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寶鎧: 望子成人 (ZT) 1 |
送交者: 打字太累 2004年04月26日15:36:00 於 [海 二 代] 發送悄悄話 |
望子成人 哈登先生所採訪的,就是我們的家庭。 我知道,天下的孩子,一個人一個樣。一個家長的經驗不可能直接應用於另一個孩子的身上。我也不認為我們有什麼“成功”的經驗可供借鑑。但是,我們確實有許多獨特的感受。十幾年來,這些感受組成了我們作為父母的美好記憶。我自己曾在心裡無數次感謝上蒼,讓我今生有了如此美好的做父親的體驗。更重要的是,孩子儘管走着一條不同常規的生活道路,卻也快樂幸福。 在人生體驗里,沒有什麼方面比父母與孩子的關係更能觸動心弦了。俗話說,虎毒不食子,說的就是這種關係的特殊性。但是,親子關係也最容易使人糊塗了。父母愛孩子,孩子愛父母,似乎是再簡單不過的現象。但是,當天下的孩子都在這個急劇變動的星球上竄來竄去,爭奪有限的機會時,當孩子的人生道路上充滿挑戰時,當孩子的個性不但影響他的成功,也影響家庭幸福時,愛孩子就不再那麼簡單。一些看上去應當歸入“愛”孩子的行為,可能會產生“害”孩子的結果。愛,就有了“愚愛”跟“智愛”之分。 在我看來,父母對孩子的態度或方式,其實更反映出父母對人生的態度和對生活的理解。有時候,在教育孩子方面,我們就事論事而百思不得其解。但跳出這個範圍,也許就會豁然開朗。值得指出的是,父母對人生的態度與理解,與一個人的學歷之類等外在的標準,並沒有對等的關係。我見過小學文化的世事洞明者,也見過滿腹經綸的偏執狹隘人。 昊兒確有數學方面的才能,這也許有天生的因素,卻也是教育的結果。但我們對這種才能的注意,卻來自一個很意外的機會。2—3歲的時候,我們只知道他是一個很願意問問題和表達思想的人。4歲來到美國,他滿嘴流利的中國話,說起事來表情豐富、頭頭是道。像其他的獨生子女一樣,良好的生活環境使他講起話來自信而清晰。他那時已經會使用比較複雜的句子。3歲的時候,我太太說他經常喜歡模仿電視台的天氣預報。 到美國後生活環境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我是個自費的學生,又上學又打工,時間非常緊。太太除了做家務,也儘量找些機會打工。孩子從原來的保姆、大學幼兒園、親朋好友看護的環境,突然變得要自己呆在家裡。錄音機、電視機成了他的玩伴。我們那時對孩子的照顧,跟養雞養狗差不多。孩子只要吃飽穿暖,就萬事大吉了。 來美不久,昊兒進了一家幼兒園。該園專門招收世界各地來美不久不會說英語的小朋友。有一天,老師打電話來,問我們是否給孩子進行了“反面”教育。她說,昊兒在幼兒園裡,拒絕學習英語。並且說,“我是中國人,不學美國話。”孩子回家後,我們看着他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我相信,他心裡一定有很大的挫折感,跟我差不多。我們也無可奈何,只能勸他幾句。 過了一些日子,老師又打電話來了。我們心裡好緊張,心想,這孩子又惹什麼麻煩了?沒想到,老師興高采烈。她問,你兒子是不是數學天才?我們莫名其妙。老師告訴我們,她在班上給孩子們練習數數。大家一起從1數到12的時候,昊兒舉手告訴老師,這些數加起來的和是多少。老師不相信,就又出了幾道題,結果他都會做。太太說,在國內的時候,她曾有意無意地教他一些算術。據說每次坐公共汽車,他都喜歡坐在窗口,數過往車輛的牌照號碼。 現在想起來,昊兒這種對數字的喜歡與敏感,大概確有其先天的傾向,就像有的孩子對運動或音樂有特殊的敏感一樣。