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紅顏  13

“我又沒什麼好談的。”陽陽。肖峰說：

“班裡，甚至院裡，都有人嫉妒你，他們跟我說快畢業了，那麼多優秀女生，現在找一個，總比在農村邊疆找的要好，可是一年多一個沒找到，可你卻有六，七個女生在追你。。。”陽陽反問：

“他們跟你談這些幹什麼？”肖峰說：

“他們要我問問你，你是如何能讓這麼多女生喜歡你，而且一個比一個漂亮。”陽陽十分坦率地說：

“他們的期望肯定會破滅，上次老班長也問我同樣問題，我不知道她們為什麼喜歡跟我玩，不是戀愛。至今沒有一個人跟我說過！” 肖峰問：

 “如果誰跟你直說呢？” 陽陽說：

                “那和你一樣，毫不猶豫也直說。”肖峰問：

“你有選則標準嗎？”

“當然有！” 陽陽。

“什麼？” 肖峰。

“在愛我的人中，選一個我愛的人。” 陽陽。

“這麼自信！如果只有一個人愛你？” 肖峰。

“我相信不可能。如果是，我就等。” 陽陽。

“好吧，我明白了，沒想到你這小子要求這麼高。” 肖峰。陽陽突轉話題，笑笑地問肖峰：

“你想喝一點酒嗎？”

“你哪兒搞到的錢？是不是哪個女生給你的？” 肖峰。

“不是，都不是，是我二次出差的補助費。” 陽陽。肖峰說：

“那走吧！如果你的錢夠，就把程康叫上，聽說他情緒不太好，老落淚。”

“那兒去。” 陽陽。

“斜柳街，安靜，東西也便宜。” 肖峰。陽陽。陽陽。

很快他們找到程康，一起來到斜柳街。這條街十分古老，原名叫柳依街，源於《詩經，小雅，採薇》的“昔我往誒，楊柳依依。令我末思，雨雪霏霏。”街南側是一條河，河兩岸全是楊柳樹，微風徐來，柳絲飄飄，水波蕩漾。這餐館就在岸上。

他們在一個面向河柳的位置坐下，先點了一壺散裝黃酒和二碟小吃。邊吃邊喝，自然會聊起小程的事，肖峰說

“你能告訴我們，哭什麼，煩什麼？沒有外人。”

“。。。” 小程。陽陽問：

“是不是與喬玉芬有關？”沒說一句話，小程就哭起來，肖峰：

“男兒有淚不輕彈。。。”陽陽看了肖峰一眼，轉向程康：

“哭吧，哭完了再談。”陽陽又倒杯黃酒，放在程康面前，拍着他的肩膀說：

“邊喝邊哭，不至於脫水休克。”一句話把二個人都逗樂了，程康擦乾眼淚，連喝二杯酒，才告訴他們：

“最近玉芬變得很快，一個人跑出去算命，那算命先生要查她骨頭，小喬竟然脫光衣服，讓他從頭摸到腳，第二次又說陰虧要按摩她陰部，她就把內褲脫掉，躺在桌上二腳分開，讓他按摩陰部兩側。。。”

“你怎麼知道？”肖峰問。程康：

“她回來告訴我的，還脫掉衣服褲子，指着按摩部位讓我看。”陽陽說：

“這話，如果不是你說，我根本不會相信，甚至還會叫說的入滾得遠遠的。你說到現在，你相信嗎？”程康說：

“不僅相信，而且是真的，我去見過那算命先生。”肖峰問：

“他叫什麼名字？屬哪個單位？”

 “我沒有問。” 程康。肖峰：

“你再去找他嗎？”

“當然！” 小程。肖峰說：

“明天你和玉芬，我派兩個人一起去，不講理由，不問任何話，把他抓到工軍宣隊辦公室，其它就沒有你的事了。”陽陽問：

“你為什麼傷心？為什麼哭？我們還是不知道？”程康眼睛又紅了，說：

“上周一，她說要跟我分手。她愛上衛生系的姚軍，她還說姚軍是一位十分高尚的男人，必須要有一位像她一樣高尚女子，陪伴他一生。”肖峰說：

“喬玉芬自尊？高尚？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班工宣隊反映，小喬最愛到緊鄰男生那一格上廁所，二次送材料上來要審查她，都被春華扣下來。這種人還值得愛？值得為她哭？”陽陽也勸程康：

“如果你講的都是事實，那喬玉芬就不再值得你嚮往的女生，她已墜落到不知廉恥的泥坑裡，不值得再留戀了，更不值得愛！”肖峰又補充說：

“你是很好的男生，能唱能跳，讀書又好，不愁找不到更好的。我和春華會幫你。”

“真的？” 程康。陽陽也說：

“當然。”程康終於舒展了眉頭，與他們一起吃喝起來。吃完飯結賬回校，到校門口，門房就指着陽陽說：

“快回系裡，軍宣隊找你。”肖峰說：

“去吧！明天的事不要你管。”

陽陽趕到系辦公室，已空無一人，他有點頭暈，就伏在桌上休息一會。迷迷惑惑有人拉他耳朵，一看是阿姨和小嬌，李娟也在。阿姨：

“到哪去喝酒了，是不是有什麼愁？”阿姨真是個十分厚道，慈祥的老工人。她關心你，就像媽媽，像奶奶，你會感到溫暖和舒適。陽陽認為只有阿姨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工人，才有資格代表工人階級，才有資格領導一切。陽陽擦了擦眼睛笑着說：

