水，那又該是何等的壯美呢？ 1998年10月21日於長春 1998.10.31 這是一個深秋的日子，乍暖還寒，早晨，淅淅的下起了小雪。周末的日子，剛剛回到寢室，隔着窗戶望着外面帶着幾片殘葉的樹的枝椏和它們上面的天空，不覺想起了張雨生的那首歌：“我是一棵秋天的樹，稀少的葉片顯得有些孤獨，偶爾燕子會飛到我的肩上，用歌聲描述這世界的匆促......我是一棵秋天的樹，時時仰望天等待春風吹拂，但是季節不曾為我趕路，我很有耐心不與命運追逐......我是一棵秋天的樹，安安靜靜守着小小疆土，眼前的繁華我從不羨慕，因為最美的心不在遠處。”歌聲如水，歌者已逝。這個秋天一直比較喜歡這似水的音符，我多麼像一棵秋天的樹啊，稀少的事情讓我“顯得有些孤獨”。 或許真的是因為孤獨吧，一次次把心情放飛在虛幻的世界；或許是真的需要關懷吧，一次次將情感宣泄在滾滾紅塵。 1998，經歷了太多的坎坷和磨難，也讓本來十分脆弱的心變得傷痕累累。還是放棄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吧，充滿樂觀的去過自己的生活。23歲了，為什麼依然這樣幼稚？或許，這是我本來的面目，永遠都長不大？年輕固然好，但年輕也往往最容易頭破血流，我不是在這樣一次次的碰撞嗎？心漸漸的老去，身體也日漸憔悴...... 換一種方式來生活，換一種活法在生命中吧。現實真的很殘酷，常常的，會擊碎我們心中一個又一個美麗的夢。可能正因為是夢，不是真實，所以才會一閃即逝，所以才沒有一個完美的結局。 往事如風。當愛已成往事的時候，還能說些什麼呢？一切冥冥中早有註定，該不是我們的，搶也搶不到，是我們的無論如何都屬於我們自己。 對面樓上的燈已經亮了，暮色沉沉，該是萬家燈火的時候了吧。今天當走在昔日熟悉的同志節和解放大路上，突然有一絲驀然的感覺，在這個城市的不同角落，生活着不同的人們，可能大家誰也不知道彼此的存在，但確確實實每個人都在按着自己的方式生活着，在自己的人生旅途留下的也只是屬於自己的軌跡。更多的人不就是在為自己而生活嗎？所以，人才會把自己的痛苦看作是最大的痛苦，而由於欲望的無限，又常常把別人的幸福看成是最大的幸福。 紛紛揚揚的落葉和雪花，讓我看到了生命的短暫。歲月無情，時光易逝，相比較之下，人的一生又該多麼渺小和脆弱呢？ 16：59分了，錄音機中傳來久違的樂聲：一天到晚游泳的魚啊，魚不停游，一天到晚想你的人啊，愛不停休，從來不想回頭，不問天長地久，因為我的愛覆水難收，多少喜樂在心中，慢慢游，多少憂慮不肯走，流向心頭，就相魚兒水中游，永遠不會問結果，他們知道愛情沒盡頭...... 1998.10.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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