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俄羅斯回來，常有親戚朋友問，那邊老百姓的生活水平怎麼樣？國內媒體圍繞此類問題的報道，有兩種不同的說法：一是認為俄羅斯老百姓享受的福利多，生活很富裕；另一類則認為俄羅斯大部分老百姓比較窮，富人只是極少一部分；究竟哪一種說法更符合實際？筆者今夏在莫斯科居住了三個月，經常去商場、超市購物，也接觸了一些當地人，所見所聞，頗有感觸。

　　與蘇聯剛解體那幾年相比，現在的莫斯科居民上街購物不用排長隊搶購。走進莫斯科大小商場和超市，第一感覺便是各類商品非常豐富，貨架上擺得琳琅滿目，但是價格普遍不菲。據莫斯科市政府《商務》雜誌稱，著名摩斯爾人力資源諮詢公司對全球１４４個大城市的２００項居民生活指標，進行綜合比較後得出結論，自２００５年４月起，莫斯科的物價水平已從去年世界第二位躍居首位。即便如此，面對飛漲的物價，莫斯科老百姓的心態依然平和，這一點從超市購物可見一斑。

　　住處附近有幾家超市，其中一家叫“拉姆斯多爾”，是土耳其出資開辦的大型連鎖店中規模最大、功能最齊全的。該連鎖店購物袋上印着一隻綠色袋鼠，十分活潑可愛的卡通形象，莫斯科的中國人都稱“拉姆斯多爾”連鎖超市為袋鼠超市。我第一次去那裡買東西，便被它的巨大規模和火爆生意驚得瞠目結舌。３萬多平方米的占地面積，包括７０００平方米的超市主體、７０家精品店組成的購物中心、４個電影廳、９家快餐店、６００個車位的免費停車場。因為是星期六，前來購物的人特別多。超市外，一片車的海洋；超市內，更是人頭攢動，如浪似潮。僅排隊交款，就形成幾條綿延幾十米的長龍。

　　這裡的購物環境整潔安靜。大理石地面光可鑑人，看不到一絲污跡，各類商品陳列的井井有條。超市裡流動着上萬顧客，卻聽不到喧譁聲，人們靜靜地走動，輕輕地說話，全然沒有國內超市那種人聲鼎沸的噪雜聲。

　　我在各種商品台前轉悠，發現肉類、奶和奶製品以及麵包的品種非常多，這三大類食品是俄羅斯人日常生活的主要食物來源。生肉，有二十多個超長冰櫃出售雞肉、羊肉、豬肉、牛肉；熟肉，大多是長長短短、粗粗細細的香腸和烤腸。肉類裡面，雞肉的價格最便宜，牛肉的價格貴一些，這點倒是與國內頗為相似。牛奶按脂肪含量分為１％、２％、３％、６％不同價次，令人驚奇的是，一部分鮮奶的價格比同等容量的礦泉水還要便宜；至於俄羅斯人一日三餐離不開的酸奶、奶酪、奶油更是種類繁雜。俄羅斯的麵包個頭大，無論甜的、鹹的、酸的，都有一種濃郁的奶香味，嚼起來很筋道。傳說俄羅斯人製作麵包，用牛奶和雞蛋代替水，因而麵包的營養價值相當高。一位中國留學生告訴我，她剛到莫斯科時，為了省錢，捨不得買肉和青菜吃，天天啃麵包，結果半年時間，體重飆升了１０公斤。

　　很難用一句貼切的話形容莫斯科人的購物“熱情”。這樣說吧，莫斯科人進超市，不是一點一點的買，而是成箱成車的買。周末如此，平常日子如此，其盛況，與中國人過春節瘋狂購物並無二致。

　　舉兩個例子。國人買白酒一般買一瓶或兩瓶，莫斯科人買白酒像買礦泉水，一買就是一箱。俄羅斯是有名的“酗酒大國”，它的媒體嘲諷自己的國家“伏特加在俄羅斯的社會地位等同於國家機構”。袋鼠超市的伏特加有幾十個品種，十幾個貨架擺得滿滿當當。其中“普京牌伏特加”放在最醒目的位置，是相當於中國“茅台”的國酒，它的價格每瓶上千盧布。這麼貴的酒，依舊有人買，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士豪爽地買了一整箱。

　　三文魚在國內是高檔食用魚，賓館、飯店出售一盤要幾十元，甚至上百元，中國的尋常百姓逢年過節才捨得買幾斤嘗嘗鮮。我的一位俄羅斯朋友每次都是整條買，一條最小也要５公斤，常常是買一條便化去幾百盧布，一星期他可以吃掉兩條三文魚。

　　 香煙的銷量亦不可小覷。超市一角，許多女士排隊買打折的東西。過去一看，是外包裝呈扁形，裡面支條細薄修長，名字如花的美國摩爾女士煙，每人限購兩條。《莫斯科之聲》前不久發布一則消息，“俄羅斯吸煙者約占人口總數的一半，已達到７０００萬人……女煙民的數量超過男煙民。”另一則消息，“這是世界上最高的數字之一。”所以超市裡只要有打折的香煙，購買者總是蜂擁而上，其中女性多於男性。

　　作為俄羅斯首都和最發達城市的莫斯科，老百姓的生活水平自蘇聯解體以來，經歷了多次大動盪。２０００年普京上台後，老百姓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這是不爭的事實。據報載，“２００４年俄羅斯人均名義月收入達到７０００盧布（相當人民幣２０００多元），比４年前翻了一番，最低工資標準同比增長了７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