“沒有煩惱，一點也沒有。我去醫院碰到肖峰，就邀請程康到斜柳街小館子吃了頓飯，順便喝了些散裝黃酒。”阿姨說：

“我想告訴你一件高興的事，你愛聽嗎？”

“愛聽，阿姨說什麼，我都愛聽。”陽陽的回答，逗得她們哈哈大笑。

鄧英同志跟我說：

“李娟要回家一趟，一個女孩她不放心，要你送她一趟，行嗎？”陽陽問阿姨：

“李娟要我送？”

“你問她。”阿姨指李娟，此時李娟臉泛着紅雲，一直飄到脖子上。阿姨看着她：

“說呀！”李娟用嘴咬着手指說：

“如果你有時間，我要。。。”

“有時間，你有二天出差休息日。明天早上走，後天晚上，最遲大後天上午回來，這裡有小嬌和我，可以放心。好嗎？”阿姨那慈祥，善良的笑臉，叫你在她面前，一句假話都不敢說。李娟，陽陽幾乎是異口同聲：

“行，行，很好。”阿姨又交待說：

“明天早晨八點半，有小車送你們到靈州，小車有任務不能送到家，如果後天下午能回來，可在下午五點前到同一地點，還是坐這輛車回來，這車跟你們一樣出差二天。如大後天回來也可以，就坐火車回來，也很方便。”陽陽真高興，輕輕地抱了一下阿姨，她說：

“阿姨骨頭老了，太硬杠人，你去抱抱李娟，她又軟又嫩。”弄得陽陽，李娟不知所措。特別是娟娟臉紅的像一朵盛開的玫瑰花，陽陽笑着說：

“真沒想到，阿姨還會開玩笑，逗樂，第一次發現。”

陽陽回宿舍稍準備，就上床睡着了。第二天起來，提前十分鐘到了汽車隊，李娟已經在那裡。陽陽幫李娟拿行李，只一個小書包，他們坐在後座，是老龐開車，他是陽陽的好朋友。老龐說：

“我們提前十分鐘開車，我可以送你們到城裡，李娟告訴我，哪兒離家最近。”李娟說：

“靈河橋。”

“好的。”不到二小時，就到靈河橋邊。他們下車後，老龐又說：

“如果明天晚上回校，五點在這裡等我，春華要記住，我只能等十分鐘，就開車回學校。”

陽陽是第二次來遊玩靈洲城，這是一個地靈人傑之城，李娟走在前面，陽陽跟着，等人多了，李娟緊緊拉着陽陽的手，不到十分鐘就來到她家。她自己開鎖進門，房子非常一般，跟普通居民房沒多大區別，陽陽跟她進去。裡面乾乾淨淨，卻空無一人，娟娟帶他來到臥室，也是桌無一點塵，窗無一點斑，連浴缸都明潔如鏡，床上有二個枕頭，一床被子，一條毛毯，還有一件絲綢睡衣，掛在浴室門口。娟娟把窗戶一開，簡直讓陽陽驚呆了，外面便是靈州河最繁華的街道，和卓約多姿，儀態萬方的靈州少女。她關好窗戶，拉陽陽到一樓，有一間臥室，一客廳，客廳與門之間有一片開闊地，二邊有一長方形花壇。娟娟說：

“她就出生在這裡，平時沒有人住。”陽陽問：

“沒人住，怎麼那麼乾淨？”陽陽問。娟娟說：

“阿姨前幾天來打掃了。”

“什麼阿姨？”陽陽。

“我家的保姆” 娟娟。

“你家有保姆？”陽陽問。娟娟說：

“是呀，怎麼啦？” 陽陽又問：

“ 有幾個保姆？” 娟娟說：

 “只有兩個。”

“你爸爸，媽媽住哪兒？”陽陽問。娟娟說：

“軍區大院。”陽陽問：

“那你為什麼不回到大院？” 娟娟說：

“我家有警衛員，有衛兵，麻煩，這兒安靜。”陽陽問：

“衛兵，警衛員有區別？” 娟娟說：

“我不知道，站在門口大概是衛兵，跟我爸跑來跑去的可能是警衛員，春華你問那麼多幹嘛？我餓了。”陽陽意識到麻煩了，這千金小姐可比林黛玉要高貴幾千倍。含在嘴裡怕化了，放在手上怕涼了。

陽陽把二手輕輕地搭在她肩膀上，從上到下看了一遍說：

“走，吃飯去。”心裡卻在想真不該來。陽陽沒想到的是，娟娟和學校里的李娟完全不一樣，她很會買吃的，也很會玩，更會花錢。娟娟說：

“這兒，你沒有我熟悉，你跟着我就行。”首先是吃煎餃和炸肉餅，然後是雞湯牛肉片各一碗。陽陽沒吃飽又不好說，看着娟娟，她說：

“我知道你沒吃夠，別急。”然後拉着陽陽到一個燒烤店買了幾個什麼，又到酒店買了幾個罐子，陽陽的任務是拿東西。然後到河的橋頭，租一條船，她很熟練地下船，拉着陽陽坐在船頭，有一張“長桌”和一條“長櫈”。上面有篷，這篷可以前後推，下雨時拉出來，天晴時就推進去。她給船夫一招手，船沿着靈州河慢慢前行。

