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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句走大運——從海子的自殺說起 (ZT)
送交者: daomeidan 2002年02月20日17:50:03 於 [茗香茶語] 發送悄悄話

病句走大運
——從海子的自殺說起

劉大生


  上個世紀的79年,查海生與我同時考入北京大學法律系。同學四年,小查在
我頭腦里留下深刻印象的主要有兩件事。
  第一個學期上大課的時候,他喜歡搶別人的軍帽戴。那年他才十五歲,個子
不高,不胖不瘦,滿臉稚氣,戴上軍帽,做一個鬼臉,活像《閃閃的紅心》裡的
潘冬子,煞是可愛,所以,同學中的兵兄兵哥們也就很樂意讓他搶帽子。正因為
如此,年齡大的同學(包括我)都喜歡叫他冬子或小冬子。
  到了高年級的時候,冬子喜歡上了哲學。一次閒聊的時候,他從蘇格拉底、
柏拉圖到尼采、薩特,到後尼采、後薩特,褒貶了一個遍,儼然一個哲學史專業
的博士生導師的氣派,硬是讓我這個平時也喜歡讀點黑格爾並號稱“劉克思”的
人目瞪口呆。我當時想,冬子說不定會像馬克思、列寧那樣放棄法律專業而成為
哲學家。
  畢業後,冬子被分到中國政法大學校報當編輯,我則到了江蘇省委黨校任教,
彼此從未聯繫過。1988年北大九十校慶的時候,許多同學都回校了,而冬子沒有。
北京的同學說,查海生已經是著名的大詩人了,在文學界和青年學生中很有影響。
“是嗎?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他用的是筆名。”“是不是冬子?”“不,
是海子。”從此,我知道了查海生就是著名詩人海子,著名詩人海子就是喜歡搶
軍帽戴的小冬子。
  當我再次去北京的時候,同學說,冬子自殺了,自殺的原因說不清楚。那悲
劇發生在1989年03月,他剛滿25周歲。他的死,讓我多少年嘆息不已。或許是為
了紀念,或許是為了忘卻,我決心好好讀一讀海子的詩。圖書館裡找不到,就去
逛書店,店架上找不到,就問售貨員。售貨員不屑地說:“買孩子的詩到兒童櫃
台呀,問我幹啥?”這使我更加惆悵,原來賣詩的人卻不知道那麼著名的大詩人
海子。是海子不著名呢?還是賣詩的人太無知、太不稱職呢?我很掃興,掃興得
丟下了海子而忙別的事去了。
  上個千年的最後一年,1999年,我終於從書店的文學櫃檯上而不是兒童櫃檯
上買到了一本《海子的詩》。那是人民文學出版社的最新版本,印數已達三萬,
在詩歌不景氣的今天,這是一個高印數了。我不得不承認:小冬子確實是一個著
名的大詩人。
  然而,讀完了詩集中的一百四十多首詩之後,我的情緒更壞了。除了字裡行
間還能顯露一點當年小冬子的靈氣外,從頭到尾邏輯混亂,語言拉雜,病句連篇,
哪裡像冬子的文筆?哪裡像一個有深厚法學功底和哲學功底並擔任新聞理論編輯
的大學教師的文筆?
  試以《天鵝》為例,分析如下:
  
  夜裡,我聽見遠處天鵝飛越橋梁的聲音
  我身體裡的河水
  呼應着她們
  
  這三行除了“橋梁”令人費解外,總體上還算不錯。
  
  當她們飛越生日的泥土、黃昏的泥土
  有一隻天鵝受傷
  其實只有美麗吹動的風才知道
  她已受傷。她仍在飛行
  
  這四行中的問題就比較多了。第一,什麼叫“生日的泥土”?什麼又叫“黃
昏的泥土”?這只能使人感到莫名其妙。第二,“當她們飛越”在時態上是過去
時呢還是過去完成時呢?中國人可以不管,但若要翻譯成外文時,則不能不管。
可惜,最優秀的翻譯家恐怕也無能為力。第三,“美麗吹動的風”中的“吹動”
一詞完全是多餘的。任何風都是動的,不動還叫風嗎?所以,“美麗的風”就足
夠了,不需要畫蛇添足,搞成“美麗吹動的風”。如果要想進一步讚美風,可以
在美麗後面加上溫柔、善良、瀟灑、細心、體貼、敏感、酷等等詞彙中的任何詞,
都比“吹動”好得多。
  
