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世界大戰,經過前2年的你死我活的拼殺後,德國和協約國之間基本上陷入了僵持和拉鋸戰,從比利時到瑞士,在長長的邊境兩側,雙方挖了漫長的戰壕線,雙方士兵在長達四年的對峙中,熬過了上千個日夜,也逐漸催生出了很多甚至充滿喜感的默契。
1914年,英軍某部一般每天晚上給前線送給養,一般英軍士兵會爬出戰壕去領取,完全不擔心德國人會射擊,1915年,一名英國士兵寫道,當大量德軍去領取補給,如果此時我們向他們射擊,德國人肯定損失慘重,但我們沒這麼做,因為“如果你不讓敵人領取給養,他也會讓你領不成。”
英軍和德軍的巡邏隊在“無人地帶”一旦不巧遭遇,一般都假裝沒看見,彼此擦肩而過。1914年,英軍某部在夜間向德軍陣地衝鋒失敗。第二天一大早,英軍軍官看到幾個德國士兵從戰壕里冒出來,從“無人地帶”拖回陣亡或受傷的戰友。他命令士兵不要開火,自己也跳出去拖回了一名傷員,德軍也沒有朝他開槍。
1914年,在一段戰壕兩側,雙方口頭約定讓士兵在固定的時間出來‘方便’,出來的時候打上一面小旗,提醒對方的狙擊手不要開火”。有一次英軍士兵還看到德軍戰壕里打出一塊牌子:“東薩里郡步兵團的弟兄們別開槍,你們的槍法太好了。”英軍有天和德軍停火兩小時,一開始雙方互相喊話夸對方打得好,逐漸發展為士兵們從戰壕里出來聯歡並互贈香煙等禮物。
1914年聖誕夜,先是一兩個連隊不放一槍,最後是整個西線數百萬一線部隊全部停火,大量士兵走出戰壕彼此交流聯歡,高唱聖誕歌曲並互贈香煙等。在比利時小鎮伊珀爾,五個月來打得你死我活的英軍和德軍士兵乾脆辦起了足球賽。但是快樂的時間非常短暫,第二天屠殺繼續進行。
這件事令德國最高統帥部和英軍最高參謀部驚恐萬狀,英軍高層將幾名涉及的軍官送上軍事法庭,最後要求前線部隊每天記錄開火情況。不過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很多狙擊手和機槍手在向對方開火時常常有意高抬貴手,對方也心領神會,投桃報李。經常會出現機槍手故意將子彈射到對方塹壕後面,槍法精湛的狙擊手接連“意外”失手等記載。迫擊炮手和火炮手也往往會保持一定的開火時間和頻率,讓敵人能夠把握並及時找掩護。
很多人把一戰時的這些瞬間視為殘酷戰爭中的一縷人性光芒,其實,這不僅僅是人性光芒的展現,也是前線士兵在常年的戰爭中產生反對戰爭、厭惡戰爭的一種情緒表達,並成為整個士兵群體彼此心領神會的一種戰場生存法則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