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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 子:美國移民故事
送交者: 禾 子 2011年08月09日20:58:35 於 [新 大 陸] 發送悄悄話

  馬可老頭還在襁褓中就隨父母從意大利飄揚過海來到新大陸。新移民白手起家又陸續添了11個孩子,全家14口人,日子貧困潦倒,4間屋,8個女孩睡2張床。20多歲時馬可對鄰居女子卡羅琳一見鍾情,揚言“我不能讓她溜走。”24歲如願與卡羅琳成婚。第二次世界大戰馬可入伍,受傷2次,又被俘住集中營。終於戰爭結束回國,被授紫心勳章一枚。

  60年過去,馬可和卡羅琳已是垂垂老矣。4個孩子成家立業,個個事業有成。年過80馬可賣掉房子,住進老人公寓。此時馬可挺着大肚子,拄着文明棍,走路時嘴哼‘進行曲’揮舞拐杖,像軍樂隊員。馬可閒來無事最愛跟人說笑,見了女工作人員不論老少開口‘寶貝’‘甜心’亂叫,‘來坐在我大腿上’‘沒有人吻我了’。當時馬可已經出現了初期老年痴呆症狀,如走錯門,有丟失達45分鐘的記錄,認不得廁所,拐杖更常丟失。隨着時間流逝,症狀加重,期間馬可闖了3次‘大禍’。

  第一次馬可跟卡羅琳爭吵,馬可操起椅子就向卡羅琳扔去。公寓主管立即給家屬打電話,子女們一個個像救火隊員趕來平息風暴。從此馬可落下有‘暴力傾向’的惡名。第二次在大餐廳馬可突然要方便,由一女侍領他去廁所。在廁所里馬可頭腦一熱說了黃話,又擰了她一下。這下主管發令從此馬可不能在餐廳進食,只能在工作人員的餐室里吃飯。馬可子女們羞愧難當,但又無奈老爹。第三次就是一天早上護士讓他起床,也許護士的態度生硬倉促一些。馬可破口大罵,不讓人管。他又操起枕頭向護士扔去。這次主管下逐客令了,子女來了好說一陣,主管才答應留下觀察,同時聯繫老人院。子女聲淚俱下勸說老爸,馬可似乎明白了一些,老實了一陣。子女發話請求:一切由他們老爸的興致,不要強制他做任何事。只要馬可不願意,他可以不吃飯,穿着鞋子上床。

  馬可要去的復員軍人老人院需要等位子,一等就好幾個月無音信。馬可85歲生日後突然食慾驟減,小便赤黃,以為是尿道感染,去醫院檢查發現是癌症,並且只有2星期可活(結果拖了3星期)應卡羅琳的要求馬可沒進醫院,與她同住直到最後。這期間雖有專門護士,但子女,孫子女們天天來照顧護理。最後1周辭掉看護,子女端尿端屎,晚上全部留守睡沙發打地鋪。

  馬可終於很平靜地去了,卡羅琳與子女們泰然處之看不出過度悲痛的樣子。因為是榮譽軍人,又是大家庭,馬可的葬禮隆重盛大,又專設了一筆捐款給老人痴呆症研究基金會。一個來自窮鄉僻壤的意大利移民走完了他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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