  而我身體裡的河水卻很沉重
  就像房屋上掛着的門扇一樣沉重
  當她們飛過一座遠方的橋梁
  我不能用優美的飛行來呼應她們
  
  這四行也有很多毛病。第一,“而……卻”的轉折毫無道理。如果天鵝飛得
很輕鬆,“而我卻很沉重”當然是對的。可是,上文已經交代,天鵝飛得很沉重,
既然如此,有什麼必要在“我很沉重”的句子裡加上轉折詞呢?用“也很沉重”
或者“越來越沉重”都比“而卻沉重”好。第二,用“門扇”比喻沉重也很不妥。
如果真的想表達沉重,用什麼比喻都比用“門扇”好。俗氣一點的如泰山、鐵板、
大理石、秤砣等,時髦一點的如質子、泥石流、冰川、流星雨、白矮星、黑洞等,
抽象一些的如鐵流、星流、五行山、千級浮屠,等等等等,那一個不比門板沉重?
“門扇”算老幾?它能讓房屋感到沉重嗎?房屋是吃乾飯的嗎?房屋是吃素的嗎?
如果是為了調侃,並非真的沉重,用鵝毛、鴻毛、掛曆、三角褲等不也比“門扇”
好得多嗎?第三,“當她們飛過一座遠方的橋梁”用詞不當。如果這裡的“橋梁”
和第一段里的“橋梁”是同一座“橋梁”,那麼這裡的“一座橋梁”就應當改為
“這座橋梁”或者“那座橋梁”。也就是說,應當用定冠詞“the”, 而不能用
不定冠詞“a”。如果這裡的“橋梁”和第一段中的“橋梁”不是同一座“橋
梁”, 就應該說成“另一座橋梁”,而不能光說“一座橋梁”。加一“另”字,
舉手之勞,不為也,非不能為也。
  
  當她們像大雪飛過墓地
  大雪中卻沒有路通向我的房門
  --身體沒有門--只有手指
  豎在墓地,如同十根凍傷的蠟燭
  
  這四行中明顯的毛病也不少。第一,第一行中的“當”沒有必要,第二行中
的“卻”應當省略。第二,“身體只有手指”這句話沒有價值,也不合情理,如
果將“只有手指”改為“只剩手指”可能有點意思。第三,“凍傷的蠟燭”純粹
是胡編亂造。手是可以凍傷的,蠟燭是不可能凍傷的,凍傷的手又紅又腫,不會
像蠟燭,像蠟燭的手必定是死亡的手,蒼白、冰涼、僵硬。手指像蠟燭已經足夠
悲慘、足夠恐怖了,還要讓它像“凍傷的蠟燭”,怎麼個像法呢?請教方家:蠟
燭如何才能凍傷呢?凍傷之後又是個什麼樣子呢?如果作者並不想讓讀者得到一
個較為具體的想象,乾脆就將這“凍傷的蠟燭”改為“甲乙丙丁戊”或“ABC
DE”就是了,又何必用“凍傷”和“蠟燭”這些具有具體意象的詞彙呢?既然
使用了具有具體意象的詞彙,說明作者並不希望讀者瞎想象。既然如此,為什麼
就不能稍微推敲推敲、錘鍊錘鍊呢?
  
  在我的泥土上
  在生日的日子裡
  有一隻天鵝受傷
  正如民歌手所唱
  
  最後這四行似乎是想做一個總結,好像寫得不錯。但是,如果將“在我的泥
土上”改為“在我生活的土地上”,將“在生日的日子裡”改為“在生日的那一
天”,是不是會更好一些呢?泥土可以捧在手上,裝在兜里,日子一般不止一天,
讓天鵝在泥土上飛翔,豈不受罪!讓生日拖上好幾天,產婦是何等悲慘!作者為
何如此故意搞亂語義,污染語言呢?
   ……
  一轉眼,新世紀、新千年到來了。2000年07月中旬,我到上海大學參加一個
叫做“法律語言學”的“國際研討會”,會上遇到了在中國政法大學從事文學教
學工作的揚陽女士。我們很自然地聊了起來:“你知道查海生嗎?”“不知道。”
“小個子,長得像冬子,開始是校報編輯,後來好像也兼點課,愛談哲學,還寫
詩。”“法大人太多,不熟悉這個人。”“你教文學的,居然連你身邊的著名的
大詩人也不知道!”“你說的是不是海子?”“對呀。”“你早說海子嘛!誰知
道查海生查江生的?”
  揚女士告訴我:每年春天,在海子的忌辰,學生們都要舉行一些儀式,祭奠
祭奠他們的小前輩、大詩人。
  揚女士還說,她也比較喜歡海子的詩,最喜歡的是《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說到“春暖花開”時,揚陽女士顯然帶着幾分激動。
  揚女士是中年人,是大學教師,還是文學教研室的主任,不屬於容易激動的
少男少女,她的激動和讚美肯定很有道理,於是我被深深地感染了。我要拜讀,
我要研究,我要尋找,我要好好欣賞欣賞小冬子的《面朝大海 春暖花開》。
  巧得很,上海會議結束沒幾天,我訂閱的《書屋》第七期到了。上面有一篇
摩羅先生的文章,題目叫做《體驗愛 體驗幸福》,它將《面朝大海 春暖花開》
三段十四行全詩恭列於文前,然後進行讚美,讚美的篇幅少說也有一千五百字吧。
  摩羅先生虔誠地說:“打動我的不是激情,也不是一般意義上的美感之類。
打動我的是這首詩的平靜和樸素,以及在平靜和樸素之後像天空一樣廣闊無垠的
愛和幸福。”
  摩羅先生的讚美和揚陽女士的讚美顯然是一致的。現在就讓我們來分析一下
這首詩吧。
  
