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电影杂感三则 |
送交者: 巴尔的摩 2002年09月17日11:00:10 于 [茗香茶语] 发送悄悄话 |
看电影杂感三则 影片的女主人翁是个美丽可爱而气质高雅的女外交官,她有个英俊潇洒的未婚夫,俩人十分相爱,一言概之,是个典型的俊男美女才子佳人的故事。影片讲的是什么故事也没有太深的印象了,这么多年来,却一直记得其中的一个小插曲:某一天,大使馆新来了个年轻美丽的女子,论青春洋溢,热情奔放,似乎女外交官还略逊一筹。巧的是,这位年轻女子和那位男朋友的家庭是世交,彼此很久以前就认识---当年在女孩十二三岁时,只能默默的在一边用爱慕的眼光追随着风流倜傥的已经是大学生的他和同龄的美女们周旋;在他的记忆里,她不过是个干干瘦瘦、温顺安静的小姑娘。十年后再相见,当年的丑小鸭变成了美丽的白天鹅,当年的王子依旧风流倜傥,更戴上成熟成功的光环。女子含情脉脉,男人即使深深地和自己的情人相爱着,也不免感叹时光在这个年轻美丽女子身上所起的非凡的作用。那是个大胆的女子,趁着女外交官有一阵子很忙,没有时间和男朋友在一起,她立即就开始了追求的行动,而和这样的一位美丽动人的女子为伴是任何男人都难以拒绝的。那天晚上,俩人一起出外喝酒跳舞,夜深了,男子送女子回家,在家门口,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彼此的吸引,俩人拥吻在一起。这时,女子轻轻的邀请男子进她的家去,这样的夜,这样的情景,其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的。这时,男子说道:”获得人生最大乐趣的关键就在于适可而止。“他没有进去,告别了女子,把那颗暂时游离的心重新挂系在和自己真正深深相爱的女朋友身上。 我那时候,满脑子以为的是美国人多么的风流,对男女之间的事情是多么的不在乎,所以这段故事颇让我感动,那男子告别时说的话尤其叫我惊奇。当然,我并不因此就以为老美个个就是这么能够做到自我约束,但是却也因此而瞥见了即使是思想开放如美国的地方,也有那种克制有节的生活价值观念,也许,世界上为了获得人生幸福而保守坚持的一些东西,本来就是相通的? 我们中国有句话:”事不可做尽,言不可道尽,势不可倚尽,福不可享尽”,按我的理解就是做人行事,如果想活得从容自在,应该适可而止。什么叫做“适可”,什么时候“止”?也许是根据个人的理解和个人生活中所看重珍惜的东西而决定的吧?人生在世,有许多的诱惑可能使得你偏离你的原来的方向,走上不同的道路。我想,其中的取舍,就在于你自己生活的价值观和那条道路会将你引向何方了。那些额外的诱惑,很多的时候也是极其美丽动人的,人非草木,人非圣贤,难免偶尔会暂时随着感觉走上一段,这都是可以理解的。而最终能够将人们拉回原来的那个正常轨道、维护那已经拥有的美好的,就是人们心中的那份适可而止的分寸感,心灵深处的那个方寸之地了。 适可而止的把握,在于对生活残酷的体验和追寻人生美好事物的艰辛的认识,也许,更在于你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想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二、取舍 哈里森.福克斯(Fox)主演的《印第安纳琼斯》(第二部“圣战奇兵”)是我最爱看的电影之一,热闹,惊险,妙趣横生,我有个习惯,爱看的电影和书,常常复习,《印第安纳琼斯》这部片子看了好几次了,还是看不厌。 影片里的两位考古学家兼探险家琼斯博士父子俩,穷其一生,都在寻找“圣杯”,据说用圣杯盛水喝,会返老还童,青春永驻。历尽了千辛万苦,他们终于找到了,但是同时到达宝库的还有跟踪而至的希特勒的纳粹军队。