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時代就是這樣。。我同村的一位鄰居,蔣姓,家裡兄弟排老三。按街坊輩份,我叫她蔣三叔。蔣三叔的祖上是富戶,到了三叔爺爺這一輩就破落了。蔣三叔的大胞兄當八路時戰死,蔣家成了烈屬。蔣三叔是我們村極少數的高中生,畢業時正趕上文革,下學後就在家務農。文革開始了,他帶頭成立了造反派,奪了公社的權,在我們這一片綽號叫“蔣司令”,他的紅衛兵組織叫“聯斯”。沒多久,蔣三叔的“聯斯”造反派背後支持的飛機場的軍人撤離,“聯斯”也成了失敗派。。挨整是必須的。。在我小時候的記憶里,蔣三叔常年學習班,家人給送飯。公社或者是村子裡開批鬥大會時,蔣三叔脖子上掛一個大白牌子,名字上打着紅叉,跪着,每次都是挨斗的主角。後來或許是斗煩了,不新鮮了。蔣三叔就在生產隊裡幹活,而幹活並不是與普通的農民在一起勞動,而是單幹,並且派幾個民兵看守。我見過大隊民兵讓他一人拉大牲口才拉得動的膠皮車拉土、拉糞,幾個民兵持槍跟着。說實話,就是折磨他。因為村幹部非常忌恨他,蔣三叔年輕、單純,沒有結婚。文革開始時,他曾經在村子裡張貼大字報。揭露我們村的幹部是:“殺人犯、皇協變、流氓漢、強姦犯”。雖然說他揭露的是事實,但揭人短外得到報復是必然的。。還好,蔣家是烈屬,為人也好,只是批鬥、游斗,沒有被判刑。後來政策沒有那麼緊了,蔣三叔回到自己小院獨立生活 。他多才,會寫、會樂器、會美術。他所住的院子就成了半個村年輕人的俱樂部。我與我二胞兄都是他家的常客。。文革後期,派出所與民兵夜晚翻牆進入他家並把他抓走,說他偷聽敵台,他不承認,後關了一段時間,又放出來了。。七十年代未期,村子裡搞事業,蔣三叔又被新的村幹部請出來跑業務,後到四川,領了一個寡婦回來,生了一男一女二個孩子。。孩子還沒有成年,蔣三叔就得病 死了。。他的一生,就這樣被毀了。蔣三叔跑業務時,在四川、在湖北,有幾次被當特務抓起來。呵呵。。當然,在我們當地,我小時候,看到某位穿着時毛的陌生人,就與電影裡特務聯想,認為是特務。當然,我們年齡小,只是幻想,懷疑,即不敢抓人也沒有舉報。那時的百姓,都被洗成傻逼了,還是十足的傻逼。想起什麼說什麼,在我們村,我們家有收音機算是早的,我二哥調台時常調到外國台,記得最真的外台是:莫斯科廣播電台,外國播音員拉着一種古怪的長音。。有一次,我外祖母在我們家住,聽到這個廣播,不識字的外祖母好奇的問;麻子棵是什麼??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