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 張

上了初中之後，學習負擔越來越重了。作為父母，希望女兒“從我做起，從現在做起”，能緊張起來，不要像小學一樣，總是松松垮垮、拖拖拉拉的。可是，女兒有女兒的打算，她總能讓自己過得輕鬆自在。

考試之前，她的理論是：“不複習了，越複習越緊張，放鬆一下，效果更好”。我們覺得有理。

考試之後，女兒的理論基礎依然堅不可摧：“可算是考完了，累死我了，可得好好玩兒幾天”。話音沒落，人就沒影了。

這麼幾次之後，我覺得有點“上當受騙”，就問我女兒：“你考試之前，放鬆；考試之後，也放鬆。到底什麼時候緊張啊”。

“考試的時候，緊張啊”。

原來如此——除了笑，只有無奈。所幸的是，她的成績優異。我也不再深究了。

來自鄉下的魚

我們家養了一群魚，可是，由於餵食次數少，魚總處於飢餓狀態——這倒不是我們吝嗇，而是專業人士說，魚是不會餓死的，只會被撐死。我們就照此辦理。

因此，每到餵食，魚都爭先恐後。有的，躍出水面；有的，用嘴擊打水面，發出很大的聲響；魚缸里水花四濺，聲勢浩蕩。我們對此，習以為常。

前幾天，大嫂從上海來，看到餵魚的情景，頗為詫異，說：你們家的魚，吃東西的時候怎麼還咂吧嘴呢？

女兒說：它們是來自鄉下的魚，沒辦法。

大嫂笑了，說：魚也有城鄉之分啊，那它們辦暫住證了嗎？

意 念

我不相信意念，可這不妨礙我用意念“騙人”——最近，我女兒很在意自己的體重，每天，要稱好多次。飯前飯後，早晨起來，睡覺之前，甚至去了一趟廁所，也稱，看看到底減少了多少內容。吃飯，小心翼翼；鍛煉，不敢懈怠。這倒沒什麼，有點恐怖的是，她自己獨創了一套瑜伽功，自我修練，她說效果不錯，並勸說她母親和她一起學習。

我看她這麼刻苦，就想起了“意念”。

我說：減肥不一定全靠運動，意念、思想也是有效的。你每天想瘦了瘦了，自然就減肥了。

女兒將信將疑，問我：真的嗎？

我說：真的。

女兒用兩隻手，自下而上胡嚕自己的頭髮，一邊胡嚕，一邊說：聰明，聰明；聰明，聰明。

她又走到她母親身邊，和她媽媽說：媽媽，你不是想退休嗎？來，我讓你馬上實現你的願望。她又開始胡嚕她母親的頭髮，並念念有詞：退休，退休；退休，退休。

我老婆急了，說：別再胡嚕了，再胡嚕，我就不是退休，而是下崗了。

一個？二個？

有一天，女兒起晚了，為了趕時間，早飯吃得匆匆忙忙。吃完了，卻在那裡發呆，半夢半醒的樣子。她母親問她：你是不是在考慮帶不帶一個派到學校呢？

女兒說：不是，我是在考慮帶一個？還是帶兩個。

 2008年5月4日星期日，北京家中，23：59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