后来,贪恋者得到了惩罚,山崩地裂,宝库被埋在地底下。在那山动地摇的最后一刻,圣杯掉在下面就是万丈深渊的悬崖边。年轻的琼斯不顾眼看着宝库就要崩坍,俯身下去伸手够它。但他的手指尖就是和圣杯仅仅相隔一线,这已经是极限,不可能再前进一点。近在咫尺的一生的追寻,那种似乎伸手可得的感觉让琼斯几乎失去了理智,他不停的叫拉住他的手的父亲把他再往下放一点,再往下一点。这时老琼斯博士轻声对自己的儿子说:“孩子,我们有更多的东西,生活不仅仅就是它(圣杯)”。琼斯回头看父亲,老父亲已经快撑不住了,对心爱的儿子的爱、对儿子一生前景的更大的期望、眼前的处境对儿子及自己可能的致命性的威胁,使得老人对儿子竟然几乎哀求起来。琼斯看着父亲的目光,再最后看了一眼圣杯,还有那下面的万丈深渊,放弃了,爬了起来,和父亲一起逃出了宝库,他们刚刚奔出,山就坍塌了,生死仅隔一线。 这种情形我们的生活中何尝又没有呢?有时,我们看见美好的事物,也许是时间不好、也许是地点不对、也许仅仅是那不可知的命运的捉弄,你突然发现离你的梦想是那么近,但是同时你也清清楚楚的感到并知道,其实它不属于你,你并且也知道如果勉强要去争、去夺,反而会破坏你希望得到的那份美丽的光彩,这种时候,我希望我有勇气看着我的“圣杯”在我眼前远去,或者一生都只是远远的欣赏着,我也希望我能够有智慧告诉自己:“我的生活中有更多的东西,我的生活不仅仅是它而已” 。 在生活中,懂得取舍,不是无谓的退缩,也不是对生活没有信心,在我看来,这正是一种人生自信的表现。自信并希望自己的“圣杯”终究会到来,自信自己有能力重新树立人生中新的“圣杯”。有时候,舍去一些美好的事物,让它们在你手里溜走,你的牺牲和忍耐会使得你取到一些东西,树立一些东西,使得你的人生更丰富,使得你在人生道路上走得更远,使得你的生命更有价值。 你心灵深处的最好看的一朵花谢了,落英缤纷,在空中散开来,好比一个无邪的美丽的生命就这样平平淡淡的消逝了。那么就让它凋谢吧,保护好你的心,因为心是美好情感、人生希望的土壤,季节到来,播下你的种子。 心里有柄慧剑,那刃上滴着的是血,那晶莹闪亮的是泪。
前些日子看《Legends of the Fall》(秋天的传奇), 我很爱看这类如《与狼共舞》、《最后的莫希干人》风格的电影,所以这是我第三次看这部影片了。 影片里描写了三个亲兄弟和一个女人的爱恨情仇故事。那兄弟三个,老二Tristan是主角,从小跟印第安人长大,野性十足,魅力四射,尤其是对影片中的那个也颇具野性的女子Susannah有吸引力,Tristan也一直是众人关爱的中心;老三Samuel是个纯洁可爱的大男孩,最受全家上下的宠爱;老大Alfred,按他自己的话说,他总是事事力求做得最好,最照顾他人,但是总是得不到自己渴望的那种爱。即使是作为影片的观众,我想,人们的目光也总是在随着主角Tristan,对他的任何放荡不羁甚至可以说不负责任的行为都尽力理解。也许人们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Alfred在默默的,脚踏实地的干着一切该干的事情,他一直深深爱着被遗弃的Susannah,他在她绝望时娶了她,给她一切可能的爱护和幸福,即使是他内心里明白自己也许永远得不到她的真爱;他在Tristan和仇敌拼杀的紧要关头,开了最后一枪,救护了和自己多年来反目的兄弟,而此前不久,他的妻子因为摆脱不了对Tristan的爱而自杀;Tristan又将要去浪迹天涯,又是Alfred将他的两个儿女和年迈的父亲揽在怀里,承担起照料抚养的责任。 Alfred就是这种人,如同在战场上,有人冲锋陷阵,有人退缩当逃兵,而当大军溃退时,他在任何时候都将是坚守阵地的最后的一位士兵,他也许不是最引人注目的,但那并不意味着他就没有渴望被爱的需求。