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月初，德國聯邦情報局一名雇員因涉嫌以“雙面間諜”身份向美國中情局（CIA）提供情報而被逮捕。這一事件引發德國政府強烈抗議，並以驅逐美國情報機構駐德國大使館代表的罕見方式表示憤怒。

德國和美國媒體披露，這名31歲的“雙面間諜”主動與CIA聯繫，提供機密情報。他還試圖把情報賣給俄羅斯情報人員，但不想東窗事發，最終暴露身份。整個情節類似一部曲折的間諜小說，讓人得以一窺神秘的間諜生活。

學歷不高有語言障礙 “毛遂自薦”向美賣情報

德國《明鏡》周刊報道，這名“雙面間諜”真實姓名為“馬庫斯·R”，他之前在德國聯邦情報局時使用的工作姓名為“馬庫斯·L”。

“馬庫斯·R”個子不高，但體格結實，留有鬍子，戴眼鏡。據他在德國聯邦情報局的同事描述，他患有語言障礙，跟他交談時不能着急。

他來自德國東部薩克森州開姆尼策市附近一個小鎮，從未完成高中學業或上過大學。童年時，他還因為問題疫苗而落下殘疾。雖然早年坎坷，也沒接受過高等教育，但他後來還是成為一名間諜，進入德國聯邦情報局位於南部城市普拉赫的總部工作。

“馬庫斯·R”所在部門負責保護德國在海外服役士兵，能夠接觸到大量高度機密和敏感的文件。他在這裡工作了8年到10年時間。

根據德國和美國官員的描述，“馬庫斯·R”在2012年發電子郵件給CIA駐柏林的情報人員，主動提出可以提供情報。在收到郵件後，CIA駐維也納的情報人員作出回復，並與“馬庫斯·R”進一步接觸。雙方聯繫主要通過電子郵件進行，但“馬庫斯·R”在被捕後供認，他曾先後3次前往鄰國奧地利與兩名CIA聯繫人會面。

“馬庫斯·R”說，CIA聯繫人在這些非正式會面中只告訴他名字，沒有透露姓氏，而名字也可能是假名。

目前，德國聯邦檢察機構正根據“馬庫斯·R”的描述，以及提供的線索和電話號碼來追查CIA聯繫人，但還沒有進展。《明鏡》周刊報道，CIA通過駐維也納而不是駐柏林的情報人員與“馬庫斯·R”接頭，是情報界慣用的技巧，主要是為了儘可能降低間諜暴露的風險。

《明鏡》周刊說，“馬庫斯·R”據信從辦公室偷走了至少218份文件文本，帶回家中掃描處理。他向CIA提供的文件涉及許多敏感內容，包括聯邦總理辦公廳給德國聯邦情報局的指令，聯邦情報局局長格哈德·申德勒與外國同行的會議記錄，以及德國針對美國大規模監聽的調查文件等。

“馬庫斯·R”從CIA那裡獲得2.5萬歐元報酬，但德國一名消息人士認為，他可能不是為了錢，而是“尋求刺激或引起注意”。

又秘密向俄發情報 還想當“三面間諜”

對於“馬庫斯·R”秘密充當“雙面間諜”，德國情報機構毫無察覺，直到發現他還試圖向俄羅斯提供情報。

今年5月28日，“馬庫斯·R”主動給俄羅斯駐慕尼黑領館發出一封郵件。在郵件中，他提出可以充當線人，還附加了3份德國聯邦情報局的內部文件。

然而，這份郵件被“保護憲法聯邦辦公室”攔截，隨後德國聯邦情報局介入調查。德國情報人員回復了“馬庫斯·R”的郵件，冒充俄羅斯人設套引他現身。

當時，德國情報部門並不知道“馬庫斯·R”早已投入CIA帳下，還告訴美國情報同行，他們在德國聯邦情報局內部鎖定了一名可疑的俄羅斯間諜。

但德國情報人員此後發現，“馬庫斯·R”此前使用的一個郵箱地址竟然在一天之內在互聯網上消失。這時，他們才意識到，“馬庫斯·R”在為美國人工作。

本月2日，德國檢察機構開始收網，拘留了“馬庫斯·R”。在長達10個小時的審訊中，他交代了與CIA長達兩年多的秘密關係。

主動當“雙面間諜”難防範 德驅逐美情報機構駐德代表

《明鏡》周刊報道，根據“馬庫斯·R”交代的情況，德國本月9日還抓獲了一名涉嫌為美國情報機構工作的德國聯邦國防部員工。

這兩起間諜醜聞讓德國方面深感憤怒，德國總理安格拉·默克爾本月10日決定驅逐美國情報機構駐德國大使館代表。

德國安全部門一名消息人士認為，“馬庫斯·R”主動充當“雙面間諜”的做法讓德國情報機構難以防範，但關鍵問題是，作為德國盟友的美國不應該接受他。

在接受德國電視台採訪時，默克爾被問及對這兩起間諜醜聞有多麼氣憤。默克爾回答說：“這不是我多麼氣憤的問題。對我來說，這說明我們在關於情報機構應該如何運作的理念上存在根本分歧。”

“我們不再生活在冷戰中，而是面對不同的威脅。我們應該把精力放在重要的事情上。”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