聽外婆講,昊兒3歲的時候,有過這樣一件事:有一次,外公給他買了個兒童電子表。昊兒很喜歡,整天掛在脖子上。有一天傍晚,他與同歲的表弟打架,被表弟在手上咬了一口。昊兒大哭着到外婆那裡去告狀。他邊哭邊說:“帥帥(表弟的名字)6時45分22秒咬了我一口。”全家人忍不住哈哈大笑。 後來他5歲的時候,學會了小數。然後,每次大便結束,都要報告他拉了多少。 就這樣,每天像做遊戲一般,兒子學得突飛猛進。5歲的時候,他學完了小學的數學。到了快 7歲的時候,他已經把國內高中的數學教材基本學完了。在這種教學過程中,我們確實也碰到了一個困難,就是孩子的語言問題。他中文聽、說得不錯,但不會讀寫。我們想教他中文,可實在沒有時間,他也不感興趣。後來,眼睜睜地看着他中文趕不上數學教學的需求了。如果用英文教數學,不但我們自己不敢確定怎麼教最合適,他對英文也不感興趣。於是,我們就靠給孩子念題進行學習。時間一長,念題也念煩了,就開始限制念題的遍數。一般應用題,簡單的念兩遍,複雜的念三遍,聽不懂就算他不會做。這下他急了,眼睛瞪得雪亮。我們一念完,他的式子就列出來了。我們都被互相逼着,對時間的利用效率就提得很高。 7歲多的時候,孩子到了小學的二年級,英文進步得很快。同時,數學也沒得可教了。太太說她可以教大學的東西。但是,我們擔心,這種中文基礎的數學學習,早晚會使孩子在英文學習環境中遇到麻煩。並且,我們也知道,國內的教材與美國教材有許多差異,有的地方程度較深,比方代數方面;有的地方不足,比方統計應用方面。於是,我們開始搜尋一種更好的讓他學習的方法。 我到當地高中去諮詢了一下,結果發現,高中的課堂對外面學生不開放。他們怕惹上一些法律上的麻煩。誰知道一個小孩子,身處在被人稱之為“瘋狂年齡”的美國高中學生堆里,會出現什麼樣的問題? 考慮再三,我又到當地社區學院的管理機關去尋求幫助。美國的社區大學是一個相當開放的地方,對學生有點像孔夫子所說的,有教無類。你只要通過入學考試(一種基本技能的標準測驗,並非選拔式的競爭型考試)、交學費,你即可進來選課。我們想,昊兒也許可以在這裡學習。 於是,昊兒 7歲多的時候,我給他報名參加數學科目的入學考試。我們進入考場的時候,許多同學疑惑地看着昊兒。主考老師由於事先知道,也沒有說什麼。可我最擔心的,是昊兒的中文數學如何應付得了英語的數學考卷。考完了之後,我問他感覺如何,他說絕大部分都能看得懂,有一道看不懂的題就猜了一下。考分公布的時候,他的答案 90%以上正確,足夠立即進入大學學習數學課程。我們決定還是先選大學預科的一門數學,以適應一下大學的學習環境和英文詞彙。 然而,當我們帶他去報名選課的時候,校方通過學校的心理學家,勸告我們先等等看,因為孩子實在是太小了。他們毫不懷疑昊兒的學習能力,但他們擔心這樣一個小孩子在學校里走來走去,是否會有其他的危險?他們同樣也很擔心承擔法律責任。於是,我們只好暫時放棄選課。 又是半年過去了。看到昊兒無所事事的樣子和渴望學習的勁頭,我忍不住又跟校方聯繫。這次,我預先跟昊兒所在的小學聯繫,讓校方出具他們允許昊兒到社區大學學習的證明。同時,我們又跟社區學院商量,昊兒在該校學習期間,我們家長中的一位一定會在學校陪他。就這樣,在他剛過 8歲生日的時候,他終於有機會走進了大學的課堂。沒想到,這種學習,從此就激活了他求知的強烈欲望,以至於直到現在,他對大學的課程,都有一種躍躍欲試、興奮不已的感覺,無論是文學、寫作、音樂、心理學,還是計算機芯片設計、算法邏輯,他都充滿了強烈的興趣;甚至對他從來不喜歡的中文,他都學得津津有味。他喜歡教過他的每一位老師。