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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千年的女巫》之 宿命 41 渡江(下)
送交者: 漢代蜜瓜 2012年09月19日09:03:47 於 [戀戀風塵] 發送悄悄話

過了一會兒,阿忠侍衛挎着劍回來,臉色陰沉。

悠蘭和春雨辛苦一路,睡得正香。我起身走出門外,悄悄地問:“怎麼回事?要不要叫醒悠蘭和春雨?”

阿忠侍衛擺手道:“不要叫她們,不知道多久才能靠岸呢。這碼頭上,進港的在一處,離港的在一處。按照道理講,昨夜一般人停了船後,要麼換了貨物便要駛進離港的位置,但是這隻船卻橫在這裡不動。有一家昨夜進港後人便不見了,停在這裡,占了兩隻船的位置,擋住了別的船進港的去路。現在大家都排在這裡乾等着船滿滿靠岸。”

我奇怪地說:“為什麼不找人把他們的船拖開?”

阿忠侍衛道:“那船是洛陽白馬寺的。”

又是薛懷義的船。他們的東西無人敢惹,大家敢怒而不敢言。

看到岸而不能靠岸,我的心也焦慮起來。

船幾乎靜止在江里。我看見岸邊那條橫着占了兩隻船位的大船,上面載的似乎是堆堆碼得很高的貨物,船型之大,是這些船都無法比擬的。如果按照是小商小戶的小船來計算,它就占了至少四船的船位。

前面的船拍着隊,後面的船也排着隊。我終於按捺不住,走出去問一個水手道:“難道我們不能把船駛出去,靠在別的地方嗎?”

那水手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眼,大約看我人小而天真,所以不以為意地笑着回答:“小姑娘,你以為是個地方都能靠船哪!這碼頭,就這點地方水深沒有石頭,能靠船。別的地方不是水淺,就是水下有大石頭,船靠上去,要麼擱淺,要麼沉船!”

原來如此。大船不比家鄉的小舟和竹排,隨便啥地方柳樹上一栓即可。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我急得口乾舌燥。我們在路上多停留一刻,也許母親便要被多折磨一刻。我眼前不斷晃動的是母親那張蠟黃憔悴的臉。

阿忠侍衛看看我,再看看天色,也急得在甲板上踱來踱去。

連悠蘭和春雨都醒了,起身出來,問道:“怎麼還沒到?”

沒有人回答她們。

沒多久,看見船和船之間,有一艘小舟穿梭其中,上面站着一個划船的老漢和一個官差。那官差手中拿着一張紙,他一邊看着紙,一邊核對船上的名號,忽然靠在我們的船邊,向上問道:“武晉忠大人可在船上?”

一個水手連忙應道:“在,武大人就在船上。”

阿忠侍衛走到船舷邊問道:“什麼事?”

官差揚揚手中的一個信封道:“驛長大人拍在下來接武大人上岸。”

那水手早就拿來一隻吊籃垂下去,官差將手中的信封放進籃子,水手收繩,籃子上來,阿忠侍衛拿信封在手,拆了細讀。

他的臉色變得陰晴莫定。他將信折起來,說:“我們下去。”

船老大聞訊過來送行,客套地說:“本來靠岸後還想跟大人喝兩杯,看來只能等下次了。”

阿忠侍衛拱手道:“一路承蒙關照,感激不盡。山高水長,後會有期。”

幾個水手垂下軟梯。悠蘭和春雨見了,戰戰兢兢,嚇得臉都綠了。

我咬牙道:“我先來。”爬上船弦拉着梯子,倒退着一步步往下爬。江上風大,風一吹,我用力不勻,那軟梯在船上上左右晃蕩。

阿忠侍衛急着喊:“抓緊繩子,不要往下看,踩穩了再走下一步!”

我隱隱聽到一個水手的聲音:“這個小妹妹也忒瘦小了些,一陣風都能把她吹到江里去。”

春雨的聲音說:“啊呸呸呸,烏鴉嘴!”

另外一個水手道:“這是用力的問題。用力不穩,越重越晃得厲害。兩位妹子,等下你們要當心,不要慌,抓緊繩子再也掉不下去的。

原先那個水手補充道:“就算掉下去也沒啥,有哥哥我在呢!”

接着他慘叫一聲:“你這個妹妹,怎麼看着這麼漂亮,踩起人來居然這麼狠!”

在上面的一片笑聲中,我的腳落在小舟的船板上。那個官差伸手扶了我一把。

接下來便是悠蘭,然後是春雨紛紛下來,最後一個是阿忠是侍衛。

舟子靠岸,早有一台四匹駿馬拉的馬車等在那裡,一個官員模樣的人在馬車邊對着阿忠侍衛行禮:“武大人,小人來不及款待,放了一些乾糧在車上給大人們充飢,莫要笑話。”

阿忠侍衛回禮道:“勞煩大人了。大人工作勤勉,朝廷定不付這樣的官員。”

那驛官眉開眼笑地說:“承讓,承讓。為皇上辦好差,乃是小人的本分。”

阿忠侍衛示意悠蘭和春雨:“快上車,我們趕路。”

悠蘭和春雨對視一眼,過來扶我。我心內感覺不妙,盯着阿忠侍衛問:“是不是我娘不好了?我娘到底有什麼事?”

阿忠侍衛道:“沒事,這幾天要變天,路不好走,所以要連夜趕路。”

我在疑惑中被悠蘭和春雨架上馬車。阿忠侍衛照例是騎馬。馬車在夕陽中向着西方急駛,一直到天色黑透,才隨便在一戶農家敲門求宿。

睡下之前,悠蘭端來一碗熱湯,裡面有很濃郁的草藥味道。她說這是阿忠侍衛吩咐大家都要喝的,連日趕路辛苦,容易感染風寒,此藥驅寒健體。

我喝下,一直到天剛亮還在昏睡,被阿忠侍衛抱進馬車都渾然不知。我在昏睡中,馬車踩着早晨的露水接着往西急駛,走過平川走山路,一直走了兩天兩夜,巴州城終於遙遙在望。

我明白那天我是被灌了安神藥。我感到不甘的是,我自幼在草藥中長大,怎麼會中這種雕蟲小技。也許是天長日久,我對阿忠侍衛和悠蘭春雨,都產生了一種無法替代的信任感。這種信任感讓我不疑有它。

同時我心中又在打鼓,我無財無色,奉皇命出京,他們為何要灌我安神藥?聯想起那日阿忠侍衛在船上讀信的表情,我心中更加惴惴——莫非母親出了什麼事?

馬車在暮色中駛近巴州城。在城外山路上,一匹個黑黑的男人騎馬駛近,後面一片塵土飛揚。他遠遠地看見我們,連忙勒馬,拱手道:“武大人,你們總算到了!”

阿忠侍衛回頭看看馬車,鎮定地問:“如何?人在何處?”

那個人道:“不好。她執意要待在一個親戚家裡。”接着他驅馬上前,湊到阿忠侍衛耳邊小聲道,“人都上了門板了,靠着刺史大人送來的人參吊着口氣,專等女兒回來見最後一面。”

可惜這句話雖然輕,我還是聽到了。我撩開前面的窗簾,臉色煞白地問:“我娘怎麼了?她是不是——”我忽然語不成聲,放下窗簾直奔車後,跳下車子往巴州城的方向拔足狂奔。

危急時刻,人有時候是超常智慧的,有時候又是無比愚蠢的。我那個時候無疑是愚蠢的——我跑得再快,怎麼比得過馬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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