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四”25年了。今年的六四除了美國和《美國之音》有點打了雞血的喧囂外，地球上的其他地方，靜悄悄得讓人意外。所以本文的“六四”不是指“八九六四”，而是使我聯想到了一起比八九六四要血腥百倍的大屠殺 ——“濟州島四•三事件”。這起屠殺事件發生在美國統治下的南朝鮮，發生在了朝鮮戰爭的爆發前夕，其高峰期是從1948年4月到1950年，在一個僅僅28萬人口的小小濟州島上，3－8萬平民遭到了軍警的殺戮。
一晃，64年過去了，一個更不能忘卻的“六四”。
濟州島大屠殺的規模遠超八九六四上百倍，是一起人類歷史上罕見的大規模、高比例的屠殺事件（9到4個人里殺一個）。長期以來，美國政府和韓國政府一直試圖忘卻和加以掩蓋。一直到20世紀末，濟州島在修建機場過程中挖出了“萬人坑”，知道再也掩蓋不下去了，韓國政府才在11年前（2003年）公布了歷史事實，並公開向韓國民眾謝罪。然而，對這場大屠殺負有統治和協力責任的美國政府，完全無視歷年來韓國民間的呼籲和請求，拒不謝罪，更不賠償。
濟州島大屠殺只是美國統治南朝鮮時期所犯下的一系列屠殺之中的一起。
1945年9月7日，麥克阿瑟發布《告朝鮮人民書》第一號，得意洋洋地宣稱“在本司令官指揮下取得輝煌勝利的美軍，於今日占領了北緯38度線以南的朝鮮領土”，他威脅全體人民必須服從“本司令官公布的一切命令”，違抗者將“嚴懲不貸”；麥克阿瑟還以滅絕朝鮮文化的姿態，霸道地宣布以英語作為南朝鮮的官方語言；第二天，美國第十軍團第24軍主力部隊即從仁川登陸，進入南鮮成立“駐朝鮮美國陸軍司令部軍政廳”，正式開始了美國的全權統治（“信託統治”、“軍政統治”）。對此，南朝鮮人民發起了聲勢浩大的大眾運動，強烈抵制美軍的支配，強烈反對美國策劃“單方建國”以“固化南北分裂”。到1946年10月“大邱事件”爆發，在短短一年時間內，南朝鮮各道就有數百萬人上街舉行和平示威和罷工。對於南朝鮮的公民運動，美國駐南朝鮮軍政廳毫不手軟，1945年10月8日起，軍政廳下令禁止罷工，以“非法”的罪名取消公民團體，並在全土實行戒嚴。到後來，只要發生了規模性的民眾抗議，美軍和南朝鮮軍警就會開槍射擊，格殺勿論，殘酷的鎮壓導致南朝鮮民眾“死傷者不計其數”。
其間，麥克阿瑟從馬尼拉發出“獵赤”（“剿共”）號令，遙控指揮一切；發展到1948年4月後，終於在濟州島上釀成了慘絕人寰的大屠殺。在這個區區28萬人口的小島上，在駐鮮美軍的縱容和協力下，以李承晚當局的軍警（“討伐隊”）為主體實行“焦土作戰”，不分男女老幼，見房就燒、見人就殺。屠殺在1950年5月美國任命布朗上校擔任濟州地區最高司令官後，變得更加的瘋狂和血腥。據後來統計，島上居民有3－8萬人在大屠殺中喪生，9萬多人逃出國外成為難民，1957年濟州島的人口激減到了3萬不到！
現在許多意見認為，“濟州島大屠殺”是朝鮮戰爭的一個主因；並且，這場屠殺也僅是美軍在統治南朝鮮和在朝鮮戰爭期間所實施的系列屠殺事件之中的一起，其他如保導聯盟事件，殺戮民眾多達10－20萬人（有研究指出高達30萬人以上），而在朝鮮戰爭期間美軍以軍事行動為藉口而殺戮的平民、甚至多達數十萬人。
濟州島民古稱耽羅人，是朝鮮地區少數民族之一，與本島在語言和文化習俗上都存在明顯的差異。因此“四·三事件”完全是種族屠殺。一個巨大諷刺是，美國在濟州島上鼓動種族滅絕的同時，還作為簽字國堂而皇之加入了《防止及懲治種族滅絕罪公約》（聯合國大會第260號決議，1948年12月9日）。可是該國際公法的第四條明文規定了，“凡犯滅絕種族罪或有第三條所列其他行為之一者，無論其為依憲法負責的統治者，公務員或私人，均應懲治之”，那麼美國作為南朝鮮屠殺時期的最高統治者，“均應懲治”到它了嗎？沒有。時至今日，美國政府不但沒有得到懲治、它甚至且連一聲道歉都沒有。每當從美國政府要人的嘴裡扇呼出“民主”“人權”“寬容”“和解”這些字眼時，都會讓人覺得巨噁心。
關注這事好些年了。“四三事件”全球曝光那陣，我住的地方一路之隔就是當年濟州島難民的定居地，上班、購物都經過那。“四三事件”發生後，有約5萬濟州島民陸續偷渡並定居到了這裡。所以大概就成了最早知道這起隱秘事件的中國人之一，當時參加過他們辦的報告會和慰靈祭，也在那裡的免費韓語教室（omonihakkyo）學過幾天。總之，不論旅美的旅韓的還是旅日的，華人均應發出呼聲，要求美國謝罪，要求依據國際公法懲治美國犯下的種族滅絕的滔天大罪；人們不僅要紀念八九六四，更要紀念64年前在美國統治下被屠殺的無數平民死難者。
鈴蘭台
2014年6月3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