可是他身负的责任,使得他只好坚守这最后的阵地,让自己的战友、亲人有一个最后的安全之地。 人生中会有失败,会有取舍,会有眼睁睁的看着美好的事物从自己身边离去的时候,那些阵地,你不得不放弃,而心中的最后的阵地,就是你作为人的自信和自尊,那将是永远也不能够放弃的。人的自信自豪有各种表现方式,Alfred的方式也许很沉重,但是确实是使得自己所爱的人得到最大好处的方式。 这守着最后的阵地的战士,他的心里也是充满了柔情、热情的吧?他也是渴望放开自己的胸怀,尽力拥抱这世界上所有自己的爱的吧?他也是知道守着这阵地有时会有很多的寂寞孤独无奈的吧?他也是有那种不能得到别人的理解的伤痛的吧?甚至,他也会有那些受到这最后的阵地的保护的亲人朋友们的误会,乃至有意或者无意的侮辱伤害的时候吧?还会有很多的诱惑来引诱他放弃这个阵地的吧?可是,他自己最清楚,他无可再退,这儿是他的最后守卫的地方,人的自信自尊,是永远也不能够放弃退缩的。人在阵地在,这个阵地失去,这个人还是有颗完整心灵的人吗? 其实,保守了这个最后的阵地,任何时候保守了你做人的自信自尊,人世间还有什么能够压倒你的呢? “……羽林军的几个方阵,有如水中的岩石,屹立在溃军的乱流中,一直坚持到夜晚。夜来了,死神也同时来了,他们等候那双重黑影,不屈不挠,任凭敌人包围。每个联队,各各孤立,和各方面被击溃的大军已完全失去联系,他们从容就义,各自负责。有的守着罗松一带的高地,有的守在圣约翰山的原野里,准备作最后的一搏。那些无援无望,勇气百倍,视死如归的方阵在那一带轰轰烈烈地呻吟待毙…… 夜色朦胧,九点左右,在圣约翰山高地的坡下还剩一个方阵。在那阴惨的山谷中,在铁骑军曾经向上奔驰,现在流遍英军的血、盖满英军尸体的山坡下,在胜利的敌军炮队集中轰击下,那一个方阵仍在战斗。他们的长官是一个叫康布罗纳的无名军官。每受一次轰击,那方阵便缩小一次,但仍在还击。他们用步枪对抗大炮,四面的人墙不断缩短。有些逃兵在上气不接下气时停下来,在黑暗中远远听着那惨淡的枪声在渐渐减少。 那队壮士只剩下寥寥几个人,他们的军旗成了一块破布,他们的子弹已经射完,步枪成了光杆,在尸堆比活人队伍还大时,战胜者面对那些坚贞卓绝、光荣就义的人们,也不免如见神明,感到一种神圣的恐怖,英军炮队一时寂静无声,停止了射击。那是一种暂息。战士们觉得在他们四周有无数幢幢鬼魂、骑士的形象、炮身的黑影以及从车轮和炮架中窥见的天色,英雄们在战场远处的烟尘中隐隐望见死神的髑髅,其大无比,向他们逼近并注视着他们。他们在苍茫暮色中可以听到敌人上炮弹的声音,那些燃着的引火绳好象是黑暗中猛虎的眼睛,在他们头上绕成一个圈,英国炮队的火杆一齐靠近了炮身,这时,有一个英国将军,有人说是科维耳,也有人说是梅特兰,他当时心有所感,抓住悬在他们头上的那最后一秒钟,向他们喊道:“勇敢的法国人,投降吧!”康布罗纳答道:“屎!” ……………………………………………… 英国人听了康布罗纳的那个字,报以“放!”各炮火光大作,山冈震撼,从所有那些炮口中喷出了最后一批开花弹,声如奔雷,浓烟遍野,被初生的月光隐隐映成白色,萦绕空中,等到烟散以后,什么全没有了。那点锐不可当的残余也被歼灭了,羽林军覆没了。那座活炮垒的四堵墙全倒在地上,在尸体堆中,这儿那儿,还偶然有些抽搐的动作;比罗马大军更伟大的法兰西大军便那样死在圣约翰山的那片浸满了雨水和血液的土壤上,阴惨的麦田里,也就是现在驾着尼维尔邮车的约瑟夫自得其乐地鞭着马,吹着口哨而过的那一带地方……” (引自《悲惨世界》,描述的是滑铁卢战役法军英勇抵抗的最后片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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