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黑马王子(9) |
送交者: 笔框 2002年10月19日02:43:38 于 [茗香茶语] 发送悄悄话 |
说了那么多梅和玲娜,还是说说我自己吧. 阿杜的第一封信是在走后7个月才来的.虽然我能理解他的处境---毕竟他离开自己的国家已经5年了,回去以后一无所有,一切都是从头开始---但是,那7个月却是我生命中最黑暗的一段时间. 我分得一间宿舍,虽然一个人住,但三个前任尽管结婚,东西却不搬走,全部堆在小屋里,再加上我的行李,结果我就象睡在一个仓库里.不过,对于一个刚刚挤了四年八人宿舍的我来说,这已经是很好了. 阿杜走了,也带走了我的整个心.刚开始的日子,我整天都在发呆.上班在办公室发呆,下班在"仓库"发呆,实在难受了就哭,哭完了继续发呆. 一直一直没有他的任何一点消息,我数着天数熬日子.我想他是不是爱上别人了,或者已经结婚了,再或者有什么意外了...另一方面,我又安慰着自己,别担心,说不定明天就来信了.我的思维处于一种左右摇摆的混乱中,不能自已. 从小屋的阳台,可以看见一大片生活区.晚上,我就站在那里,眺望远处万家灯火,那每一盏灯后面都是一个温暖的家.我渴望有自己的家,但却守着一个没有尽头的诺言. 没有阿杜的日子是如此的寂寞.好象有一首歌有这样一句,"寂寞让我如此美丽".其实,寂寞不会让人美丽,因为长时间寂寞就象一条挣不脱的软带,它并不令你剧痛,但却慢慢的蚕食着你的意志. 除了梅和玲娜,我不愿去看任何人,我不喜欢他们"关切"的询问. 很多时候,从周五下班到周一上班,我都不用对别人开口讲话.周末的时候,整层楼的女孩都不见了,就我一个人拿着收音机到水房洗衣服.我一把一把搓着衣服,床单,被套,枕套,枕巾...我的没有意义的生命就在这一把一把中消磨着.整层楼除了广播和水声,没有别的声音,我就一个人站在楼道里放声歌唱,我那拙劣的歌声在空荡荡的楼道里回荡... 在单位里,表面上我安静平和,内心却厌恶极了那些虚伪的笑脸. 除夕之夜,整个楼更加寂静.因为值班我没办法回家.梅叫我到她家去,我没答应.我想这个时候身处团圆之家比一个人待着会更难受. 工作半年后,我辞职了. 我很运气的进了一家跨国公司. 偶尔闲的时候,我就去看梅,要不就带着玲娜出去玩.我喜欢看着玲娜在"麦当劳"的游戏区撒欢,静静坐在旁边看她是我最大的享受. 阿杜的信也许比流星还罕见,三五个月才有一封信.信里也没有对未来的计划,也没有确定的承诺,只有"我还爱你"和几句问侯. 有一次,他们国家的总统访华,本来他也要来的,但是他放弃了.他说,这样到中国他根本没法脱队看我.他只是让一个同事带了些东西到中国的时候寄给我.不过,我还是很高兴,毕竟他还记挂着我. 梅走了又来了,我和她一起爱护着两个孩子,我觉得他们就是我自己的孩子.也许是因为在我的世界里,只有梅是唯一和我的爱人有关联的人. 我的工作得到了主管的赏识,我的职位和薪水也稳步上升.有时我会陶醉于自己的所谓"成绩",可一想到对感情的无奈,就没有一点好心情了.我不想去想这个问题,因为没有答案,有的只是无奈的叹息. 时间慢慢的流逝,我对这份感情越来越没有信心,有时我甚至觉得阿杜就只是我记忆中的人了. 穆萨一岁了,阿杜也走了两年多了. 突然有一天,我的手机响了.是阿杜那遥远的从非洲传来的声音. 放下电话,我问自己,这是真的吗? 两年前,我们因为没有得到父母的同意而分别.两年间他音信罕至,我更没有理由向父母提及.而且,这两年他做了什么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渡过的他也不知道.应该说,我们的感情没有进步.结婚,别说是说服父母,就是连自己也说服不了啊! 阿杜到中国的前夕我出差了,至少要40天. 他到北京的那天,我从早上就握着手机,不停的一遍一遍的看. 终于在晚上的时候,电话响了,传来阿杜清晰的声音,"小匡,我到北京了." 按照阿杜的行程安排,前10天他们会在北京的外交部参加学习,然后到浙江参观民营企业5天,第16和第17天返回北京作总结和参加结业典礼,剩下4天他才能来看我. 因为我们都住在宾馆的单间,所以从他到北京那天开始,我们就天天夜里打电话,一打就是三五个钟头. 可是,我们还是不能就结婚讨论出结果. 那段时间他在言谈中少了些霸气,多了些温柔,让我的心觉得暖暖的,我又回到了以前的"角色"里,我又回到了恋爱中的我. 每天到现场工作我都魂不守舍,巴望着赶快干完活回去打电话.为了能在他到S市的时候赶回去,我努力让自己静下来加紧进度. 10天以后,阿杜随团到了浙江.但是我们的电话一天也没断过.这期间大多他打给我,因为他的时间不定,我打过去他经常不在. 总经理要来了,我必须出一份报告.那天早上我乘阿杜还没有起床就打电话给他,告诉他晚上我不能打电话了,我必须在当也完成报告,让他晚上早点休息.他说没关系. 那天从现场回来我就开始赶报告.写完报告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两点了. 电话响了两声,被接起,传来一个甜美的女声,"喂?" 我想他应该会马上打电话给我,可是过了好久他才打过来. 第二天,我打电话给梅说起这件事,我明显觉得梅在听完我讲之后迟疑了半天,然后说,"他们非洲留学生是这样的,总爱在一起聚到半夜." 这个小插曲就这样过去了,如果不是后来的事,也许我会真的把它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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