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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信,混進革命隊伍的野心家 zt
送交者: 初見 2015年07月22日23:12:29 於 [史地人物] 發送悄悄話

韓信,混進革命隊伍的野心家



文/胡鵬池

Via:共識網


中國歷史上,“忍”的故事俯拾皆是,韓信的“胯下之辱”因其刺激性,比起“張良進履”,在老百姓中的流傳還要更廣泛。

韓信是江蘇淮陰人,出身於一個破落的貴族家庭,幼年時家境還可以,所以讀過不少書。稍長,家道中落,慈嚴相繼棄世,只留下了一把象徵貴族身份的祖傳長劍。

在從童年到青年的漫長成長過程中,韓信一直生活在極端的貧困之中,家徒四壁,六親無靠,吃了上頓,沒有下頓。由於從小沒有養成勞動的習慣,所以韓信除了讀書,練武之外,可真是百無一能,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史記》上說他“始為布衣時,貧無行,不得推擇為吏,又不能治生商賈”。

“貧無行”就是窮且行為不端,品德不好。且不是一般的不好,而是相當的不好,已經形成了一定的社會輿論。所以,地方政府在招聘公務員時,根本就沒有人推薦他。他又不會練地攤、跑單幫,或者開個小日用雜貨鋪什麼的,當然更不會種地了。

也就是說,韓信一小兒就沒有學會任何謀生的手段,長大後只得“常從人寄食飲,人多厭之者。”

窮困潦倒都到這份兒上了,青年韓信卻仍然自命不凡、自命清高。

他也的確有着與眾不同的遠大志向和抱負,並為此作着長期不懈地努力。茅屋青燈,苦讀兵書;荒郊寒月,劍影婆娑,直落得一個“心比天高,命如紙薄”的境地。

眼看着家中日復一日地揭不開鍋了,為了活命,他只好到一些遠親近鄰人家去蹭飯,久而久之,街坊鄰居都十分討厭他。無非說他臉皮厚,不要臉什麼的。所謂“穿鞋的怕光腳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臉的”,這是很深刻的民間哲理。

但韓信卻是一個例外,雖然窮得像“光腳的”和“不要臉的”,但他卻從來不是“不要命的”,人們討厭他卻不怕他。他之所以沒有終極墜落,最終也沒有淪落為地痞流氓,最終也沒有與地痞流氓一齊混吃混喝,為非作歹,擾亂鄉民,也正是因為他有一顆高傲的貴族之心。

當時下鄉縣這個地方有一個亭長,很可能與韓信家沾親搭故,見韓信實在可憐,就把他招到家裡吃白食。韓信住也住了,吃也吃了,但他不懂得人情世故,不知道感謝人家,不知道討好女主人,也不幫助人家做點力所能及的家務事。改不掉的“公子哥兒”派頭,飯來張口,吃完飯,碗一推,就躲到小房間裡去看書,要不就到院子裡去舞劍。

你以為你是神馬東西?你是這一家的長公子嗎?不是的!你是那當家女主人的娘家兄弟或內侄、外甥子嗎?都不是的。你不過是一個八竿子打不着的遠房窮親戚。要說你那點兒武藝,還真是稀鬆得很,村子裡就有人比你的本領高的。至於讀書,能讀出什麼名堂來,又有誰能知道呢?

學問這東西是軟指標,藏在肚子裡的,誰能看得出高低、深淺與多少?何況,周圍都是目不識丁的鄉村野老。即便是那個亭長,也只知道吃飽了鼓腹謳歌,根本不具備對於人才價值的評判能力。

亭長勸說韓信做點小買賣,可怎麼說也不聽,韓信依然故我。韓信在亭長家吃白食好幾個月了,亭長畢竟是個男人,肚量要大些,亭長的老婆小雞肚腸,漸漸地就容不下了。

有一次,她把韓信放在床頭的書,扔在灶下燒了。又有好多次,韓信晚回來,不給他留飯,還拿言語挖苦他、諷刺他、擠兌他。再後來,那女人更是打破了一日三餐的正常規律,天不亮就做飯,一早就把飯菜端到自家床上吃了,等到夜讀的韓信晃晃悠悠地起床,對不起,鍋里沒有下着你的米,等待他的只是“冷鍋冰灶”。俗話說“冷粥冷飯尚可吃,冷言冷語實難當”,韓信不知道反省自己,卻惱羞成怒,竟與亭長絕交而去了。