每次新老師上課,他都能馬上了解並觀察出老師獨特的特點:有的老師不拘小節,襪子穿反了;有的老師以吃蟲子出名,等等。而教過他的每一位老師,都對他的學習熱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許多老師在給我們的信中或評語中說,昊兒的學習熱情,甚至帶動了整個班級對某門學科的學習情緒。有一位曾是愛因斯坦同事的物理學老教授,見到昊兒就像見了孫子,忍不住要摸摸他的腦袋。這在美國的師生關係裡也算趣聞。然而我們知道,學習只是他生活的一個方面。 對於聰明的孩子來說,聰明的一個伴生陷阱,就是容不得看到別人比自己好。這種“嫉妒心理”會使孩子一生倍感挫折。有嫉妒心的孩子也許會有學習的動力,但是這種動力是短暫的,不穩定的,許多客觀的外在的影響都會使孩子放棄學習,或採取不正當的方式去爭取結果。嫉妒往往會形成一種惡性循環,越嫉妒的人越難以自拔。 認識昊兒的人都很驚奇,他從來不嫉妒別人。小學三年級的時候,老師給他寫的評語說,他在小學班裡幫助同學學習,由衷地為同學做出題目而高興。直到現在,他還是時常在學校的計算機房裡幫助別人解決問題,並頗有人緣兒。有時,我到華大教學樓接他回家,隨便問哪個同學,都能知道他在哪兒。這個學期他當了助教,每天上學前都很認真地告訴我們,他今天有幾個“辦公時間”來解答同學的疑問。看他那煞有介事的樣子,我跟太太實在忍不住想笑。 我相信他這種樂於助人有家庭的遺傳。我們家莫名其妙地總是招人,以至於有時候事情太多,我自己也心煩。不過,我總是記得從小到大母親跟我反覆講的一句話:幫人就是幫自己。 昊兒9歲的時候,選修大學暑期課程。正好外公外婆在美國,外婆就高高興興承擔起送他坐公共車上學的任務。外婆看到,昊兒一進教室門,立刻就被同學們包圍,原來這是每次上課之前的作業檢查時間。那門課學的是概率與統計。臨近考試的一天晚上,幾個同學跑到我們家裡,對一學期的疑問要求昊兒給予系統解答。有一位女同學,大概有30歲,複習完以後,她對我們說,昊兒一個晚上給她複習的題,超過了她一學期以來學過的東西。昊兒講得那麼清楚明白,她一下子就懂了。當然,我們知道,這種義務輔導員的差事占用了昊兒的許多寶貴時間。 有一次,一個同學來問問題,那位同學是一個大小伙子,趴在地上拿着書,昊兒趁機躺在人家的背上,還蹺着腿,讓人家把題念給他聽。看到那樣子,就像個小胖貓躺在大老牛身上。 教過小學的老師都知道,小孩子總是把手舉得老高,搶着發言。有時候,他們對問題的答案並不知道,可還是照樣舉着手,搶着發言。教過高中、大學的老師也都知道,高中或大學的學生有時故作矜持,不願主動回答問題。大學老師當然希望學生踴躍發言,積極參與課堂學習,但一般並不容易做到這點。 昊兒在課堂的存在,在某種程度上讓學生們放鬆了許多,大學生們積極參與了課堂的討論,老師對此非常滿意,認為很難得。許多老師都對我們提到過,昊兒在他們課堂里的存在,使學習氣氛更加活躍,更加積極了。有幾位教師還將此特性命名為“昊兒的學習熱情”。當然,有時這種熱情過於充分,老師也不得不適當協調一下。有一位數學教授對我說,有幾次,他不得不在提出問題之前,預先就說:“昊兒,我知道你能回答下面的問題。但是,這次你能不能先不回答,給其他同學一個機會。” 昊兒人很謙和。有些時候,有的孩子個性尖刻,跟許多人合不來,而昊兒仍能寬容大度,甚至容忍委屈,求得和睦相處。對此,我們感到非常可貴。作為一個小孩子,他的這些作為是很難裝扮出來的。他知道自己聰明,但是同時心裡也清楚,其他人,也是各有各自的聰明才智。少年班的同學們說他是少年班這一堆聰明孩子當中最聰明的一個。