一提江南，就跳出九個字眼，人俏麗，溪清，河秀，橋小，連山水都玲瓏俊俏。陽陽娟娟坐在船頭，吃小碟，喝小酒，望着二邊人來人往，

不時會跳出幾個花裙美女。從下往上看，雪白長腿，凝脂胳膊和清秀臉兒。這時李娟會把嫩紅小手，擋住陽陽的眼睛。連說：

“吃菜，喝酒。”陽陽問李娟：

“晚上坐遊船是否比白天好看。”娟娟說：

“可能不是，因為沿街沒有大燈，靠店鋪的燈光顯得太黑，連行人也看不清。總之晚上遊船少。街上人多，人們喜歡回家，坐在二樓或三樓，打開窗戶，從上往下看夜景。”全程游下來大約要二，三小時。娟娟又拉着陽陽去買晚飯，陽陽是拿着娟娟給的大包小包。

回家後，她對一樓不感興趣，直奔二樓。她不讓陽陽開窗，先洗澡，她先調好水，然後叫陽陽進去洗。她在外面幹這干那，這時一點也不像小孩，陽陽洗完，躺在床上。她去洗澡，很麻煩，一會毛巾，一會要裙子，洗完出來，穿得很簡單又很亮麗，這大概是因為少女的天生麗質。這時把窗戶大開，點着五處蚊香，把窗內板翻下來，就成一張桌子。把包全部打開，放了二個杯子，對着窗戶外街景和靈州河，開始吃晚飯。

整個下午，包括洗澡吃晚飯，你看到的是一位，只知吃喝玩，不知錢為何物的富家小姐。根本找不到，她在學校時的影子。她很逗樂，如發現哪個菜好吃，他會從包里夾一塊送到陽陽嘴裡。她學護士專業，也不知這是不太衛生的行為。如在街上有好玩的事，她會靠在陽陽肩膀上笑個不停。

這時陽陽是另一種心態，他有太多的事想問她，她在他眼中已經朦朧得看不清了。陽陽放下筷子看着她，娟娟奇怪地說：

“吃呀，看又看不飽，要看，吃飽了再看。” 她把筷子送到他手上。陽陽說：

“能不能歇一會再吃，問你幾件事。”

“說吧！” 娟娟。陽陽問：

“你多大了？”

“不能告訴你。” 娟娟。陽陽問：

“你是護士還是學生？”

“也不能告訴你。” 娟娟。陽陽問：

“你爸幹什麼？”

“幹部。” 娟娟。陽陽問：

“你媽？”

“秘書。” 娟娟。陽陽問：

“你有兄弟姐妹嗎？”

“不能告訴你。” 娟娟。陽陽問：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她歪着頭，嘴嚼着肉，顯得十分可愛，這種歪頭，這種表情，這種眼神，根本不像是成年女孩，而是一種淘氣，調皮，是一種快接近青春期的少女，那種可愛，逗人，更有幾分迷人的神態。陽陽打算換個方式問娟娟：

“你這麼小，怎麼可以喝酒？”

“是呀，所以我不把你帶到我家，我們家女人，小孩不准喝酒。” 娟娟。陽陽問：

“那麼你想喝？”

“是又怎麼啦？” 娟娟。陽陽問：

“你現在是幾年級？”

“三年級，這跟你有關嗎？” 娟娟。陽陽問：

“是護士專業三年級？”

“是的。” 娟娟。陽陽問：

“那你才十六歲。”

“胡說，是十七歲！”娟娟這時好像覺得有點上當感，用腳踹陽陽：

“我叫你陪我，問那麼多幹什麼？”陽陽坐得有點累，也學娟娟爬在床上吃。他發現靈州的黃酒比海城的好喝。陽陽說：

“如果酒不夠，還能買到嗎？”娟娟臉上紅暈飛舞，笑得開心說：

“這條街，沒有人不認識我的，小時候我的三頓飯，都在這條街上吃，有錢沒錢我都能吃。” 娟娟。陽陽問：

“為什麼？”

“我媽每個月都會去還錢。所以沒了，我去拿就是了。”陽陽看她高興，趕緊問：

“你沒畢業，怎麼來當調查組長。” 娟娟。陽陽問：

“不知道。” 娟娟。陽陽問：

“阿姨知道你才十七歲嗎？”

“不知道。”她吃的高興，又悄悄說：

“其實，我只有十六歲七個月。” 娟娟。陽陽問：

“那麼我應該是你哥哥，不是嗎？”

“我已經有兩個哥哥，要那麼多幹什麼？” 娟娟。陽陽問：

“你媽現在幹什麼？” 娟娟有點不耐煩，說：

“原是我爸秘書，現在是音樂老師。你為什麼老問，不吃不喝？走，我們去再買一些，太晚了，有些店會關門。”陽陽跟着娟娟，發現她穿的少了，反而好看多了。一身都像熟透的蘋果，時時飄逸出那天然的芬芳。陽陽見她要什麼，老闆就給什麼，不付錢。而且對她十分恭敬。

暮色漸深，一鈎彎月已經西斜，高高地掛在深藍的高空。那銀光灑滿窗台，桌上。娟娟粉嫩臉兒在銀光下，栩栩生輝，潔白的牙齒，俏皮的紅唇，微翹的嘴角，格外的迷人。陽陽覺得有點醉了，跟娟娟說：

“睡覺吧，我困啦。我給你鋪床，你睡這兒，我睡樓下。”她拉住他的手，眼睛紅紅的：

“我從來沒有一個人睡覺，我怕！”這可難了，一個不成年的女孩，一個大學生。他看看她的眼睛說：

“我陪你，別怕，還有一些酒，我們一塊喝了。”陽陽又說：

“那天，我聽你唱《小草》覺得你很成熟，唱得也很動聽。。。”