韓信在淮水邊搭了一間茅屋,以釣魚為生。他的釣魚技術同樣也不高明,有時釣得多一些,就拿到集市上賣幾個錢,然後就到小飯店裡沽上二兩酒,再來一盤熘肥腸。釣的少了,就回家用白水煮一煮吃。也有一天也釣不上一條魚的日子,那就只能餓一天肚子了,連屁也放不出來了。

所謂的昭光易逝,日子也就這樣一天天地打發過去了。

淮水河邊,有幾個婦女專以給大戶人家洗衣營生,其中就有一個婆婆,她的真實名姓已經湮沒在歷史的塵埃里了,後人則稱之謂“漂母”。

中國的民間故事中常有這樣的子虛烏有的人物,如《屈原列傳》中的“漁父”,“張良進履”中的“黃石公”,都是作者借來說事說理而塑造的人物。

漂母是專為大戶人家洗衣的婆子,每天都要洗一大籮筐的衣服,中午也不回家,就帶了一盒“便當”到河邊吃。每當看見韓信就招呼他過來,把自己帶來的便當分點給他吃。韓信可真也有點不好意思,難免忸怩作態,怎奈飢餓難擋,每次最後還是厚着臉皮吃了。

也許當時正是春末夏初的換季季節,要洗的東西很多,漂母居然在淮水邊洗了十幾天,每天都將飯菜分給韓信吃,韓信非常感激,紅着臉兒對婆婆說:“婆婆,你這樣照顧我,我將來一定要好好報答您。”想不到,那婆婆反倒生了氣,她一臉嚴肅地對韓信說:“信哥兒啊,你一個七尺高的大男人,混得飯也吃不上,真是太沒出息了。我只是瞧你可憐,多少給你吃一點,誰還指望着你的報答呢!”

韓信當時真是羞愧得滿臉通紅,無地自容,臊答答地說了聲:“是!婆婆你教訓得是”,就走開了。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正是漂母的這一席話成了壓折駱駝脊梁的最後一根稻草,韓信沉睡了十幾年的自尊心一下子被喚醒了,從此,他才真正決心發憤圖強,一定要混出個人樣兒來。

但是,機會卻慢慢地、慢慢地不肯到來。

有一天,韓信又釣了些魚,照例拿到集市上去賣。他衣衫雖然破爛,可走起路來,卻總是仰着頭的,腰間也總是挎了那一把祖傳的寶劍。集市上的一班鬥雞的、牽狗的、拎鳥籠子的年輕人全都看不慣他那副窮酸而傲慢的神態。有人取笑他,他也不跟人家計較;有人欺侮他,他也總設法兒避開。但他的表情卻沒有變,總是滿臉瞧不起人的樣子,不管你們怎麼着,我就不跟你們玩!

街面上的這些“地皮們”是巴不到將韓信擴大到他們的隊伍中來的。但“我就不跟你們玩兒”,這是韓信做人最後的底線,“我就不跟你們玩兒”的神態,也就越發激怒了他們。

這一天,這班年輕人看見韓信又是那副煮不爛的死樣兒地走過來了,就不約而同地圍了上來。

有人說:“韓信,瞧你這個豬也不吃的南瓜,文不是秀才,武不能當兵,肩不能挑擔,手不能提籃,富不富,窮不窮的,像什麼呀!你還是把那把寶劍收起來吧!別給你家祖宗八輩丟人現眼了。”

打頭的潑皮是一個殺狗屠夫的兒子,他叉着腰,搖擺着走上前來,呲牙咧嘴地喝道:“小子耶!瞧你個頭兒也長得高高的,老是帶着劍,好像真有什麼本事,我可知道你能吃幾碗乾飯,你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你要拉什麼屎。你以為你是老幾啊,你是一個膽小鬼。你敢和我拼一拼嗎?你要是不怕死呢,就拿起你那把破劍來剌我,我保證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你要是怕死呢?赫赫!那就只能從我的褲襠里鑽過去啦!”

