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北京人的下酒菜兒 組圖 |
送交者: 烹小鮮 2014年11月24日19:02:24 於 [天下論壇] 發送悄悄話 |
老北京人的下酒菜兒
現如今的北京城是酒摟林立,酒吧縱橫,哪位爺誰要是想喝幾口兒,上得堂來要酒要菜都不在話下。可要說起幾十年前,家家兒都不富裕,趕上老爺們兒又好幾口兒,有倆子兒的上酒館酒鋪,家裡緊巴的就打上二兩酒,自己個兒在編排個下酒菜兒。 沒錢的比不上有錢,雖說家裡拿不出大把的酒錢,但也得有個“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的說道兒。今兒咱們既然說酒菜兒,那比得先說酒。過去的老北京人家兒要喝二兩的,基本上是“老白乾”、“燒酒”或是“二鍋頭”。
頭飯前,打發二小子、三丫頭的到酒館、酒鋪打酒。進得門來,說一聲打多少酒,掌柜的用長把兒的木勺從酒罈子裡舀。木勺是有規制的,一勺一兩或是多少,交錢走人。趕上又想喝又沒錢的主兒,但凡熟客或是街坊鄰居還能賒,就如同魯迅先生筆下的《孔一己》記帳賒錢一般。
過去酒館酒鋪都不大,進門便是櫃檯,櫃檯里根據季節放着肉皮凍、煮五香花生,開花豆、拍黃瓜,或是醃蘿蔔皮、鹹鴨蛋、小蔥拌豆腐等涼菜,也有“硬菜”,如炸小黃花魚、醬牛肉、豬頭肉、豬耳朵什麼的。還有便宜的紙煙,有整包的,也有放在碟子裡一棵棵零賣的,因為進到酒鋪的都是窮主,自然也就沒那麼講究。
疲乏一天的小哥兒幾個,老哥兒幾個,湊一塊兒胡噴亂侃,張家大娘,李家姑娘的葷素一番,真是應了那句“天子呼來不上船,自言臣是酒中仙”,任憑有多少煩事兒,此時此刻我就是爺,爺現在的眼裡一切太平。
小說《福二奶奶》裡有一段是寫主人公所開的酒鋪的:“四爺的酒鋪兒是臨着街市的三間門臉兒,一明兩暗。正屋和西手的兩間是酒鋪,東手一間是四爺的遠房舅舅住。賣的是白酒和碗酒,還帶着下酒菜。進門左手是玻璃櫃檯和擺酒的木閣子。下酒菜都是些窮人樂的小碟兒,炸丸子、煮花生、肉皮凍、豬頭肉、炸小河蝦和煮玫瑰棗或是煮咸栗子什麼的。到了中午酒鋪還賣點烙餅,主要是給拉洋車的預備的。這些人到這兒,把車一撂買二斤烙餅,再要半斤炸丸子,拍扁了二次過油。或是多掙了二子兒的,就買半斤二兩的豬頭肉一卷。這些人一般不在屋裡吃,買完了找個老陽兒,往車把上一坐或在地上一蹲,吃完了就顛兒丫子。”
前面兒咱說的是奔酒館的。話說回來了,酒館也不能見天家奔不是嘛,家裡上老下小的,身邊守着媳婦都得吃。大多數兒的老爺們兒都是在家喝,打點酒,就着飯桌兒上菜也都是個樂子。
要趕上家裡來了至好的朋友,老婆便摸兩個鹹鴨蛋,或切成沿,或乾脆放桌上,哥兒倆一人一個,用筷子頭兒將鴨蛋捅個一分、二分硬幣大小的洞,用筷子一點點兒地夾着吃,說是吃,其實就是每筷子夾一點,咂摸滋味就酒,喝着,聊着,直到面紅耳赤。
要趕上家裡來了會喝酒的,媳婦便得去編排了。弄個蔥花攤雞蛋、買塊豆腐拌小蔥、鹹鴨蛋切成六沿兒,再買點開花豆,或是現成的醃蘿蔔皮上碟兒,在就是洗兩條黃瓜放案板上一拍,澆上醬油醋兒或芝麻醬拌,幾盤涼菜就齊了,又剩錢又有面兒。
現今,舊京街巷裡的酒鋪、酒館沒有了,即便是叫酒鋪的名兒,桌椅板凳是那麼回事兒,但也沒了原來的“實”,矗立在我們眼前的是燈紅酒綠,恐怕不是兜里揣仨瓜倆棗的子兒就能進得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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