“不是呀，我只會唱一支歌，沒辦法才唱的。不是我選的。”娟娟真是純的比金子還純！

果然沒多久，娟娟已睡着了。陽陽像哥哥一樣，把她擺好，蓋上被子。把剩下的酒喝光，輕輕爬到另一邊，蓋上床毯睡了。當他醒來時身上是被子，娟娟爬在他身旁，趕緊把她輕輕移到旁邊，手已感到她穿的太少。幸好陽陽有個習慣，出外睡覺從來不脫衣服。他趕緊爬起來，關上門，到院子散步，想辦法解決這一？況。大約近二個小時，聽娟娟叫他，趕緊上去，半開門一看，娟娟還睡在被窩裡。然後走到床前說：

“娟娟，我出去，你穿好衣服，我再進來，否則你會讓我不習慣。”

娟娟在被窩發嗲：

“我要你給我穿。”

“你別耍賴，我走了。”他關上門，站在門外，聽她真的哭泣了。他又進去，坐在床邊說：

“你自己穿，我在這陪你。”                  

“不，不，你就不能聽我一次。” 娟娟。陽陽說：

“好吧，你站起來臉背着我，”他趕快幫她穿上大睡衣，其實她身上穿了件小汗衫和小短褲，有點像李靜穿的，很好看，在游泳池裡是十分正常的。陽陽覺得有點自作情，看她站着很好看，但陽陽故裝不高興說：

“好了，穿好了，你是我碰到的第二個賴皮”她笑得很開心問：

“第一個賴皮是誰？”

“你不要認識，”陽陽說，又說：

“是我漂亮姐姐蘇丹雲的妹妹，比蘇丹雲還漂亮。”

“那是仙女吧。” 娟娟。陽陽：

“ 但她沒有你好看。”

“真的？” 娟娟。陽陽問：

“是真的，你是金枝玉葉，是聖女，是維納斯的小妹妹，是碰不得傷不得的。所以我怕你，不敢給你穿衣服。”

“你騙我，我真有這麼好看？” 娟娟。陽陽說：

“是的，你的玉體比純玉還純，我是凡人，除了護着它，就是怕它。”

“我不全懂你講的什麼。” 娟娟。陽陽說：

“你不需要全懂，只是在一起相處不再耍賴，我就很高興了。” 娟娟問：

“那你以後，還陪我到這裡來玩嗎？” 陽陽說：

“當然，但最好等你畢業，分配工作後，我將十分高興陪你玩，到哪都行，因為到那時我不怕你了。”

“不，我最喜歡這裡，這裡是我出生地方。你為什麼怕我，我對你這麼好，害怕我？” 娟娟問。陽陽說：

“我也很喜歡這裡。至於為什麼現在怕你，一下子說不清。我在樓下等你，換好衣服，一塊去吃早飯，”

“不，你就在這兒等，我一會兒就換好了。” 娟娟。

他們又像兩小無猜的好朋友一樣，手牽手去吃早飯。早飯時，陽陽問娟娟：

“你的貼身小衣褲哪兒買的，很好看。”

“買不到，是我姐姐縫製的，怎麼啦？” 娟娟問。陽陽說：

“很好看，和李靜身上穿的一樣。”

陽陽十分清楚，娟娟的腦子很清純。像山間的甘泉，像早晨的露珠。她還能為她的行為負責。無論是說得還是做的。對陽陽來說。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保護她，愛護她，讓她開心。對這樣一位來成年少女，無論是誰，傷害她都是罪過。

吃過早飯，倆人在街上散步，突然娟娟頭一揚，望着陽陽：

“你為什麼不幫我穿衣服！”陽陽說：

“你應該自己穿。” 娟娟說：

“在家裡，晚上洗澡，早晨穿衣都是我媽或阿姨，有時是我姐。只要我一叫，她們立刻就到。”

 “現在長大了，要獨立了。”陽陽。娟娟睜着大眼：

“自己穿衣服就叫獨立？”陽陽覺得有時娟娟也難纏，只好耐心地解釋：

“人長大了，要外出讀書，工作，自己要會料理自己。。。”

“你講在外面，我講在家裡。”陽陽真又好奇起來：

“你現在家，阿姨幫你洗澡？媽媽給你穿衣？” 娟娟說：

“是的。”

“我講現在。”陽陽。娟娟說：

“是現在，上次我回家，我自己洗，結果我姐說沒洗乾淨，又叫阿姨幫我重洗。”

“早晨呢？”陽陽問。

“ 我姐幫我穿衣服。。。”娟娟看看陽陽說 ：

“不應該？”這使陽陽想起自己，高三還不會照顧自己，有時還要丹姐操心。她現在還相當於高二。陽陽改了口氣，牽着她的手說：

“我真羨慕你，有這麼好的姐姐，媽媽和阿姨，同時又有一個絕對安全，又溫馨的家，你還小慢慢學。”又轉換話題說：

“我們過橋，到河那邊看看。”

他們走上石橋，站在中間最高處一看，二邊店鋪一間接一間，人來人往，河裡的水有點渾濁，小舟大船往來有序，構成了一個精緻的江南水鄉的商業小區畫卷。無論走到哪兒，只要是賣吃的店鋪，就會有一位年紀較大的老闆和娟娟打招呼。陽陽突發感慨地說：