說着,果真當街雙手叉腰,兩腿掰開,在路中間一站,擋住了韓信的去路。

剎那,集市上的男女老少紛紛地圍了上來,響起一片起鬨的叫好聲。韓信抬起眼,漠然地注視着那潑皮與潑皮身後的眾潑皮們,以及為潑皮們叫好的鄉里鄉親。

眨時間,額頭上的青筋都一根根地暴了起來,他萌起了一箭剌去,魚死網破的衝動,但他最終還是按住了腰中之劍,穩住了氣息,盯着潑皮又看了很長的時間,五分鐘,五分鐘,又五分鐘,接着就趴下身子,從潑皮的褲襠里爬了過去。

大街上的人群立時沸騰了,誰也沒見過這種場面,也沒見過竟有這樣窩囊、沒骨氣的男人。

有的人張開大嘴樂了!

有的人搖頭直嘆息!

更多的人默默無言地走開了。

韓信爬了過去,又站了起來,尷尬地咧嘴回頭一笑,也無言地走開了,任憑笑聲在身後響起。

從這時起,淮陰城裡的人就給韓信起了一個外號“胯夫”,即“鑽褲襠的男人”。

不久,這個故事不脛而走,竟流傳全國。韓信走到哪裡,人們都在背後指指戳戳:“瞧,他就是那個鑽褲襠的男人”。

這是一個中國歷史上流傳千古的冷笑話。

2000多年後,美國總統林肯曾說過一句幽默的話:“寧可給一條狗讓路,也比和它爭吵而被它咬一口好。被它咬了一口,即使把它殺掉,也無濟於事。”

林肯很可能並不知道中國古代有“胯下之辱”的故事,但他的話就像是為韓信的行為作了註腳。

我們不妨將韓信的“胯下之辱”與張良的“張良進履”作一比較。

第一,兩個人的出身不同決定了兩個人的素質不同。

張良出身貴族世家,書香門第,從小受過良好的教育,具有高貴的氣質和端莊的品德。

韓信還沒成年時,父母雙亡,淪為市井流民,到處漂泊乞食,嘗盡了人間的勢利和欺凌,他的性格潛伏着強烈的野性,而仁義道德的成分很少。

用魯迅的話說,韓信是一個“狼崽子”。

第二,兩個人“忍”的動機有很大的不同。

張良的“忍”為公,為了尋找報仇復國的機會,並不是為了個人升官發財。

韓信的“忍”為私,純粹是為了個人能出人頭地。

雖然後來這兩人都加入了劉邦集團,但用三十年前的流行話說,韓信參加革命的動機不純,他是帶着個人主義的目的混進革命隊伍里的資產階級野心家。

正是因為兩人的素質和動機不同,所以“忍”的性質也是不同的。

從某種意義上講,張良之“忍”是君子之忍,而韓信之“忍”則是小人之忍。

“忍”的不同的性質也決定了“忍”的不同的效果。

當韓信從胯下爬過的瞬間,又一顆新的仇恨的種子在他屢屢受傷的心裡種下了,他只想到有朝一日飛黃騰達,他會重新回到淮陰城裡來,他不會放過這個如此侮辱他的潑皮的,也包括那個亭長和亭長的女人,甚至要讓這個帶給他恥辱的城市血流成河。

起碼,當初他是強烈地這樣想的,雖然他後來並沒有這樣做。

張良只不過受到黃石公的不禮貌的對待,並沒有受到人格的侮辱,事情的整個過程相對比較平靜,張良的心態也比較正常。張良的人格升華了。

韓信則被潑皮無端凌辱了人格,事件具有突發性。表面上,韓信從容地從褲襠下爬了過去,但他的內心已經被嚴重地扭曲了,他的心頭在淌着血,他的胸膛在燃燒着烈火,他的靈魂被撕裂了。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不理智的行為一觸即發,差一點,他就揮劍過去,與潑皮同歸於盡了。在這千鈞一髮之間,也就是一念之差,他最終還是克制住了衝動,忍了下來。韓信的人格扭曲了。

