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樹

澹然

2011.3.12

過去兩個多月，我們這兒連續下了幾場大雪，把我家前院的樹壓倒好幾棵。第一場雪已經壓倒了一棵，後來更大的雪，把半斷不斷的幾棵樹都壓斷了。

我們把一些紅色的塑料袋撕開掛在樹幹上面，就像一些紅旗，用作警示，避免行人和車輛碰上。樹下面有雪“撐” 着，還沒完全倒下去。

上周雪化掉了，我看到樹完全倒下去了，把人行道攔着，還伸出去馬路，影響交通。打電話叫鎮裡管撿樹木的，回答說我自己的樹我自己負責。我心想前年不是鎮裡有人主動來把我的樹枝搬走了麼？現在不幹了？我只好那些“紅旗” 綁牢一些，以免行人和過往車輛出問題。

上周六我還沒空，打算星期天先把小一些的樹枝鋸一下，然後看情況再說。星期天早晨我出去了，中午回來正要去鋸那些樹枝，咦？誰把那些樹鋸成一小段一小段的，還碼放得整整齊齊？那為什麼又不拿走？因為那些樹幹和樹枝伸出去到了人行道和馬路了，在我們這兒，別人要鋸了拿走也是可以的。看到鄰居就問，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奧珠說是不是她對門的馬克干的？他們家存了很多劈柴，燒壁爐呢。我說他們要拿最好，可是為什麼不拿走呢？等了幾天，沒有見到馬克他們，也沒有人動那些木頭，我們只好把它們搬到後院去了。

除了那些木頭，還有更大的樹枝樹幹橫在路邊。我沒有好的電鋸。一朋友說他有一個，我就借來了。今天幹完別的事情，動手鋸樹枝吧。手腕粗細或者小一些的，都很好鋸。幾棵樹互相交叉重疊“纏繞”，互相牽制，着實費了一些功夫才把它們分開。我的鋸子不能對付粗的樹幹。我把枝枝椏椏鋸下來集中，把樹幹移動。不得已還是要費勁鋸了兩次樹幹，才把纏繞在一起的幾棵樹完全分開，而且“借力” 移動樹幹，把樹幹放在另一樹幹上面滑動，把樹幹樹枝統統搬到我的地裡面去，不讓它們干擾鄰居飯後散步。差不多完工了，不能再對付樹幹了，尋思下周再向朋友借把鏈鋸，把那些樹幹鋸成一段一段的，下個冬天用來燒壁爐。

鄰居瑪姬拉着狗過來了。她看到我幹活，說：“哈，有你忙的。” 我問她知道不知道上周末誰鋸了我的樹，她說不知道。是不是鎮裡的人幫忙干的？我說以前我打電話叫他們來，人家回答說不管。況且那天是星期天，應該不會是鎮裡的人幹的。她說你壁爐有燒的了。我說我差不多幹完了，只是我的鋸子不能鋸大的。她說叫他先生馬克來幫忙。我說那太麻煩他了，他挺忙的。瑪姬說沒關係，他現在在寫東西，也要出來動一動。

過了一會兒，馬克拎着鏈子鋸過來了。我說你不是忙着麼？他說他也要活動活動。然後他告訴我，上周他幫我鋸了一些。我說怪不得，但是你為什麼不拿走？他說他是為了幫我的。我說怎麼瑪姬不知道呢？他說當時她在家裡，我沒告訴她。我說那你把這些木頭都拿走吧，我知道你們喜歡用木頭燒壁爐的。他說我要一些，留下一些吧。我說行，你喜歡就行。

前幾年認識馬克的時候，是看到馬克在弄他的圍欄。當時覺得他好像太老了，幹活笨笨的，不能動的樣子。知道他的幾個孫子孫女兒都不小了，感覺他該歇歇了。

沒想到馬克身手靈活，拿起鏈子鋸就對付我的那些樹幹。三下五除二，乾脆利落地把幾棵樹鋸成為一小段一小段。後來他的鋸子沒油了，他說明天再來，繼續把剩下的樹幹鋸短，同時搬走一些。看樣子馬克從弄他的圍欄開始，一直不停地幹活，身體反而好了。現在覺得他的氣息比以前強多了。看來人太懶不行啊。馬克和瑪姬都是做文字工作的，適當地干點體力活還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