“娟娟，你不是吃飯長大的，而是蜜糖里泡大的，難怪一身都是香味。”娟娟聞聞自己的手：

“瞎說，我最不愛吃蜜，太甜！”娟娟低頭想了一下又說：

“這裡有很多園林，小山，寺廟，一線天等。你要我陪你去看看，很好玩。”陽陽告訴她，他已來過好幾次。又說：

“不過，你想去，我很喜歡陪你。”娟娟考慮了一下說：

“我是在這個小城玩大的，哪兒都去過，要麼我們到一線天去。”陽陽去過好幾個一線天，全國好幾個名山或城市都有一線天，只要她高興，去哪都可以，忙說：

“行，我們去吧！”娟娟說：

“別着急，那一線天，山不高，中間有小亭子，我們要買些吃的喝的，就算我們的中晚飯。另外要安排時間，回來時，還要買些小吃給開車師傅。也要買一些帶回辦公室，同時必須四點半在石橋邊等車。”這二天可能把一個月的工資吃掉了。陽陽真有點擔心，不過他還有出差補貼費可以給她。娟娟說：

“我沒工資，我還是學生，這些錢我媽會付的，她看我吃的多，特別高興。”

“為什麼？”陽陽。本來很高興，瞬間又皺眉頭說：

“我告訴你太多事，我媽會罵我的！”。

 “沒關係，你放心，我有個小毛病，叫短暫遺忘症。不信只要一坐上回校的車，我就會忘得一乾二淨。”

“ 真的。” 娟娟。

“是的。”陽陽。

“我們勾小指。”她把陽陽手拿起，勾了二下小指。過一會又問：

“你那病能治好嗎？”

“能。”她好像忽然醒悟過來，搖着陽陽的手說：

“你又在哄我。”一會兒，娟娟問陽陽：

“想不想到澄湖，梅花山去玩。”陽陽問：

“多遠？坐幾小時車？要不要住在那兒？” 娟娟說：

“不要，回家住，明天早晨回海城，或今晚坐火車回都行。”陽陽說：

“你想不想去，不要考慮我，因我去過。”娟娟想了一會說：

“光我一人喜歡，沒意思，就不去了。”

“不，不。如果您有興趣，我很高興陪你。”娟娟又笑了：

“那就走吧！”陽陽本想提一個條件，也不敢說。過一會娟娟又說：

“那兒也不去了，還是把買的東西帶回家，吃完了坐車回去。”陽陽說：

“你是我的公主，我的任務是陪你玩，讓你高興。” 娟娟說：

“真的，那就幫拿東西走吧。”他們很快到家，開窗鋪板，先是坐着吃，後來就躺在床上吃。吃完後，陽陽把食物分類，送老龐的一包，帶回去自己吃的二包，一包沒吃過，一包是剩的合在一起。她睡了一會，醒來洗個冷水臉。四點整，陽陽連抱帶拉，弄到門外，叫她鎖好門。她軟的站不直，陽陽對着她的耳朵說：

“你不怕影響不好！車來了。”果然有用，她睜開眼問：

“車在哪兒？”

“在前面。注意牽着我的手，不能靠着我，否則他們可能告訴阿姨。

“他們這麼壞，快，快走。”上車後表現不錯，沒露馬腳。老龐一直把她送到宿舍，陽陽把沒吃過的一包給她，她什麼也不要就上樓，陽陽不放心，拉住她向辦公室走去，這時十分清醒。陽陽說：

“現在我們吃晚飯。”他們把帶回來的東西全部吃光，酒主要是陽陽喝的。陽陽牽着她的手說：

“我的公主笑一笑。”一切都十分正常，陽陽說：

“我送你回宿舍。” 娟娟說：

“不要，我自己走。” 陽陽說：

“我送你到樓下。”陽陽看着她十分正常地上樓後，回宿舍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十點左右。

剛洗完臉，肖峰來了，告訴他：

“那算命先生是師大的一名清潔工，我們抓住他，由軍宣隊送給他們單位的軍宣隊，這是慣犯，以前坐過牢。你要把這件事告訴小芬和程康。”陽陽找到他倆，告訴這些情況，特別叫喬玉芬要引以為戒。和程康小喬說完。趕忙到辦公室。小嬌與阿姨已在討論什麼。陽陽問：

“你們是在開會嗎？”

“是，又不是。”阿姨叫陽陽坐下來，然後告訴他：

“這次你賠李娟表現很好，李娟跟我說，你很會照顧人。”陽陽說：

“我連自己都不會照顧，娟。。。李娟是你交給我的，我當然不能怠慢。。。”陽陽又說：

“阿姨，我還有事，我先走了。”阿姨一下子嚴肅起來：

“有一件事要傳達給你們，快要畢業分配了，這次分配跟以前有三點不一樣：第一是從六五到七零全部分配出去，也就是說全部離校，每班只留一到二個學生在海城市或郊區，其餘全到農村，邊疆。第二，全校分二，三批走，出身好的，運動中沒有問題的第一批，出身不好，表現又差的第二批，不管出身好壞，涉及打砸槍等，要辦學習班，等搞清楚後，有的判刑，有的坐牢，有的開除，錯誤性質不嚴重的才可以第三批分配，參加工作。第三是有戀愛關係，只要倆人一起簽字，報到班級工宣隊，並送我們這裡，就可以照顧他們分在同一地區。每個學生都必須由班級工宣隊作評議，然後交給系裡，由江春華代表三人小組簽字才能生效。給你們透露一點消息但要暫時保密，第一批象春華這樣基本上是去保密和絕密單位，如二機部等。這是中央決定的，我們不要討論。好，你們可以走了。”過一會又說：

“我們三人要各走東西了，我想請你們兩人一起到我家吃頓晚飯，你們考慮一下，什麼時候合適，今天不定，好嗎？”說完眼睛紅紅的，兩人幾乎同時說：

“好，好的。”陽陽下樓正碰上李娟和鄧英，鄧英招手讓陽陽過去，對他說：

“你是男孩，老羅說你根紅苗正，沒想到還會照顧人。”

