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俄羅斯“軍隊2018”展如期開幕，這是俄羅斯一年一度展示軍工領域最新進展的展會。為了體現普京整軍經武的強烈決心，通常俄羅斯國防部還會在這個展會期間公開與主要軍品製造商簽署一系列採購新型武器裝備的合約。“軍隊2018”展一如既往看起來是繁花似錦，各個廠商賣力推銷其最新裝備，同時也把即將裝備俄軍的裝備拿來展示。

　　但是，在這繁花似錦，烈火烹油的表象之下，制約俄羅斯軍事技術進步和軍力發展的根本問題卻已經越來越難以遮掩。究竟俄軍、俄羅斯國防工業的現狀是什麼樣，我們通過分析幾件“軍隊2018”的最新展品來進行一個管窺。

　　“超遠程地空導彈”40N6的真面目到底怎樣？

　　上周五筆者在風聞社區發表了關於40N6E地空導彈的一些看法，但似乎很多朋友被層出不窮的48N6啊，40N6啊，5V55啊、96M6啊這一大堆編號搞糊塗了。本期軍評當中筆者試圖把這事兒儘量說明白些。

　　首先咱們得說一下俄羅斯的S-XXX系列導彈系統，及其配備的導彈。

　　蘇聯時代，負責研製防空導彈的，有若幹個設計局。其中，設計導彈的有“火炬”設計局、“三角旗”設計局、“革新家”設計局等幾個，而抓總搞遠程防空導彈系統——注意不是研製導彈，而是負責導彈系統的規劃和設計——的則主要是“阿爾瑪茲”設計局。

　　蘇聯解體後，以“阿爾瑪茲”為核心，成立了“阿爾瑪茲-安泰”公司。

　　“阿爾瑪茲”局旗下的“火炬”、“革新家”等設計局從1955年開始，先後研製了S-25、S-75、S-125、S-200、S-300P、S-300V、S-400、S-350，以及仍在傳說中的S-500遠程防空導彈系統。

　　導彈系統是指使用防空導彈進行作戰的整個系統，包括了導彈、雷達、指揮控制系統、運輸車輛、制導站、通信系統等一系列裝備，這其中決定系統打擊效能的，當然是導彈。而隨着時代的發展，一種導彈系統，往往可以使用多種導彈，來提升其作戰能力。同時導彈系統本身，也可以通過採用更先進的各種子系統，比如雷達、通信系統、控制系統、指揮系統，以及運輸車，來提高作戰效能。

　　在S-300之前，俄羅斯的S系列遠程防空系統主要承擔的是國土防空任務。但到了S-300研製的時候，為了提高陸軍集團軍防空反導能力，專門應其要求，由“革新家”設計局搞了S-300V系統。這套系統也就是現在的“安泰2500”系統的前身，目前該系統的發展也沒有結束，仍有“安泰4000”這樣的“傳說中”的型號仍在研製，但總體而言，由於重點強調反導性能，因此它至今很少有出口記錄。

　　而真正在國際上大賣的，後來繼續發展成S-400S-500的，則是S-300P系統，該系統是“火炬”局研製的。

　　正如我們前面所說，防空導彈系統在其生涯中，可能會先後用到好多種導彈。S-300系統因為採用了垂直發射的設計，在採用新導彈方面相對方便，因此特別突出。

　　為了方便說問題，我們把S-300系列（包括S-400）系統使用的導彈分為三代。第一代是5V55系列，第二代48N6系列，第三代9M96和40N6系列。

　　S-300P系統最早用的導彈稱為5V55，其最初型號採用的是指令制導，後來改為半主動雷達制導。使用這種導彈的導彈系統則是S-300PT和S-300PS等型號

　　而中國引進的S-300PMU系統，使用的48N6導彈，則是1993年蘇聯解體後才通過俄羅斯的國家試驗，隨後入役的。這種導彈採用了和美國“愛國者”相似的TVM制導方式。所謂TVM，就是“通過導彈跟蹤”，這是一種結合半主動雷達、指令制導的制導模式，主要特點是在攻擊遠距離目標的時候精度不會降低。48N6導彈的射程可達150公里，並且可以攻擊最大速度2800米/秒的彈道導彈目標，也就是可以攔截短程彈道導彈。

