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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爱五年:我与“蟹蟹”的花样年华
送交者: xiaomu 2003年01月05日18:34:25 于 [茗香茶语] 发送悄悄话

真不知道怎么开始讲述关于我俩的爱情故事。我希望能把它描述的真实一些,以便在若干年以后,七老八十的我俩不至于再为谁追谁这个无聊问题争论不休;也希望能够比较煽情的写下这个故事,以致于某一天我俩的下一代在为情所困的时候,他(她)能够从中得到一点点启发。

蟹蟹是我今生嫁的人,具有巨蟹男人的一切基本特征。此外头上还有两个旋,脸上只有一个酒窝,还叹为观止的有十个“斗”。虽然有180公分高,但由于是很白的一个胖子,整体视觉效果下,常令人怀疑是不是有那么高。

我在大学之前的感情生活应该说是比较清白,因为自从刚刚情窦初开,我就很不幸的学习太好。在上大学之前,基本就没有男生和我学习“差不多”过,这直接导致了我青少年时期感情生活的空白。交过两个所谓笔友,暧昧地几封信后,就被附信寄来的照片吓得再也没有交往的欲望和勇气。我还知道初中的时候有个人曾暗恋过我几个月,可惜他的学习太差,勇气不足,以至于我知道的时候都已经想不起他的脸。

“蟹蟹”和我不同,根据其供词,曾在六岁的时候(小学一年级),接受一同班女同学的勾引,手牵手漫步于学校的小操场(然后蟹蟹自己回家了)。在小学六年级,给某一女同学写过情书,遭到严词拒绝。大二的时候,受虚荣心的影响,邀过一女同学上自习,亦遭拒。其他经历还在继续逼问过程中。

在真正认识蟹蟹之前,其实我们已经共同上过两门课,但向毛主席他老人家发誓,我们没说过一句话,相互没有一点印象。所以每当说起蟹蟹的这两门课都比我成绩低时,他总是真诚的说“如果那时我们象现在这么熟……”。

认识蟹蟹肯定是在某一节哲学课上。蟹蟹算我同门师兄,当时很得师父宠爱,以至后来差点成了掌门师兄。那时的他总坐在第一排,还特爱回答问题。我当时却总坐在最后一排,用哲学书压着“红宝书”,心里常想这人怎么这样啊,不懂还发什么言啊。

后来交学年论文的时候,我正在为GRE死去活来,所以提了水果若干到其宿舍求其帮我润色加工一下,因为其是我当时认识的最闲的一个人之一,而且还比较喜欢帮助女同学。结果不仅帮我改了,还替我用电脑漂亮的打出来。他的解释是当时练打字的欲望正如火如荼无处发泄,所以我也就放松警觉,导致经常在一起从事各种活动,如吃饭,看录像,出去逛,上自习(其看小说)等等。这样断断续续交往了快一年,我们已经在上课的时候自然坐到一起,比较放心在一起说说某人的坏话而不必担心被对方出卖……后来在一个暧昧的深夜,当蟹蟹惆怅的讲起他的TOEFL听力,同情的泪水让我没能及时拒绝他放在我肩头的手……

以后的日子就是天天有人替我打开水,而打了开水之后要躲在一辆不知是什么人的吉普车后面,也曾去未名湖若干次(但那里偷窥者太多),那时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总那么多(但从未讨论过哲学问题),以至于现在的我们常常诧异;也开始习惯于晚归,在楼长的小本上写下“同上”作为堂皇的理由来敷衍了事。后来我们开始用一张饭卡,蟹蟹也从原来的每顿四两增加到半斤米饭,我则从二两减到一两。后来日子过的更加“淫逸”,我早上一般睡到“自然死亡”,(大概十点)收拾一下去男生宿舍,在十一点之前,我们要不去系里看email要不就打会儿游戏,然后十一点去“艺园”,这样一般能赶上刚出锅的“干烧鱼”和免费的菜汤。那时蟹蟹基本每天都要和卖鱼的吵一架,因为总觉得给的鱼太小,而饭卡刷的太狠,“爱家”的个性初露端倪。两个小时的午休之后,我们开始正式打游戏,中间由于吃晚饭而稍做休息。一天晚上,我们俩合力大战“金轮法王”三百回合,在胜利中,我们的感情再次得到升华……

架也是经常要吵的,原因来自于恋爱中男人和女人本质的不同。我希望蟹蟹用所有的时间来陪我,既然我为了他疏远了所有的女同学而被归为“重色轻友”一类,可他却总要一些时间去陪某些“兄弟”(名单暂不公布),而从事的活动居然包括去逛街!还有一次我哭着求他不要去新东方上课而陪我一晚,亦遭严拒。更可气的还有他不去打太极拳的原因竟被广泛流传为是我为了让他陪我而不让他去(流言使我名誉大损)。