 “我才不會哪，是娟娟很會了理自己，做什麼事都有條不紊。。。”李娟紅着臉瞪了陽陽一眼：

“你是誇我還是臭我呀？” 陽陽說：

“當然是誇你。”鄧阿姨把娟娟摟在懷裡，像對自己女兒一樣護着說：

‘是誇你，乖乖。’然後轉向陽陽說：

“娟娟是個好孩子，有時會有點小脾氣，耍孩子氣。你們在一個組，多帶帶她，讓她接觸接觸社會。”陽陽：

“那當然，只要娟娟有什麼事要我做，我保證做好，叫娟娟開心。”鄧阿姨又說：

“我說的是，有時間你要多陪李娟，跟娟娟好好談談，把娟娟照顧好。。。。我說什麼？我被陽陽弄糊塗了。”李娟臉紅得像生日紅鴨蛋，手碰了一下陽陽，陽陽趕快說：

“阿姨，我有事，得趕緊去宿舍，我先走了。”

陽陽回到宿舍，一開門，見肖峰和李萌坐在那裡說話，陽陽問：

“我能進來嗎？”肖說：

“快來，她找你，不是找我。”果然肖峰起身出去，還把門關得緊緊的。陽陽高興地坐在她旁邊，說：

“你什麼時候來的，對不起，是不是叫你久等了。”她氣凶凶的坐到對面，手指着陽陽問：

“你是不是和遠醫的蘇雲好了？”

“是呀。” 陽陽。

“你怎麼可以這樣？” 李萌。

“為什麼不可以？” 陽陽。

“我跟你好這麼久，你怎麼可以對她好。”陽陽這才明白：

“這是二碼事，跟你是同學關係，工作關係，朋友關係。”

“那你和她呢？” 李萌。

“是戀愛關係。” 陽陽。

“那我們也是戀愛關係。” 李萌。

“你什麼時候跟我說了？” 陽陽。

“這還要說，難道你看不出，我對你特好？”

“是的，但再好，也是朋友呀。” 陽陽。

“你胡說，你是厭舊貪新！” 李萌。

“你等一等，你什麼時候告訴我，你要和我談戀愛，或你告訴我你愛我，或我對你講過，我愛你，要和你談戀愛？” 陽陽。

“你混賬。。。”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滾落下來，滿臉是淚水也不擦。陽陽最怕軟，尤其是哭，他一點辦法也沒有。趕快用毛巾給她擦淚，她反而抱着陽陽的脖子，嚎啕大哭起來。陽陽一手把她摟在懷裡，一手輕輕拍着她的背，這是相識怎麼久，第一次見她哭，第一次這樣摟着她，也是第一次發現，她跟別的女孩一樣，身上軟乎乎的。將近半個小時，才抽泣着不哭了。把頭埋在陽陽肩與臉之間，陽陽還能感受到，她的臉在他脖子上顫動。又不知過了多久，她翻過臉來，陽陽看她滿臉淚水，但嘴角已有點笑意。此時，陽陽感到一絲髮自內心的欣慰，看着她的臉，用手幫她擦去淚水，說：

“你好漂亮，我第一次發現，你有一種動人的女性美。” 陽陽。

“那平時呢？” 李萌。

“我沒想過？” 陽陽。

“什麼意思？” 李萌。陽陽：

“我們幾乎天天在一起，是同學，是很知己的好朋友。可我忘了，你是女的。”她撲哧一笑：

“那現在呢？”

“當然是。。。” 陽陽。

“你能親吻我嗎？” 李萌。

“好的。”陽陽輕輕地吻了她的眼睛，臉頰，她突然用嘴對着陽陽嘴，抱得緊緊的。。。告別時，她哭着說：

“我會恨你一輩子，真的！”陽陽要她一起吃中反，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到了校園，陽陽才發現早過午餐時間。他覺得心煩意亂，關於分配問題又拿不定主意，他像鬼使神差的向車站走去，結果真見莉莉和芸芸在那東張西望，他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麼，只要她們倆在旁邊，他就高興，也踏實。她們沿大街中心花園往北走。才下午四點左右，路旁的水泥櫈子，已被情男情女占了一半，他們幾乎一樣，一對一對面朝花樹，背向人行道，用一把傘擋住行人視線。他們有的切切私語，有的抱在一起，一點聲音也沒有。陽陽看云云莉莉臉色紅艷，趕快牽着她們走向另一條街。

陽陽問：

“你們來幹什麼？”莉莉說：

“工宣隊不要我們參加專案組，要準備畢業分配，還說，到期不到期都得走。像我和芸芸才讀幾個月的書，怎麼當醫生？”陽陽說：

“不要多想，有工資給你就行了，能不能獨立工作是領導的事。”莉莉繼續說：

“現在我們有些錢，好大一筆錢啊！我們商量一下，我們三人每人買一套衣服，準備分配後穿。還有一件事，讓芸芸說。”芸芸推了一下莉莉：

“還是你說就是了。”莉莉：

“我好像是她的秘書，芸芸想叫我們一起，到她家去玩幾天，畢業後不知天南地北。”陽陽看着她們，好一會才說：

“你們真好，我真害怕離開你們，那你們去計劃，我服從照辦。另外我們學校發生一件事，她叫喬玉芬，你們認識她。”芸芸說：

“那次玩，我們一起坐在轎車後排。”

“對，就是她，她聽人說，有算命先生算得很準，她就去聽那算命的話，脫光了讓他按摩全身和陰部。。。”莉莉說：

“這就怪了，哪個女生會聽他的。”