　　48N6也是S-300系統的第二代導彈使用這種導彈的S-300系統主要是出口型的S-300PMU，俄羅斯自用稱為S-300PM1。

　　中國後來向俄羅斯購買的S-300PMU2導彈系統（俄軍自用稱為S-300PM2），該系統一方面改進了雷達，制導系統和指揮控制系統，提高了同時對抗目標數量，增強了電子對抗能力。同時也改進了導彈，稱為48N6E2（俄軍自用代號48N6D），其性能在48N6基礎上進一步提高，最大射程提高到200公里。

　　而在2000年，俄羅斯對中國推銷當時還是計劃中的S-300PMU3，也就是後來的S-400系統的時候，一方面大力推銷為該系統研製的新型指揮控制系統、地面雷達，另一方面，也表示在導彈方面，S-300PMU3會比S-300PMU2有較大的進步。後來俄羅斯為了強調這樣的重大的進步，將S-300PMU3改名為S-400。

　　96L6E雷達，在俄羅斯，有這個雷達的，就被稱為S-400系統了……

　　但在中國，雖然有96L6E雷達，這套系統還是被叫做S-300PMU2，途中還可以看到中國自行研製的大氣散射通信車，表明中國對於S-300系統的改進，也是有一套的……

　　S-300PMU3系統的“第三代”導彈包括2種，一個是尺寸比前兩代導彈大幅度縮小，一輛發射車理論上可帶16枚的9M96系列導彈，其射程當然也比48N6系列要近了，射程在40-120公里，戰鬥部從150公斤降低到24公斤，導彈本身最大飛行速度也降低到900-1000米/秒。不過該導彈採用了雷達主動制導技術，在引導精度，電子對抗能力方面有所進步。當時俄羅斯的設想是，S-300PMU3系統本身就像是一艘驅逐艦，有射程很遠的遠程導彈和射程較短的中近程導彈兩層火力，而9M96導彈就是這“內層火力”，地位相當於美國海軍艦艇上的“先進海麻雀”。

　　不過9M96系列導彈後來……一方面其研製進度不順利，另一方面，俄軍最後使用“鎧甲”短程防空系統來掩護S-400陣地，因此沒有必要再裝備相對昂貴的9M96導彈了——鎧甲系列使用的指令制導短程導彈相對而言比較便宜，且效能很高，在敘利亞表現出色。所以最後9M96導彈從S-400系統中獨立了出來，“火炬”局研製了一種單獨的S-350E導彈系統，使用9M96系列導彈，用於對外出口。雖然S-350E本身沒有出口成功，但是相關韓國出資引進相關技術，與俄羅斯聯合生產了K-SAM導彈，實際上可算是S-350E的簡化出口版。

　　不過在俄羅斯軍隊當中，在陸軍這兒，9M96系統顯然競爭不過近年來聲名大噪的“山毛櫸”導彈系統。最後，俄羅斯海軍的新一代護衛艦22350選用了9M96系列的發展型號，9M100，算是 為這種設計上相當先進導彈找了一個出路。

　　另一種，就是40N6導彈了，該導彈採用了主動雷達制導，最大射程可達400公里。

　　所以，簡單來說，40N6就是後來各種媒體所說S-400系統射程達到400公里的關鍵。當然了，當時40N6還只是一個型號名稱，既沒有圖片也沒有具體說明方案是什麼。真正提出40N6導彈這個型號的原因，是S-400系統裝備的先進雷達和通信系統，可以支持該系統對400公里內的空情進行有效掌握——這麼說吧，這裡面的邏輯關係和我們前面說S-300PMU2一樣，是：

