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忘川”,四個很純美的字描繪出了一幅有著很美意境的圖畫。其中的纏綿不舍,即使從字面也能感受的到對於感情渴望的經久不絕。
而“無非男女”,則是用一種很明朗聰慧的眼光審視了世間變幻萬千的男女愛情,可背後所蘊含的那種千帆過盡卻又不舍不棄的情懷卻又是從另一個側面對愛情的強烈渴求。
我一直不明白,這部改編自旅美作家嚴歌苓小說《無非男女》的電影,爲什麽不套用小說的原名。或者用劇中出現的那四個美麗的字眼“雨落忘川”,偏偏卻選擇了一個曖昧的名字——《情色》。
直到現在,我還是認爲這個有些噱頭的名字並不適合這段愛情。這種用一些低俗的詞句來“色誘”觀械淖龇ǎ蛟S是導演對自己的作品缺乏自信心的一種表現。即使有的時候事實並非如此。
片子講的是男女之間的尋常故事:清純秀麗的雨川(鄭家榆飾)從護校畢業後來到男友家住的小鎮工作。因爲是外省人,所以借住在男友家。男友的弟弟老五(蘇有朋飾)是個性情怪異的青年,因爲從小得了腎病,兩個腎都衰竭了。醫生說他活不過二十歲,也不能結婚。雨川和老五的接觸中逐漸瞭解了老五的真。一個大雨滂沱的夜晚,男友外出工作,家人都不在。感情的堤壩一瞬間被衝垮。雨川和老五跨越了道德和倫理的邊緣。可最後,卻依然走不到一起。
戲的結尾和小說有些不同。原著小說用了一種近乎妥協退讓的筆觸來終結。老五走了。深深愛著老五的雨川,最後依然嫁給了男友蔡曜。在以後的日子中,她只是每日一次地從蔡曜的身上找到老五的影子。然後眼一抖,兩行淚急雨一樣流下。
而電影的最後。老五離家了。雨川後來從老五的朋友那裏得知老五已經死了。雨川結婚前無意中發現蔡曜居然和其他的女人有不正當的關係。想著自己做過的事情,她隱忍著。可在結婚的時候,雨川突然看見熟悉的,老五時常喝的牛奶時,她終於急忙地、不顧一切地奔了出去。最終卻只看到了老五剛死去的模樣。老五留給她的,是一枚刻著“雨落忘川”的石頭印章。至於以後的日子中,活著的人能不能忘記這段感情,則要問即將要離開這個有她慘痛回憶的小鎮的雨川了。
兩種不同的結局,我個人還是偏愛原著。畢竟嚴歌苓一直在用的就是一種以局外人的身份在講故事,乾淨地,不可以地在講一個尋常的愛情故事。而電影,前面一直很平和,可最後關頭,卻選擇了煽情,而且有一種刻意的人工痕迹。這不能不讓我失望。再加上鄭家榆、蘇有朋以及其他幾位演員都沒有很好地發揮各自的演技,仿佛由於故事太偉大(因爲編劇的再加工的緣故),使得他們失去了施展演技的空間。他們所能做的,只是如何演完這個故事,而沒有演絕這個故事。這又是一大遺憾。
既然故事不平凡了,那不妨也順便講一講這個故事裏的愛情。
也許有人要說,雨川怎麽會喜歡老五。一個沒有能力的男人,哪里抵得上蔡曜。雨川太傻了。
我覺得,或許最先讓雨川對老五動心的,並不是老五本身或者愛情。雨川和老五的真正熟識是從老五的日記開始的。“要旅行一萬里,寫一本書,辦一個個人畫展,乘一次飛機,談一次戀愛。”實際上,這不僅僅是老五的願望,更是很多有夢的年輕人的願望。雨川或許是其中之一。再加上女孩子天性敏感,這種不正常的愛情,才有機會萌芽。
所以我寧願看他們分開,也不要他們在一起。因爲兩個夢想家結合,在現實中得到的將不是幸福,而是毀滅。
很喜歡原著裏的蔡曜和雨川說的一段話了:
“你知道老五給我刻的那些閒章裏,我最喜歡哪個?”沒得到她的理會,他自答:“無非男女”。他說他將這枚印章蓋在他所有的小說上,所有描述人間悲歡離合的小說上。禍根就是這四個字:無非男女。他呆瞪著一對眼,臉上有些傻:“老五真幸福啊,從來沒有走進去過,就走出來了。”
現在知道爲什麽我喜歡原著的結局多於電影結局的原因了吧!
那對有著不正常關係的男女究竟有沒有互相走進去,又是在什麽時候腿開的,原著讓我們有了一個開闊的揣想空間,正如題目:無非男女。
電影則是明白利落地用了乾淨的四個字“雨落忘川”來告訴我們,老五選擇了逃避。最後只是要求雨川飲一口忘川的水,從此忘記他。雖然很讓人動情,但說的白了,就象告訴你眼前是一杯白開水一般,味道自然就沒有了。
這種時候,我又寧願選擇曖昧。
對於這趟感情,看完片子的我已經沒了決定他們該不該相忘的力氣。因爲睿?苓已經給了我一個很好的解釋:
對於愛情中的人來說,一切的理由都是藉口。因爲愛情本來不需要解釋,一切人都不過——無非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