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知識分子需要過“三關”


我很久以來一直強調的一個主題是：中國真正的現代化取決於中國知識分子；而中國知識分子頭腦的“現代化”取決於他們對“三關”的的認識：專制，傳統和理性。

專制，就是中國歷史上延續到今天的“車軲轆”政治：皇帝獨大，皇黨獨大，皇言獨大。這些讀書人多數是反對這個專制的- 但是，多數人往往是僅僅以自己未得利來劃個界限。換言之，如果自己被這個體系授予高位，有了巨大的利益，自己的槍口就會掉轉，比如我們的諾貝爾獎得主莫言。這就是“皇帝輪流作，明天到我家”的心態。

我們是有反專制的英雄，如歷史上的譚祠同。但英雄之所以是英雄，就是普通人作不到。所以對多數人來說（包括筆者自己），如果能恪守自己利益的“尺度”，就很不錯了。我們都有自己的利益需要保護，但起碼要有“公正之心”，以這種態度反對任何過度極端的利益占有者-共產黨。這就是我認為起碼的對中國專制政權的態度。

第二關，反傳統問題。這對許多中國的讀書人都是極其困難的事 - 因為這關乎他們的“面子”。西方思想進入中國一個世記多了，可是到今天，中國讀書人基本上還是不懂什麼是“真理”，“為什麼要追求真理？”這樣的問題。傳統文化里沒有這個真理的概念。他們認為承認自己無知或不懂什麼，都是非常可恥的事情，所以虛心學習叫做：“不恥下問”。中國傳統文化，我認為，“基本”是錯的，以我看來多半是糟粕，多數內容都是可以放棄的，可以視為垃圾，只有少數應該保留。今天的讀書人需要將多數時間用來研究科學，研究西方，研究人類進化的文明成果，西方思想和哲學等。鑽在傳統的故紙堆里，堅持認為二千年前的古人比現在的人更進步，更科學，更文明，更智慧，純粹就是缺乏基本“科學進化觀點”，缺乏基本的現代人文教育的表現。他們和中國政治制度一樣，還停留在“石器時代”- 要“帶着花崗岩腦袋見上帝”了，別人沒有辦法。令人尷尬的是，這些擁護中國傳統文化的人看見中國今天的專制者對傳統文化的態度，也是“原來如此”！大家最終還是“一家人” - 令他們哭笑不得。因為這足以說明“反專制不反傳統”的本質水落石出：大家其實是“穿一條褲子”！


最後一關，反理性問題。中國人的“感性文化”決定了他們思維方式必然是“得意必然任性”。他們要“隨心所欲”又“不逾矩”，多美的事情！他們的權威概念不在自己身上，不像西方人那樣以理性為上（“理論只要徹底就能說服人”- 牛克斯）而在“身外”，比如，政府，洋人，眾人，利益，等等。他們的思維是沒有什麼用的，因為最終自己的思維必須服從自己的感覺：抽象的理論終究不算數，還是以“實”的東西說了算。


如果我們將這“三關”穿起來，任何邏輯徹底的人都不難得出這樣的結論：不反專制，必然不反傳統文化。不反傳統文化，必然不反“感性思維”。同理可以說，感性思維者，必然擁護傳統文化。擁護傳統文化者，必然最終對專制默許。任何認真地追究自己思維邏輯的人，不能逃避這個結論。任性 - 就是理性的敵人。這就是中國知識分子的弊病：三關不過，羊群無頭，中國現代化無望。

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