九九年的长达四个月的分离让我们彼此肝肠寸断。住在我窗前大树上那对恩爱的松鼠,厨房里一起做pop corn的情侣,都让我在每个寂寞的深夜狠狠地想他,我知道他也是,给我打那么贵的长途电话只为了说爱我。我那时拼命的学日语就是为了在他去日本的一个星期里还能给他打电话,听他的声音。

二零零零年春假,散步路过Pittsburgh市政厅,一时好奇结果招来工作人员热情接待,出来时已被授予Marriage License (由于事先没准备,蟹蟹没带够钱,领license的钱是借我的,至今没还),于是在春假的最后一天将自己匆匆嫁掉。得到的教训是:好奇没什么好果子。此乃百事不爽之良训也,史载:二零零二年某日清晨,蟹蟹由于对一只在路边打滚的小猫过分好奇而抱以长久的深情凝视,最后一头撞在旁边的路牌上。

到Pittsburgh的第一天,蟹蟹给我看他吃的东西,一大锅呈浆糊状的混合物,根据汇报,里面有胡萝卜,猪肉,辣椒,土豆等,我当时差点呕吐。于是一个暑假奉献给做饭,期间招来消防车两次,第一次我被吓哭,第二次蟹蟹被吓哭。也不幸应了我妈的话,做了第一顿就得做一辈子。

蟹蟹最后决定放弃国内和Pittsburgh的双硕士学位、入党和博士入学国内淫逸的生活而和我一起在美国流浪(我们当时深刻体会到虚竹离开少林的沉重心情)。我不知道若干年后我会不会成为中国宗教教育史上的罪人,因为一位认为他“才华横溢”而推荐他来美国的德高望重的教授事后长叹:“我要知道他女朋友在美国……哎,肉包子打狗!”

蟹蟹转学后我们一直在一起,一样的学校,一样的同学,一样的环境令我常常忧虑我们的七年之痒会不会提前到来。蟹蟹每天还是会说很多遍很爱我,尽管下一句就是问“我们今天晚上吃什么”;还是喜欢和我捉迷藏(我从来不找,因为他肯定会忍不住自己出来)。不过新鲜的话题越来越少,从幼儿园开始的事,每个都讲过十遍以上。我不知道这到底是爱情的升华还是堕落,也常常思索到底自己爱了一个怎样的男人。童年的梦想是嫁个杨过一样的英雄,从此仗剑天涯,而现在我嫁的这个小男人却常常趴在地毯上拣我掉的头发,还常常说我吃饭漏嘴的毛病一定要改,更过分的是他居然认真地记得天晴的时候要晒被子,收拾屋子……我也曾很傻的想过他什么时候能变成一个很“酷”的男人,朋友们的建议是生个孩子,此建议吓得我不得不作罢,觉得他这样也挺好的。

然而真实的生活总离不开忧郁。蟹蟹的忧郁主要是两个方面:一是在吃了三顿饭,苹果,橙子,香蕉,橘子,瓜子,冰激凌和各种小零食之后怅然的说“家里怎么一点吃的都没有啊”(我只见过一黑人小瘦孩和他一个症状);还有就是担心我网恋,以此为理由长期霸占计算机,所以我一度怀疑他最爱的是我还是计算机。我的忧郁是担心自己是不是长胖了,还有蟹蟹是不是还一如既往的爱我。所以我常常问蟹蟹两个重要问题:第一,你最爱的人是谁?正确答案;是你;第二除了我你还爱谁?正确答案;没有了。

蟹蟹最大的缺点是长期自认帅哥,为了纠正他这种错误观念,每遇帅哥,我都要冒死进谏,指出差距。

所幸的是我们还是在每天清晨重新爱上对方。我经常会忍不住数熟睡中蟹蟹的眼睫毛,由于其睫毛太短,眼睛太小,每次数的结果都不一样,然后突然发现蟹蟹真的很可爱,而我竟是这么爱他。而蟹蟹也会在暴吵以后吻假装睡着的我,说,其实他刚才错了,他还是特别爱我。有时候蟹蟹会突然给我写email,或是寄一张卡,告诉我他很爱我,并且准备继续爱下去,也会在我生病的时候守着我一夜不睡。而我也知道在我心里最最记挂的永远都会是他,所以至今仍无比热爱做饭的事业。我们都知道年少轻狂的日子会离我们越来越远,但我们也知道无论如何我们都会在一起直到老去的那一天。

二十几岁的日子还剩下几年。这几年我们计划要去New York 照婚纱照,虽然我们已结婚这么多年。还打算合适的时候生个孩子,然后希望他(她)在我们的爱中渐渐长大,直到学会去爱……

小木
二零零二年十二月三十日凌晨三点于波士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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