“是呀，她本身有問題。課間上廁所，老是搶和男生隔板的一間。” 莉莉和芸芸對看一眼，臉又紅了。莉莉又問：

“那算命先生呢？”

“被我們軍宣隊抓起來了，並送師大處理，他是師大的清潔工。我的意思是，第一我很難受，畢竟她是我的同學和朋友；第二，臨近畢業，要善於保護自己。”說說走走就到了遠醫。莉莉發覺陽陽今天情緒特壞，但又沒有辦法。陽陽停下來說：

“到了，你們回去吧！我也在這上車回校。”莉莉看着芸芸，小芸會意地說：

“我們一塊吃晚飯，吃完我們送你回去。行嗎？我們飯菜總是好一些，再加上我們已經富了。”

“好一個富了，好吧！”莉莉趕緊對小芸交待：

“你們還是在小教室等我。。。”芸芸打斷她的話，看看手錶：

“四點半我在飯廳等你。”沒等說完，莉莉已往宿舍走去。

小芸緊挨着陽陽往教學樓走去，到教室後，陽陽剛坐下，她就面朝天躺在他腿上，把陽陽的手放在她衣服里揉來揉去，十分焦慮地問：

“究竟發生什麼事，難道你不相信我們兩個？你告訴我或等一會跟我們一起說。”陽陽彎腰吻了一下芸芸。

“沒什麼，就是心裡有點煩。。。”小芸坐站來親了一下他，說：

“一會兒，我們就回來。”

芸芸抱了四個盒子，陽陽趕快跑過去接過盒子，小芸說：

“我去幫莉莉。”又有走了。

這二年，陽陽算是當了領導，暗暗學學習如何控制情緒，今天不慎流露出來，自覺不應該。他在窗口走來走去，儘量使自己安靜下來。他每次來，都讓她們多做很多工作，今天更忙得團團轉。他也想不起有什麼辦法，來報答她們，特別是莉莉，心裡對她既不像戀愛，又不像崇敬，似乎是親情，也可能是混雜在一起的什麼，陽陽實在想不出，用什麼詞句來表達。正胡思亂想之際，她們興高采烈地帶了一堆食物回來。她們很默契地給陽陽夾菜倒酒，陽陽只喝悶酒不吃菜，小芸跟莉莉說：

“我們是先喝酒，完了再吃菜，否則這些酒都被他灌光了，我們就沒得喝了”莉莉說：

“有道理。”各倒半碗酒要和陽陽乾杯，陽陽只好站起來碰杯，這樣左干又碰，很快氣氛就好了，莉莉提出周六到小芸家，下周二回來。坐早車去，坐晚車回來，前後可玩四天，那是個非常大，很有名城的市。四天只能玩主要景點，讓小芸寫個日程。然後問陽陽：

“這時間安排行嗎？你有時間嗎？恐怕要先請假。。。”陽陽說：

“時間可能合適，因現在分配方案沒下來，工軍宣隊也不知要幹什麼。順便說一下，我也是今天早晨才知道，莉莉和我屬第一批，去絕密或保密單位。芸芸可能是第二批，我和莉莉走了，就小芸一人在這裡，我真不放心。。。”莉莉很有把握地說：

“如果是這樣，分配完了，我暫不去報到，陪小芸一直到她分配，再一塊走。”陽陽搖搖頭說：

“莉莉真好，希望老天爺保佑我們三人永遠在一起。”剛說完，三人不約而同地站起來，緊緊地擁抱在一起，好久好久！陽陽輕輕地對她倆說：

“坐下來，我分別敬你們一碗酒。”陽陽倒了二碗酒，先站起來敬莉莉，接着又敬芸芸一碗。之後他們坐下來，默默無言各自吃飯菜，眼睛裡都閃着淚光。

十．京南情戀

陽陽把去春花市的補貼錢，交給莉莉，他們一起去買衣服，鞋襪和褲子等。陽陽向阿姨請二天假，聽說呂潔也要到京南看姑媽，就邀請她一道走，順便還給她十塊錢，呂潔性格開朗，很願意一起去，並希望到京南後，大家在一起玩一天。陽陽也告訴莉莉芸芸關於呂潔的情況。

周六早晨，他們在火車站集合，可能是早車，所以人不太多。他們還占上一小格坐在一起，莉莉和芸芸靠窗，呂潔和陽陽靠人行道。三個女生全是穿的白襯衫，花裙子。呂潔發現陽陽不太說話，但是三人關係很好。就問陽陽：

“你們是什麼關係？”

 “一般同學關係。” 陽陽。

 “不像。” 呂潔。

“那你說呢？”陽陽。

“至少是朋友或戀愛關係。”陽陽說：

“就像我和你的關係，我真想知道你有沒有對象。”

“沒有。” 呂潔。陽陽問：

“為什麼？”莉莉插進來：

“春兄真逗，沒有就沒有，還問為什麼？”呂潔也說：

“春哥哥從來不關心我，突然問得這麼細緻。”她有意把春哥哥說得特別響，莉莉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窘得臉通紅，陽陽趕快點題，但又不能泄密：

“我問的意思是，也許我能幫幫你，以報答當年東湖之恩。”

“ 哦喲喲，芝麻大的事，我早就忘了。不是當年有這麼一段經歷，也許今天就不會在一起。”芸芸不說話，但笑眯眯的，聽得很認真。莉莉問：

“以後呢？”呂潔說：

“沒了，就坐在這裡了。”

