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尼山寨之行

大約到了十二月中旬，大學、中學都未複課，白親媽說我們上學也上不成，乾脆帶我們到勐弄去住一段時間，那時潘娘和兩個弟弟都在越南河內父親那裡，她的四妹和我及白親媽最小的妹妹都住在白親媽家，就這樣我們三個姑娘一同與她去了勐弄。在去勐弄前，白親媽為了不荒廢我們的學業，還登報招聘家庭教師一同到勐弄為我們補習功課。記得選聘到一個西南聯大的學生名叫武斌，是個外省人，經過數天的旅程，我們一同到了勐弄土司府。到勐弄後，我曾給猛去過信，但不久我就接到一封匿名信告訴我武斌是個特務，我想這封信可能是猛寫的，除他而外沒有人知道我在勐弄的地址，但他為什麼不在上留名？我也不知道，以後我也沒再問他這事。接到這封信後，我就注意不要與武斌說什麼政治，另外那兩個姑娘除了吃、喝、玩，對政治也無興趣，我們就這樣平靜悠閒地在哈尼山寨生活了一段時間。

哈尼族山寨的生活時間雖不長，但我印象很深，至今記憶猶新。山寨風光很美，森林茂密，青翠欲滴，層層梯田直插雲端，山有多高水有多高，所以梯田從山腳一直開到山頂，真是一大奇觀。不像我們家鄉，水田只能平壩才有，山越高水越缺，高山只能種包穀、洋芋和蕎麥。在勐弄約兩個月的時間裡，我領略了土司的生活和權力。我們一行人從昆明到勐弄時，一進入白家的領地，老百姓都跪在路邊接土司夫人。土司衙門建在較高的坡地上，衙門正門有幾十級石階而上，石階兩側是一對大獅子，烘托土司衙門的威嚴。衙門前廳是土司審案的公堂，後面有正房、耳房、廂房數十間房的一個大院。衙門側邊，幾十米處還有一小幢小洋樓，我們三個姑娘就住在那幢小洋樓上學習，土司家除了舊式家俱外，還有現代化的沙發、鋼絲床、風琴等，這些都是人背馬馱從昆明運去的。衙門內有相當規模的武裝保衛土司及家人的安全，聽說還有監獄，但我沒有去看過。土司統治區內的每個寨子的百姓都要輪流到土司衙門砍柴、擔水、做飯，由於吃飯的人多，每天都要殺豬、宰雞，吃飯時，七八個僕人立於主人後盛飯加菜，需要什麼，即時伺候。所以土司在其統治區猶如一個國王，集經濟、軍事、政治大權於一身的統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