韓信之“忍”要比張良之“忍”強烈、艱難得多。

張良學會了“忍”,同時也具有了一顆平常心。對待任何事物都能以平和的心態對待,包括功名利祿。劉邦大封功臣之際,認為蕭何的功勞最大,封給他八千戶。而對張良,則始終把他看作是自己的老師,從不將他與手下的大臣相提並論。他要給張良三萬戶,比功勞最大的蕭何還要高得多,並讓張良自己挑選封地。

在這樣的殊榮和巨大的利益面前,張良的態度非常淡漠而理智。他對劉邦說“我是在留城這個地方與皇上首次相遇,並一下子得到皇上的信任,這是上天把我交給皇上。如果,皇上一定要封我,那麼有個留城也就夠了,三萬戶,我是絕不能要的”。

劉邦於是封張良做了留侯。留城是一個很小的地方,“留侯”也只是一個很小的官。即便這樣,張良最後還是徹底捨棄了,去作逍遙自在的赤松子游了。

韓信學會了“忍”,同時卻具備了一顆報復心,以及對名利急切的占有欲。

其實,韓信從“胯下之辱”里只學會了一時之“忍”,而並沒有真正學會“忍”,他只學會了“忍”的皮毛,而並沒有把“忍”的精髓學到心裡去。

秦末,天下大亂,項梁起兵,韓信仗劍從之,可在項梁的軍中他只是一名無名小卒,一直默默無聞。項梁兵敗,他又隨同項梁投了項羽。在項羽處,他只當了一名警衛戰士,站崗放哨。為了取得重用,他也曾向項羽提過很好的軍事建議,無奈項羽對他根本不予理睬。他就棄楚投漢,但劉邦也不重用他,只是讓他當了一名“連敖”,也就是一名賓館服務員,因為違背軍紀,差點被處死。

後來得到大將夏侯嬰的推薦,劉邦封他為“治粟都尉”,也就相當於一個“司務長”。他一直在努力,一直在尋找機會,但始終走不出人生的低谷,他失望到極點,於是就又逃離漢營,這才有“蕭何月下追韓信”的故事。

韓信每“忍”一次,都化作對於名利的更為執著,更為狂熱的追求。最後由於蕭何的鼎力推薦,說服劉邦築壇拜將,這才如願以償地當了“大將軍”,百萬大軍的統帥,從此開始了他的成功之旅,並最終獲得了輝煌的成功。

隨着戰場上的勝利,韓信的靈魂越發不得安寧,無時無刻處在患得患失之中,始終在更大的欲望和現實之間徘徊,始終處於反與不反的狐疑、選擇之間。

韓信對劉邦的感情是複雜的。一會兒,他想自己的功勞多麼大啊,可劉邦給予他的太少了,這是怨恨;一會兒,他又想劉邦對待他還是不錯的,沒有劉邦的信任,他不可能有現在的成就,這是懷恩;一會兒,他想要反劉邦,擁兵自重,自立為王,這是野心;一會兒,他又不忍心背叛朝廷,這也是一份忠誠。

韓信對劉邦的認識也是複雜的。他看不起劉邦,說他不能為將,當一個將軍統率士兵最多不能超過十萬,再多就不靈了,而自己呢?則是多多益善。

劉邦聽了這話也不生氣,心態好得很,反過來笑着問他,既然如此,你怎麼會被我抓起來呢?韓信說陛下不善將兵,卻善將將。這話說的是老實話,也是極有水平的馬屁話,從中也可以看出韓信其實對劉邦是相當畏懼的。

他在有條件反時不反,卻在沒有條件反時又生出反意。就在反反覆覆的猶豫之間,他終於為自己惹來了殺身之禍。

韓信之“忍”,為他帶來了成功,但這是技術性的;韓信之不能為“忍”,為他帶來了殺身之禍,這是由他的本質決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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