夏天的江南真美！火車外，在明媚的陽光下，南邊吹來涼爽的風，濕潤清涼，一望無際的稻田，秧苗青翠欲滴，在南風的吹拂下，掀起一陣陣一層層碧波，稻田的水清晰可見，微波蕩漾，習習生輝。車內三位女生笑聲歡語。陽陽問呂潔：

“你來過京南嗎？”呂潔說：

“來過一次。”

“好玩嗎？” 陽陽。呂潔說：

“比我家差一些。”

“你能給我們介紹介紹？我和莉莉都是第一次來。”陽陽。呂潔說：

“聰明人，怎麼一下子變糊了？應該請蘇雲講才對。”大家的眼睛一下子轉向芸芸，她不善言辭，臉又紅起來了。

“我出生在這裡，從來也沒有太關心這城市，”莉莉看芸芸臉紅紅的，趕快解圍：

“小芸愛看書，不太出去玩，還是下車後，邊看邊玩邊了解更好。”

火車到站了，小雲寫了地址給呂潔，約好明天上午十點在龍山售票處見面，蘇芸家靠近仙女湖和柳月河，在一條長長的深巷裡，小巷是石路，清潔安靜，遠遠就看見一位慈祥的老人，在門口向我們招手，那是小芸的媽，我們進屋後，陽陽和莉莉都和小芸一樣叫 “媽”。媽媽是典型的江南知識女性，她是京南大學副教授，中等偏高的個兒，皮膚白皙。五十多歲，身材還保持得很好，輕盈健康，瓜子臉上至今未見皺紋，眼睛大而有神，懸膽鼻配上老掛着微笑的嘴，顯得端莊而安詳。她有三個小孩，老大，老二是男孩，都在京城讀大學。蘇芸是老三。丈夫也是金大教授，不幸在蘇芸十三歲時去逝。她十分高興地說：

“歡迎你們來，熱鬧熱鬧。”他們住的是金大老式宿舍，每單元住二戶，有的是二層樓，樓上下各住一戶，有的是平房，左右各一戶。他們和另一戶職工住的是平房，中間一半是“天井”，另一半是房子，中間隔開作為二戶的小廚房或煤球，煤爐房。二家共用的天井有自來水管，也是二家共用。地板全是水泥結構，家裡有二大間。裡面是媽媽住的，有一張雙人床，一張單人床。一進門這間被隔成二半，靠牆有門，裡間有一張小床，算是客房或大小孩住的，外間是餐廳，放一張方桌，是吃飯的地方。據說這兩種形式，二層樓或平房結構一樣，由建築隊統一做的，住戶不能私自改樣，其實住戶十分喜歡這種設計形式。當然這是高級知識分子和中層幹部住的。一般職工只能住“筒子樓”或集體宿舍。看得出來，這是一家知識豐足，經濟清貧的高知家庭，自丈夫去世，就靠媽媽一人微薄工資，不僅要養活一家四口，還要支付三個孩子的全部生活費和學費。據說她很嚴格地從每天的生活費中扣下一些錢，用來寒暑假三個孩子回來改善一下伙食，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陽陽看莉莉和媽談的很熱乎，就趕緊幫蘇芸收拾東西。小芸說：

“晚上我們三人睡大房間，你睡小房間，我會給你鋪好。有事叫我，我會來陪你。” 他悄悄問：

“上廁所呢？”

“媽會放一個碼子，是馬桶在外面，每天早上六點有車來倒馬桶，所以我們必須在六點前放到大門外，他們倒光後還會洗涮乾淨，但媽還會用自來水再沖洗一遍，晾乾後再用。當然也可以用外面的公共廁所，不過很髒，對女孩來說還是有些危險。”莉莉過來告訴小芸：

“我跟嗎商量好了，現在我們出去玩，晚上回來吃飯，而且我還告訴她，什麼也不要做，我們買飯菜回來，我們自己燒，請她吃。” 小芸說：

“你真會折騰，過二天你就變成媽的貼心女兒了，那我可要退位啦。” 莉莉說：

“好了，走吧，玉玉，先到哪兒？”小芸說：

“最近的是城隍廟，仙女湖和柳月河。” 陽陽問：

“可以游泳嗎？”

“當然可以！” 小芸。陽陽說：

“那我們先看城隍廟，後遊仙女湖。” 小芸說：

“我媽不准小孩去泳泳，也不准晚上五點以後外出。”

“還是莉莉去說好。”陽陽建議說，他越來越相信莉莉。果然一切如願。

他們來到城隍廟，與別的城市隍廟基本相同，有不少木製古建築，沿着柳月河二岸，彎彎曲曲向二側延伸。夏日楊柳飄飄，冬季雨雪紛紛。這裡也是八朝古都的景點之一，當年是臥紅倚翠地，溫柔富貴鄉。每天早晨倒到河裡的胭脂粉，就把滿河清水染得通紅。沿岸到處都是小吃店，小賣鋪，還有菜館酒店，都是當年妓院娛樂場所改建過來的。

河裡有二層的畫舟，也是仿古船，過去文人，墨客，歌妓艷女彈琴歌舞，飲酒作樂之地，現在供遊人看柳河二岸風光。女生看到小吃就饞，走到哪兒吃到哪兒。

等到他們來到仙女湖，已是夕陽斜照之時，她們換好衣服出來，陽陽已經游到湖心島等她倆。這島不大，但很別致，周邊是大石頭壘疊而成，中間是水泥地面，豎立着仙女雕像，水泥板與石頭之間是野花，野草，繁盛豐茂。也許最近沒有人來清掃，一切都十分凌亂。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