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看電視用的耳機沒聲音了，拿來讓我看看。我隨便敲了兩下子，又好了，估計是接觸有點問題。

把耳機還給老太后，我的接觸不好的大腦也像是一下子通了，想起一些事情來。

在有些夜晚，我會加班種莊稼，有時候在辦公室里，有時候在家裡。這個時候，老太就一個人看電視裡的大裙子劇，或者看網上的庸俗言情小說。

如果我正好在書房裡幹活，老太又在客廳里看電視的話，她會戴上耳機，把電視機的聲音關了。

本來她也可以關上書房的門，那樣就不用戴耳機了，但是她很少那樣做。可能是因為，在本來就不多的在一起的時間裡，不願意在被一道門隔開，哪怕只是心理上的作用。

我埋頭工作，老太看無聲電視，這樣的場景，很多年前就開始了。

那個時候，我們還是窮學生，住在一室一廳的公寓裡，書桌和計算機放在客廳里，電視機也在客廳里。

有段時間，我每天晚上寫畢業論文到兩三點，而老太呢，總是坐在我身後的沙發里，就着字幕，看無聲的電視。

直到後來工作了，才給老太買了一個看電視用的無線耳機。

想起了這些，我就覺得這輩子欠老太多多，於是在心裡暗暗下定決心，哪怕是到了82歲也不啃嫩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