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溫哥華三個月後的一天下午,和丈夫去Kingsway的CCBC銀行。那是加拿大五大銀行之一,有兩道門,穿綠制服的警衛站在第二道門裡面。櫃檯內只有兩位出納員在工作,近二十人安靜地排隊等候着。由於加拿大銀行現金業務不多,所以這裡的櫃檯出納不管理現金,如客戶(主要是老年人)需要提取現金,櫃檯出納要到裡面的辦公室從財務出納處取錢。
丈夫後面是一個戴着大目鏡的中年男子,雙手叉在口袋裡。再後面是位古稀老人,那位老人很心神不定,因為他帶來的狗不得入第二道門,拴在夾門裡不停地在叫。而我坐在沙發上,看着櫃檯上方的電視屏幕從三個角度輪流顯示這裡的攝象;入門處,中間的隊伍,而後是等候區域。自我欣賞了一會自己在攝象頭裡的形象,注意力就被門衛吸引了。他走近來對老人說,你那隻小狗在外面叫,聽上去不太開心,允許你把它帶進來吧。老人很感激的謝了他,而我此後就與小狗玩了起來。
不料沒多久,原先井井有序的場面突然無聲地改變,兩個櫃檯出納停止了工作,與辦公室里出來一些的雇員緊張地小聲地商量着什麼。那個綠制服的門衛把第二道門鎖住了,並在玻璃門上貼了一張通知:“業務暫停”。
大家面面相視,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有個女子客戶小聲說:“剛才發生了銀行搶劫!”
原來,輪到那個帶目鏡的男子辦理業務時,他一手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把槍對準櫃檯里的出納女子,一手上遞上一張打印紙條:內容是:“不許嚷,給我X加元現金,在我離開之前如果你出聲的話,我就打死這裡所有的人!“
櫃檯出納乖乖地走去辦公室向財務出納取現金並匯報了經理,經理隨即報警911(相當於中國的110)。銀行人員等到那個搶劫者出門坐上了侯在外面的車後,才開始走動討論,業務的辦理隨即繼續。但我們都被告知暫時不得離開。
十分鐘後,來了一男一女兩位警察。他們先問客戶:你們看到剛才發生的事情嗎?幾乎所有的人都說No。因為這一切的發生只有兩三分鐘,而且沒有任何喧譁。於是警察笑着說:你們可以走了。
出了銀行,我很不理解,為什麼那個被威脅的出納不拉響報警器?為什麼不撲上去搏鬥?為什麼那個門衛只關注老人的小狗卻忽略了搶劫者?為什麼銀行的經理也同意無聲地給出現金?這和我們中國人的行為真有天壤之別。我們是寧願犧牲自己的生命也要保護國家的財產的呀。
丈夫的回答是:這裡的銀行是私人的,如果發生流血事件,銀行要負責賠償,損失就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