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姆年輕的時候，壁球在美國剛剛興起，山姆和他的同學們經常在一起打壁球。後來山姆參軍被派到到越南打仗，沒有條件打壁球了；再後來山姆從軍隊退役到一家電子公司工作，整天忙忙碌碌，也沒有時間打壁球；直到去年退休了，山姆才真正有時間幹些自己喜歡幹的事，比如說打壁球就是他每天要干的一件事。

 

離家不到三英里的購物中心裡有一家 LA FITNESS，其中除了應有盡有的健身器械、游泳池、桑拿浴室之外，還有四間壁球室，山姆每天下午都要來這裡打壁球。通常他是一個人打，藉此活動活動筋骨，所以動作不急不躁，把壁球打成網球的速度，直到略出微汗之後，泡二十分鐘的熱水澡，再去沖個溫水浴，暢快淋漓，渾身感到十分輕鬆。最近，山姆遇到了一位球友，兩人常常在壁球室一起打球。由於是兩人一起打球，有了競爭，球速加快，活動量也加大了，山姆真像是又回到青少年時期。這天，正當山姆和球友在壁球室激戰正酣的時候，山姆的手機響了。山姆打開手機，是女兒狄安娜打來的。

 

“爸爸，我今天有事在外不能趕回家，請你去學校接勞拉，好嗎？”

 

“好吧，”山姆答應得很爽快，儘管臉上有些不悅。“你早點回來啊。” 

 

打完電話，山姆對球友說：“很抱歉，我得去學校接外孫女。”

 

球友回答說：“沒問題，為了女兒唄！”

 

山姆很快衝了澡，就立即趕到小孫女所在的學校。他把車倒進停車位，這樣在走的時候就很容易加入連綿不斷的車流里了。山姆坐在車裡，兩眼盯着學校的大門。孩子們已經在開始走出校門，很快就有家長迎上去把自己的小孩帶走。終於，山姆發現了熟悉的身影，潔白的襯衫扎進猩紅色的天鵝絨裙子，金黃色的頭髮盤在頭上，一枚紅色的發卡別在頭側，那就是勞拉。她有五六歲的小女孩那種稚氣，也有活潑好動的天真靈氣，小小年齡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招人喜歡。

 

山姆下了車向勞拉招手，但是她左顧右盼，並沒有看見姥爺。山姆只好走過去，在離勞拉不遠的地方叫她的名字。

 

“姥爺！”勞拉撲向山姆的懷抱。“媽媽怎麼沒有來？”

 

“媽媽有急事今天不能來。怎麼樣，跟我到姥爺家好嗎？”

 

“姥爺，我想扣扣啦。”

 

山姆知道，扣扣是勞拉心愛的小熊玩具的名字。這隻小棕熊毛絨玩具是她五歲生日的禮物，勞拉特別喜歡這隻棕熊玩具，平時形影不離，晚上睡覺都要抱在手裡。 

 

“那好吧，”山姆說，“我們回媽媽的家裡。”

 

一進家門，勞拉就衝進自己的屋子，抱着小扣扣問長問短，問寒問暖。

 

過了半個小時，勞拉才抱着扣扣來到客廳里，纏着姥爺講故事。

山姆曾經當過無線電兵，在越南戰場上負責本部隊與上級指揮機關的聯絡。山姆給外孫女講了他在越南叢林裡和越南遊擊隊作戰的故事，還有叢林裡的植物和動物，勞拉當然對動物最感興趣。

 

“越南叢林裡有棕熊嗎？”勞拉迫不及待地問。

“有哇。”山姆故意在吊勞拉的胃口。

“那太好了！外公，你能帶我去越南的叢林裡嗎？我的小扣扣或許能在哪兒找到熊媽媽呢。”

 

“對呀，”山姆順坡下驢。“咱們和媽媽一起去越南尋找小扣扣的熊媽媽。”

 

“好哇好哇，咱們什麼時候出發？”

 

山姆看着勞拉那興奮的眼神和漲得通紅的小臉蛋，心中既高興又心疼。高興的是勞拉聰明伶俐，健康活潑；心疼的是這孩子在出生之後就很少見到她爸爸。在勞拉四個月大的時候，她的父母就開始分居了。第二年的夏天，就是在勞拉一歲半的時候，父母離婚，勞拉判給了母親撫養。可是在去年十月份，勞拉的父親杜克突然提出要分享勞拉的撫養權，向法院提出請求。因為杜克是孩子的生身父親，又沒有犯罪記錄，法院自然判決杜克有權撫養孩子。於是，勞拉在父親和母親這兩家來回穿梭，輪流居住。

 

勞拉的母親狄安娜懷疑杜克會虐待女兒，認為女兒不應該再到杜克那裡，就向法院提出訴訟，控告杜克吸毒酗酒，並對女兒有暴力傾向和家庭暴力行為。明天法庭就要開庭宣判了，狄安娜今天下午去和律師談話，所以沒有時間去學校接女兒。山姆坐在沙發上一邊看着電視，一邊琢磨着明天陪同狄安娜上法庭的事。

 

“明天在法庭我們應該是勝算在握，沒有問題，”山姆思忖着，“畢竟我們有那麼多的有利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