  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
  餵馬,劈柴,週遊世界
  從明天起,關心糧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一個人既能“餵馬、劈柴”,又能“週遊世界”,既“田園”又“洋派”,
既“古典”又“現代”,當然很瀟灑、很幸福。但是,這一切為什麼要“從明天
起”呢?如果明天就能做到這一切,說明今天已經是一個幸福無比的人了,不必
等到明天,等到明天再去做幸福的人,說明主人翁並不會體驗幸福、享受幸福。
如果明天做不到這一切,恐怕明天也仍然幸福不起來,那麼,所謂明天的幸福就
不過是幻想和夢囈。這裡哪有“廣闊無垠的幸福”?
   “從明天起,關心糧食和蔬菜”,當然也算是一種境界,但是如何關心呢?
卻沒有了下文。這在形式上與一、二兩行不對仗,在內容上有嚴重殘缺。第四行
“我有一所房子”,並且“面朝大海,春暖花開”,與“關心糧食和蔬菜”無關。
  一個官僚或主教,天天說要關心、重視老百姓的菜藍子和米袋子,計劃了多
少多少工程,結果什麼也沒有做,卻跑到海邊建了一座供自己享用的花園別墅。
這就是“廣闊無垠的愛”嗎?既然不想將“關心糧食和蔬菜”的心情變成行動,
乾脆不去關心不好嗎?如果改為“從明天起,多吃水果和蔬菜,並擁有一所房子,
面朝大海,春暖花開”不是更真誠一些、更可愛一些嗎?
  如果那一所房子暗指作者日後的墓地,如果他當時就已經想到日後要在海濱
自殺,卻要關心糧食和蔬菜,豈不是更加虛偽嗎?
  
  從明天起,和每一個親人通信
  告訴他們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閃電告訴我的
  我將告訴每一個人
  
  這四行看起來境界很好,其實也經不起解構。前一段說主人翁將有好多好多
幸福,這一段里幸福卻變成了閃電。閃電一閃而過,不能持久,又何談幸福!所
以,說“幸福的閃電”不如說“幸福的河流”。將自己的幸福告訴每一個親人足
矣,又何必“告訴每一個人”!這是不是有點自我炫耀?
  
  給每一條河每一座山取一個溫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為你祝福
  願你有一個燦爛的前程
  願你有情人終成眷屬
  願你在塵世獲得幸福
  我只願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陌生人,我也為你祝福”承接“我將告訴每一個人”,當然很好,可是
中間卻硬插了一行關懷山水的句子,顯得很做作。是不是為了湊足“十四行”硬
加上去的呢?連最基本的語法修辭規則都不尊重的作者,又何必拘泥於“十四行”
的俗套呢?
  如果作者的愛真的廣闊無垠,惠及大自然,光給山山水水取一個溫暖的名字
遠遠不夠吧?還有那戈壁和沙漠,還有那沼澤和臭氧洞,等等等等,難道不更需
要一個溫馨的名字嗎?不僅僅是名字,它們還需要營養,需要“糧食和蔬菜”。
作者在此如果稍微推敲一下的話,就應該多寫幾行。
  對陌生人的祝福看起來很豐富、很真誠,其實就是“工作順利,家庭幸福”
這八個俗字,沒有什麼特殊關懷,更談不上所謂“廣闊無垠的愛”。更重要的是,
假如陌生人“有情人已成眷屬”,你還要祝人家“終成眷屬”,這不是罵人嗎?
不相信,您祝一個八十多歲的老人“年逾古希”試一試,看是一個什麼效果?所
以,這幾句文乎乎的祝福,還不如那八個俗字好呢!
“我只願面朝大海,春暖花開”,這當然是和陌生人對比的。從口氣上看,好
像是說:幸福你們儘管拿走吧,我只要一點點。但是,這一點點卻要“面朝大海,
春暖花開”,內涵遠遠比陌生人的幸福豐富。既然如此,又何必假惺惺地說“我
只願”呢?乾脆說“我卻要”、“我更要”豈不真誠?如果“面朝大海,春暖花
開”暗示作者將來要在海濱自殺,那也可以和對陌生人的祝福形成一種不矛盾的
對比,也無可無不可,只是褻瀆了幸福和愛等等詞彙。作者不是死刑犯,不是非
死不可,為什麼不好好活着以繼續為自己也為他人創造愛和幸福呢?自殺的人們,
不是為了逃避就是為了反抗,不是為了反抗就是表示輕蔑,他們的祝福能讓人感
到幸福嗎?
   ……
  根據上面的分析,“海子的詩邏輯混亂、語言拉雜、病句百出”的觀點可以
成立了吧!
  然而,病句百出又怎麼樣呢?不是照樣很流行嗎?不是依然有很多崇拜者嗎?
這就叫病句走大運,不服不行。
  看看這些年走紅的哲學、文學、法學、經濟學著作吧,究竟有幾本不是靠病
句支撐的呢?病句走大運,不服不行!
  病句走大運並不是“中國特色”,而是一個世界潮流,是一個歷史時代。

