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老的滋味

唐夫

的確，歲月悄悄將我們推到健忘境地，拔不出劍也四顧茫然。我們的思維隨時短路，我們追悔莫及，而後拊膺長嘆。在複雜多變的歲月,百態叢生的日子，我們的頭髮漸漸飛流直下，由灰變白,漸漸銀亮，我們的凹凸眼袋垂垂欲掉，縱紋四布曲曲彎彎，有的骨頭略帶僵硬，有的黑癍隱隱出現，肢體時時疲乏，精神微微怠倦，我們在睡夢中得到與童年恰恰相反的猛然痙攣,那是身架在萎縮而非增高。每當這樣的時候，我們的腦海裡面就會出現一個---“老”字！

的確，人們常把老字當貶義詞揮灑，如：老傢伙，老東西，老不死，老混蛋，老糊塗，老癲東是四川人的口語，意指癲癲萎萎的東西。總之，一個老字，令人頹喪，萎靡，失意，甚至時常無可奈何，不顧影自憐就望洋興嘆。明明白白的是，要被淘汰了嘛。

反之，我認為老非壞事，老是自然規律，老是一種包羅萬象而又千奇百怪的越歷,老是從跌宕顛簸的歲月中，有了難能可貴的積澱與收穫,是集大成者的華章，養生之道的積累,是歷經叢叢風險的常勝將軍，就是到羅馬去跨越凱旋之道，也不慚愧。

總的說來，老即是壽星之苗，人生最基本的追求和期望，一旦獲得，別是一番滋味的慰藉，像老農獲得滿足的秋天，象百川折衝反轉，迂迴曲折而後歸流於浩瀚的大海，像蜜蜂營造最美的春天，積累金色的糖膏，是最美的味道。

要言不煩的話，老是一種體會,一種靈性,一種抗力，一種韌性，高度的結晶，濃縮的釀造，那是梵高的向日葵，列賓的伏爾加河上的縴夫，希臘的塑像。有人老得普普通通,有人老得銷聲匿跡,有人老得味同嚼蠟，有人老得豐富多彩,餘味無窮。 品人生苦盡甘甜之碩果，嘗歲月奔騰輝煌之輝韻。足矣！無論如何,活到老,走遍人生也是自然而然的驕傲。但總的說來，還是比甘羅十二為丞相之後就死的好。

所以，人生有很多種活法，但老是一種萬變不離其宗的最好歸宿，當我們的生命之途已經歷經波折，若攀登到達珠穆朗瑪峰的時候，再回眸大地，那是何等感受，也應自豪。

所以，我們不要拔劍，更不要茫然。誰不認為當我們離開衰老的時候，沒有別開生面的天地呢？那裡等待我們的又是一種新的征程，新的起點，新的世界，誰說我們不在生命的輪迴中旋轉升騰呢?

所以，老並不可怕，也不自卑，反之，老是一種披荊斬棘的征途，即將躍上信心百倍的封神台，那是一幅意想不到的兩個字：凱旋！

這才是老的滋味，最美的回甜。

2015/2/5日  2106-04-28 復讀再改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