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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所有制改革與道德問題
送交者: 秦令卿 2004年05月03日09:31:17 於 [天下論壇] 發送悄悄話

中國的所有制改革是文革以後的事。改革是從農村開始的。土地的長期使用權分給了農民。這一措施提高了農民的生產積極性。很快農民的生活水平就得到了很大的改善。這個改革也影響了城市的居民。城市的居民也能吃飽了。中國人民從半飢餓到吃飽飯,的確是一個偉大的變化。細分析起來,對農民來說,無非是使用權分明,利益分明,除了交稅的就是自己的,農產品還可以拿到城市去賣。農村所有制改革的成功使人們想到城市的生產資料所有制改革。

怎樣使國有資產私有化,當時眾說紛紜。一些學者建議,把一部分國有資產,以股份形式,按工資和工齡所構成的算法分給市民。

其實這也是最符合系統工程思想的改革。具體的實施可以這樣。國家把百分之六十到百分之七十的股份按工資和工齡所構成的算法分給市民。中國有分房子的經驗。國務院有關部門每年都對國有固定資產進行測算。文革後,百廢待興,人民尋求改革的積極性很高。中國不缺系統工程和運籌學人才。所以,在技術上是沒有問題的。分完後,政府對企業做一段輔導,培養管理人才暫時管理一段。公民所分到的股份,可以按市場價格自由買賣交換。大約經過五到十年的兼併,資本體現了人格化。這時企業的股東就可以按股權選擇企業的領導人了。

現在看看這樣做的優點。

符合憲法和公平競爭原則。改革前,中國城鎮實行的是全民所有制。其實所謂改革就是承認舊有制度的一部份並在這基礎上改正一些東西。承認全民所有制,並按貢獻分配國企所有權是為所有制改革提供一個合理公平的起點。

這種改革方式速度快,無惡性過渡過程。在股份分完進入輔導階段,人民持股還比較平均,資本的人格化還沒有體現。權力結構沒有太大變化。沒有雙軌制過程,直接進入市場交換。隨着時間的推移,在市場規律的作用下,資本的人格化以漸變方式形成。

這種分法產權清楚。人們了解對企業的擁有程度。會真心盡力使自己所擁有的企業發展。這種制度下培養出來的企業家是真正的企業家。因為公平競爭的結果,富人會得到社會的承認,這種分法能夠提高公民的擁有意識和參政意識,也為以後的民主化打下一個良好的基礎。

如果實施這樣的國企所有制改革。中國的經濟會很健康地發展。沒有雙軌制。也沒有六四。

但這一想法遭到太子黨的堅決反對。太子黨認為國家是同構的。資本主義國家的金錢可以繼承。社會主義國家的權力就可以繼承。如果中國從社會主義制度變成資本主義制度,他們就應該把權力換成生產資料或金錢。按照此理論,他們開始掠奪國家財產。他們利用手中的權力和雙軌制獲取暴利。貪污腐敗。

太子黨和留蘇派聯手發動政變罷免了改革派領導人。面對貪官污吏的所作所為,中國人民進行了抗爭,支持了爭民主,反腐敗的六四運動。無奈中國的反動勢力太強悍,鎮壓了反貪者。

六四後中國所進行的國有資產改革是賣股而不是分股。其實問題就出在這裡。中國人掙錢多了一些大約是八十年代後期開始的。有多少人能夠經過合法經營積累到可以買國有資產的能力呢。從改革開放以來,引用官方的數字,中國的社會總值只翻了兩翻。當然不能否認有優秀的經營者,但根據正態分布應是少數。按這些數字分析,不會有多少人能合法買得起國有資產。所以國有資產私有化中非法成分相當多。以瀋陽黎明飛機公司為例,一台殲八戰鬥機的成本大約是一個億。那公司的固定資產可想而知,有多少人能買得起呢?

現在看看這樣做的缺點。

首先這種改革方式是違反系統工程原則的。改革前,國家是最大的擁有者。如果公平買賣,國家還是最大的擁有者。如果不公平買賣,那就為貪污腐敗提供機會。這種改革方式從整體上看是慢的,並伴隨惡性過渡過程,權力結構變化太快,容易引起社會矛盾激化,貧富差距迅速拉大。如果說主要把國企賣給外資,那也是有問題的,以後中國就沒有民族資本。

據說有的私有化過程是這樣的。第一波貪官污吏先把廠子掏空。化贏為虧。第二波貪官污吏在把廠子以極低的價格賣出並收取回扣。什麼人能在這過程中獲得資產呢。當然是貪官污吏,不法分子,黑社會。

法治一定遭到踐踏,公平競爭原則遭到挑戰。由於競爭的不公平性,這種制度下培養出來的擁有者不一定是真正的企業家。由於財富獲得的非法性,富人得不到基層民眾的承認。更壞的是由公平手段致富得人也會殃及池魚。

沒有監督固然是腐敗的一個因素。所有制改革的不合理性則是另一因素。追終其實質是生產資料分配的非市場性。不遵循市場規律是要付出代價的。其實蘇聯的國企改革就提供了一個很好教訓。蘇聯在這方面不算成功。蘇聯的國企私有化是賣股。以低於實際價值的百分之十去賣。即便是這樣,也沒有多少人買得起。挪用公款者占了先鋒,為貪污腐敗提供機會。由於起點不公平,後患很多。

缺乏監督和所有制改革的不合理性引起的違法腐敗必定導致道德危機。腐敗的行為需要輿論支撐。從93年起,貪官污吏及其受益者不余遺力地利用一切機會宣揚貪污合理,為大規模地掠奪國家財產製造輿論。既然貪污是合理的,有權的貪污了。沒權的能不能挺而走險槍銀行呢?行騙也能獲取金錢為何不為呢。在叢林規則的影響下,道德當然要滑坡。貪污腐敗並不產生價值。貪污腐敗所得,從本質上講是非法剝奪他人勞動所得。長期以往,能貪的當然不必勞動。被剝奪的付出很多努力得不到應有的回報,勞動精神必受挫折。貪污腐敗也是社會不穩定的根源。貪官污吏的錢是掠奪來的。那有沒有人想虎口拔牙呢?今天沒有陳勝,吳廣,那麼永遠沒有陳勝,吳廣嗎?

看看腐敗和道德低下有可能發生的後果。失去道德支撐的社會本來就很危險。加上黑勢力的捲入使得國家不能經受風險。試想若有外敵入侵,有多少人是認為為國家而戰,有多少人是認為為貪官污吏而戰呢?按這種腐敗的勁頭走下去,黑白共治的時代就要來臨了。甲午的歷史是否會重演就很難講了。

那麼怎樣解決這個問題呢?有人提出道德教育。道德教育沒有錯。但是治標,還要治本。那就是腐敗和道德低下的成因:缺乏監督和所有制改革的不合理性。如果不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只唱唱德治高調,道德水準還要滑下去。長此以往,必將動搖民族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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