  請看那《尤利西斯》,有一句話這樣說:I am always getting enough for
3 forgetting 。 這不是明擺着的狗屁不通的病句嗎?然而,人們卻將它當作神
諭對待,虔誠研究,恭敬翻譯,白首不疲。日本的翻譯家們多次將它翻譯成“買
上三先令的,就足夠了,可我總是忘記”,從來未對英文原文說半個不字。中國
的文潔若女士一本正經地對日本學者們說:你們翻譯錯了,應當翻譯為“我總是
買上足夠三個人吃的淨忘記”。 真是剪不斷理還亂,越理越亂,越亂越理,
《尤利西斯》的名氣就越來越大。你想動搖《尤利西斯》的地位嗎?那是蚍蜉撼
大樹,根本不可能。處在一個病句走大運的時代,又有什麼辦法呢?
  再看看科斯吧。
  科斯,出身於英國,成年後定居美國,任教於芝加哥大學法學院。年青的時
候寫過一篇叫做《企業的性質》的文章,很有思想,文筆也很不錯。可是,該文
發表後幾十年無人問津。大概過了三十年,科斯又寫了一篇文章,題目叫做《社
會成本問題》,拉里拉雜地寫了十萬字(英文的字),思想混亂,語言生硬,病
句很多。 然而,就是這樣一篇文章,發表後不久就流行起來了,並且被編入了
經濟學教科書,以後,人們從中搞出了一個科斯定理,再以後,科斯獲得了1991
年度的諾貝爾經濟學獎。科斯定理是什麼呢?全世界的經濟學家多年來爭論不休,
莫衷一是,而科斯本人卻拒絕對誰是誰非的問題表個態。 科斯僅僅說:
   I did not originate the phrase, the "Coase Theorem," nor its
precise formulation, both of which we owe to Stigler.
  這段話可以譯成這樣的中文:“我沒有創造過‘科斯定理’這個概念,更沒
有給‘科斯定理’下過精確的定義,這兩者都要歸功於斯蒂格勒”先生。
  其實,真正懂得科斯定理的恐怕只有三個人。
  一個是科斯本人,但他拒絕解釋,也羞於解釋。
  第二個人是上海財經大學的程恩富教授,他說:將一些簡單的常識說成是偉
大的定理,“似乎顯得當代人的思維也太貧乏了”。
  第三個人是井蛙四郎,他說:“《社會成本問題》以一些半生不熟的經濟學
語言蒙住了法律學家,又以一些半生不熟的法學語言蒙住了經濟學家,以‘不明
確’和病句而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無論出自本人的真誠拒絕,還是來自他人的理性批評,那都無濟於事,全世
界的經濟學、法學著作都在大談科斯定理,甚至文學家們也用上了科斯定理,這
就是時代,病句走大運的時代。
   ……
  在古代,在中世紀,以及在近代的大革命前後,有幾個作家、學者是靠病句
取勝的呢?那時候的詩文也可能出現病句,但沒有人會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可是,
時代不同了,據說現在已經到了後現代,後現代當然要有後現代的風采,要酷,
要拋棄一切規則,所以,病句走大運也就理所當然了。不懂得這一點,就會落伍,
就會被時代拋棄,就會自絕於世界歷史潮流,就怨不得人。
  弄懂了時代,才能跟上時代,才會有正確的抉擇:要想成名,要想走運,要
想使自己的詩文發表得容易一些,不妨多來點病句。只有病句多了,人們才不容
易讀懂;人們讀不懂,才會覺得你的詩文深奧、有水平,你的詩文也才能流行起
來。如果你寫了很多病句,想拒絕成名、拒絕讚美那也不可能,科斯就是最好的
例子。如果你寫了很多病句,即便自己羞愧得想自殺,甚至真的自殺了,那也無
濟於事,也擋不住你的詩文的流行,海子就是最好的例子。
  
  劉大生 2000年8月20日於南京建鄴路174號
  電 話:025-4466172-5515,025-6529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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