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勇平
官方啟動民主化,往往是基於現實利益,比如為了保命、保權和保財等。這裡說的保命,主要是指避免被清算,包括被處決、被判刑等。這裡說的保權,指的是前政府官員在民主選舉中獲勝,得以繼續執政,但這種執政具有短暫性,並且誰也不能保證可以持續當選。保財是指得以保住非法所得,沒有被沒收。
一些非民主政府沒有欠下什麼血債,官員也不用擔心會被清算,他們啟動民主化,主要是為了保權和保財。一些官員比較自信,相信在即將到來的民主選舉中也能獲勝,而事實上呢,也的確有這種情況發生,比如東歐劇變中,有些共產黨改頭換面後,能夠繼續執政。其實,誰上台執政不重要,重要的是要通過民主選舉上台。
如果非民主政府背負很多血債,也不太敢輕易啟動民主化,因為擔心會遭到清算。即便啟動民主化,也要在可控範圍內,比如緬甸,在鎮壓民主運動的過程中,就造成了上千人死亡。緬甸軍政府啟動民主化後,通過種種特殊安排,確保了軍方的影響力,也確保了軍政府官員不會遭到清算。短期內是這樣,以後也不好說。
韓國軍政府製造了光州慘案,造成了上千人死亡。在漢城奧運會前夕,在國內反對派的逼迫下,在以美國為首的國際社會施壓下,軍政府啟動了民主化,軍政府的盧泰愚也成功當選總統,實現了保權和保命的目標。但是,反對派領導人金泳三和金大中當選總統後,就開始了對盧泰愚等人的清算。
像朝鮮這種國家,沒有反對派的成長空間,所以也不會有壓力和動力啟動民主化。像朝鮮這種國家,實現民主化很難,除非外部力量介入,比如美國採取軍事手段解除朝鮮的核武器、推翻現政府,然後植入民主制度,跟二戰後的日本一樣。但結果不會太樂觀,日本歷史上有過民主經驗,經濟文化水平也很高,而朝鮮則一無所有,推行民主必將困難重重。
像朝鮮這種國家的政府,要不就是被外部力量打敗,要不就是內部發生政變,前者實現民主的可能性很大,而後者則不太可能,只不過是換湯不換藥罷了。不過,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應該都會進行清算,尤其是後者,執政者被處死的可能性極大。如果連命都保不住,就更別談什麼保權、保財了。
從蘇聯和東歐的情況來看,遭到清算的人很少,只有極少數人被判刑,被處決的幾乎沒有,羅馬尼亞除外。不過,很多前政府的官員和警察在就業時受到了限制,不被允許擔任公職,或擔任公職就得公開自己此前不光彩的歷史。由於蘇聯和東歐國家都很窮,除了享受一些特權和特供,官員很少有機會撈錢,所以也不存在沒收非法財產的問題。
最慘的要數羅馬尼亞的齊奧塞斯庫和利比亞的卡扎菲,他們都被處死了。不過,也正是因為他們拒絕民主,才落得了這樣的下場。如果他們能夠順勢而為,啟動民主化,就不會這麼慘了,保權和保財且不說,最起碼可以保命。保命比什麼都重要,命沒了,什麼都沒了。其次是保權,保住了權力,才可以保命和保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