　　導彈系統能夠獲得詳細空中情報的範圍大了，所以需要研製一種導彈來發揮這個優勢；

　　而不是導彈射程遠了，需要改進系統來支持導彈打那麼遠。

　　當然，為了確保用戶使用的“延續性”，“火炬”設計局也推出了一個48N6DM導彈，也就是現在的48N6E3，該導彈2004年首次試射，該彈着重提高了攔截彈道導彈的效能，據稱可有效對抗飛行速度4800米/秒的來襲目標，也就是中程彈道導彈。同時其本身的飛行速度等方面也有提高。但是該導彈的測試生產之路也不平坦。

　　這張圖還有個有意思的地方，就是上面這枚作為歷史產品展示的S-75導彈的彈體，被一些媒體誤認為是40N6導彈了……

　　按照俄軍的計劃，2001年，使用48N6DM導彈的S-400系統（系統本身還是S-300PM水平）就應該入役，但是實際上正如我們上面所說，2004年48N6DM導彈攔截彈道導彈試驗才算是成功。而它完成國家測試時間更是要拖到2007年。

　　而這個時候，實際上俄羅斯所謂的S-400導彈系統，就是用S-300PM系統來發射48N6DM導彈而已。真正按照S-400導彈系統計劃研製的雷達、控制系統，還要到相當後期才研製和裝備部隊——最後，直到2015年，俄羅斯宣布將S-400系統部署到敘利亞，大家才首次觀察到俄軍自己裝備的96L6遠程警戒雷達（俄羅斯社交媒體VK上大家興奮的模樣至今歷歷在目啊……），從而確信這套系統是當初規劃的“真·S-400”，而稍後又有俄羅斯軍方人士表示這套S-400系統裝備了48N6DM導彈，算是坐實了其身份。

　　據消息，2016年，中國收到首批48N6E3導彈，並將其裝備到了S-300PMU2系統上，而中國在2014年購買的最後批次S-300PMU2導彈系統裡邊，也包括了俄羅斯軍迷認定的“S-400的標誌”——96L6E雷達。所以從這個意義上說，中國其實已經有了按照俄羅斯標準可以算是S-400的導彈系統了……

　　當然，直到今年俄羅斯才正式宣布向中國交付S-400系統，這套系統當然會包含和此前的S-300PMU2不同的東西。之前有俄羅斯專家也曾發表文章認為向中國交付的S-400系統當中肯定包括了40N6E導彈，否則“沒有意義”，似乎暗示俄羅斯已經交付了40N6導彈。但是從俄羅斯官方消息來看，2018年4月，俄羅斯空天部隊司令才宣布這種導彈“即將入役”，按照中國採購俄軍裝備的傳統，我們不大可能和俄軍同步接收新型裝備，至少也要等俄軍使用一段時間，相關技術狀態穩定以後，我們才會接收——蘇-35戰鬥機和48N6E3導彈問題上，我們都是這樣的。沒有理由到了40N6E導彈，就突然改變做法。

　　所以，或許俄羅斯“金剛石-安泰”公司領導之前對媒體所說的，首批交付給中國的S-400系統中還有一些設備尚未完成交付，要到後面批次才能補貨的說法，當中就包括了40N6導彈。

　　但另一方面，據此前的消息，中國在21世紀初對S-400興趣最大的其實是9M96系列的導彈，對於當時可能還沒影子的40N6似乎並沒有興趣。

　　40N6導彈，是一個關於S-400的“古老”傳說。1999年開始，“火炬”設計局就在莫斯科航展上表示，他們要研製一種“大型”導彈，射程提高到400公里，後來在2003年又正式宣布了40N6這個型號。並且描述了40N6的一些設計特點，包括其制導系統為主動、半主動複合，其引導頭具備自動搜索跟蹤目標能力，可以攻擊預警機或者其他雷達系統跟蹤的“地平線以下”目標等。這個概念其實類似於美國“標準6”的“A射B導”概念，當然由於40N6是“大型”導彈，其引導頭應該比“標準6”直接移植AIM-120空空導彈的引導頭大，主動段距離也會比較遠。

　　很長一段時間內，人們對於40N6到底什麼樣子有過無數猜測。比較公認的猜測是它的尺寸應該明顯大於48N6系列導彈，而“火炬”設計局在“軍隊2017”展會上展示的S-500系統將使用的新型反導攔截彈的模型，則被認為可能是40N6的“真面目”。

　　這也符合大家的預期，因為通常而言，遠程防空導彈還是要足夠大，才能在彈道末段具備更高的存能，來跟蹤進行機動飛行的目標。而較大的導彈也可以具備較高的加速性能從而具備較好的反導性能。

　　一種“比48N6E大一圈“的導彈，就成為了大家辨識40N6導彈真面目的唯一標準——此前還有人鬧過把”金剛石-安泰”廠房內一枚送修的S-75導彈的上面級給當成了40N6的真身的笑話。

　　但是40N6的真面目在“軍隊2018”上真正出現的時候——至少筆者大跌眼鏡，不論是圖上看起來，還是公布的相關數據，除了射程變成了380千米外，其他全部和48N6E3一模一樣……

　　這真的是大大出乎意料之外。48N6E3加上主動引導頭，打400公里外機動性不佳的運輸機之類的目標——理論上說還是沒有問題的。

　　這就讓筆者想到此前我們也提到過的，國內某院所研製的射程XXX公里的超遠程空空導彈，這種霹靂-1X導彈採用了衛星中繼通信、末段紅外、雷達複合制導等看起來相當“科幻”的設計，其目標也是機動性能較差的大型飛機。還有一種，也是國內某航天院所研製的，採用可變推力火箭設計，可以有效攻擊XXX公里外高機動目標的霹靂-XX導彈，它曾掛在殲-16機翼下“驚鴻一現”。

　　霹靂-1X和霹靂-XX導彈都已經經歷了實彈打靶的考驗，其中霹靂-XX已經成為了殲-16的主要裝備之一。這表明，現代條件下，超遠程空空地空導彈的設計應該會比簡單的用一枚48N6這樣的地空導彈，改個引導頭來得複雜的多。

　　如果俄羅斯的這個材料宣傳內容確實，那麼40N6導彈無非是和紅旗-9B類似的產品。解放軍新型的紅旗-9B就具備數據鏈，射程也是非常遠——雖然還是沒有40N6那麼遠。

　　40N6的尺寸、公布的最大飛行速度等方面的數據都和紅旗-9B差不多，射程是怎麼超出後者一截的呢？這讓人非常疑惑，筆者猜測俄方可能在40N6上採用了滑翔增程之類的技術——但這個導彈又沒有彈翼，上哪兒滑翔啊？

　　40N6導彈的尺寸如果和紅旗-9B差不多，制導原理也差不多，射程是怎麼長出一截的呢？

　　確實說不清楚。直到本文寫到一半的時候，最早發出40N6E導彈手冊圖片的“北國防務”稱，他們在現場詢問了俄羅斯工作人員。

　　他們的回覆——我只能說非常有“俄羅斯范”，大致的意思就是，他們本來是沒打算展示40N6E導彈的，但領導突然要求，於是就用40N6E3導彈的模型拍了個照，然後參數也是基本瞎填了一番，然後就拿着這個手冊來參展了。這個手冊唯一的意義在於宣布40N6E可以賣了。

　　說到這兒……筆者覺得我上面寫的那些，簡直都有點白費了的意思。

　　那麼也就是說，之前的大型化40N6導彈的模型，可能才是真的40N6導彈。那麼如果說那麼大的一個導彈，射程能達到400公里，還是有現實可能的。

　　我們前面已經提到，中國對S-400系統最感興趣的是尺寸小，射程遠，精度高的9M96導彈。但是從現實來看，我國現在一方面，有了紅旗-9B、紅旗-9C，乃至新一代空天防禦導彈紅旗-19，還有尚處於傳聞階段的，類似“愛國者3”概念的紅旗-26或29導彈。有了這些導彈，俄羅斯急匆匆的來推銷40N6E導彈是否能得逞（從俄方的態度來看，中俄簽S-400協議的時候，應該沒有包括40N6導彈，所以俄方才會急於在今年推銷40N6E導彈），可能就值得玩味了。

　　事實上，從防空導彈最重要的技術——電子技術和信息技術方面，S-300系列，S-400S-500這些，已經都顯著落後於中國現有的水平。中國看不上才是正常的。

　　那麼為什麼中國又買了S-400呢？

　　如果有看筆者跑火車系列公號的朋友，可能會記得咱們之前說過的中國差點買了“烏克蘭”號巡洋艦的往事——儘管S-300F導彈系統在2005年前後已經完全不能算是什麼先進裝備了，但在當時解放軍的眼裡，至少自己手裡還沒有類似的裝備啊。又加上當時經費也還不那麼充裕，俄羅斯和烏克蘭又因為價格問題反覆和我們兜圈子，終於才沒有買。

　　當初，烏克蘭和俄羅斯在“烏克蘭”號巡洋艦出售的售價問題上幾次三番和我國進行“繞圈子”式談判，基本就是，我們表示：太貴，不感興趣，不要；他們馬上過來找：哎呀還可以商量得嘛；談判重開；馬上又表示：不行不能便宜……最後終於黃了，不過如果中國海軍壕一點，說不定現在……就要為如何改裝這艘老艦而頭痛了……

　　但想想S-400和蘇-35這兩個合同簽署的時候，中俄兩國的關係狀況，和我國當時軍方對於自己尚在研製階段新一代武器裝備的實際感受吧——差不多和當初買“烏克蘭”號的時候感覺一樣，當時的軍隊的想法大概就是：“雖然這玩意研究院所都表示比較落後，但俄羅斯方面的宣傳總不會全是吹牛吧？”……等到真拿到手才發現：“哦，好像還真是不如我們自行研製的東西……”但那不也已經買了麼？就像如果當年海軍錢再松一點，說不定現在海軍某數字廠正頭痛如何改裝的就不是“現代”級驅逐艦，而是“光榮”了……“再怎麼改這玩意也趕不上055啊……”
　　從40N6和9M96這兩種S-300系統的“第三代”導彈身上，我們也可以看到俄羅斯現在面臨的主要問題。一個是精密電子技術軟硬件領域開發能力全面落後，要開發一種全新的設備需要很長的時間，修改相關軟硬件的時間又更長。與依託國際商用市場，可以快速迭代產品和技術的中、美已經無法相提並論了。這是俄羅斯的所有軍用電子產品面臨的大問題，儘管俄羅斯憑藉着豐富的研製經驗，在電子對抗和使用落後軟硬件產品組合出某些技術參數符合要求的產品方面，仍然有着不可小看的能力，但總體來說，這種“先天不足後天補”的做法畢竟無法完全扭轉局面。

　　另一個就是缺錢，俄羅斯現在在先進技術研發方面，和我國上世紀80-90年代的狀況有些相似，廠家想盡辦法自籌資金搞出原型產品，卻無錢對其進行完整測試和修改，需要尋找（國內外）客戶支持。俄羅斯國防部近年來雖然在這方面已經非常努力，但是要填補巨大的空白，依然是回天乏力，所以拉動俄羅斯先進技術推進的，變成了國際市場——然而國際市場的需求當然和俄軍的需求不能完全重疊，結果就導致俄羅斯軍事裝備發展經常出現“牆外開花牆內香”的局面，因為某種外貿產品做得好，結果它就變成了俄軍自用的主力……

　　然而在“軍隊2018”展上，讓人替俄羅斯長嘆一聲的，又何止一個40N6防空導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