可我們在家裡,從他嘴裡經常聽到的,都是他們班哪個同學如何如何得聰明,如何如何得好。他表述時總是充滿敬慕的表情。 我有一個習慣,就是經常用電子郵件轉送給昊兒一些我看到的好文章。有一次,我請他一閱的文章,是《美國與世界商業周刊》上面一篇關於美國教育的報道。該報道引用一位美國著名心理學家的研究,將人的智力分成7大類。這位心理學家認為,一個人的能力通常突出在一個或幾個方面,而不是在所有的7個方面。 讀過這篇文章,我請昊兒特別考慮,他在運動和肌體能力方面是否屬於聰明的一類。這篇文章讓他看到世界上的人原來也是“蘿蔔白菜,各有不同”,他只是在某些方面與眾不同罷了。 那麼,能否把孩子不喜歡作的事變成他們喜歡作的事,從而儘量減少學習中的無可奈何呢?根據我對兒子和其他人的觀察,我覺得完全可能。我發現,如果學習變成有趣的東西,阻力就轉變成動力。小孩子對有趣的東西有一種激情,英語裡叫“PASSION”。它是比熱情更強烈、更持久、更着迷的狀態。讓我告訴你一個真實的故事,看看“PASSION”是一個什麼樣的東西。 有這種精神,埃德溫可以輕易地在全校拿到任何第一。而C類學生對他來說真是一個假相。那麼,為什麼埃德溫小小的年紀能夠做出這麼複雜、艱難的事情呢?因為他喜歡,他有一種PASSION。對於某件事情有這種激情的人,做事情本身就是一個極大的愉快,越累越高興。比方說喜歡釣魚的人,不管風吹雨打,站在水邊那樣執著、堅定。這在不喜歡釣魚的人來看,無疑是一種自找苦吃的行為,可是對喜歡釣魚的人來說,真是樂趣無窮。生活中我們可以見到無數這種以苦為樂的例子。 我們在孩子五六歲的時候曾經錄過他學習時候的一段情景。當時隨便錄,孩子還光着膀子。多年以後翻出來看,卻發現了很有趣的現象。孩子當時喜歡數學不喜歡中文的情景在錄像中一下就看出來了。其實,剛來美國時,儘管他只有四歲,中文說得卻很好。他在一位台灣來的教授家裡做客時,向一幫孩子講他在錄音機里聽到的故事。大家都很驚奇,他怎麼能把那麼多複雜的成語說得清清楚。他表情生動,煞有介事的樣子把一大堆年齡差別很大的孩子弄得安安靜靜。我相信如果沒有來美國,他的中文一定非常好。可奇怪的是,來美之後,開始我們根本沒有時間教他中文。等生活安定下來,周末也有了中文學校時,他卻不喜歡學中文了。 實際上不僅他不喜歡,我們所認識的所有中國家庭的孩子好像都不喜歡學中文。按昊兒的學習能力,我不得不考慮,不喜歡的原因可能不僅是孩子自身的問題,更與其他原因有關。 我首先向其他孩子打聽他們為什麼不喜歡。有個孩子告訴我,中文課本沒意思,我很驚奇。我知道這些課本是國內專家專為海外華人家庭子女編寫的。跟我小時候學的政治性課本相比,這課本簡直是有趣極了。我發現孔融讓梨的故事還在這課本里,心想這可是既有思想性,又有藝術性的作品。於是,我問這些孩子,孔融讓梨可讓你們有感想? 孩子們不喜歡中文學習的另一個原因是:這些課文的課外作業里幾乎總有一些背課文、抄課文的內容。由於中文教育的特殊性,抄寫是一個重要的學習方法。中文的寫,是通過不斷地練習,使手養成協調寫字的技能。英文只有26個字母的組合,美國學校英文學習里幾乎從來沒有抄課文這一說。至於背課文,美國學校里好像也很少見。我個人體會,背誦會提高語言學習水平,尤其很多書面表達方式,平日口語說不到,必要的背誦確實是有用的。但是,對這些不太經常用到中文的孩子來說,把背誦讓他們摸不着頭腦的中文課文當成學習中文的主要方式,真是起了讓他們“膩歪”中文學習的效果。 結果,幾年後昊兒的中文大退步,說話全是倒裝句。有一次,全家帶着外公外婆去釣螃蟹,他想告訴外公不能捉6英寸以下的螃蟹,因為那樣做是違法的。可是,他不知道“違法”這個詞用中文怎麼說,只好發明了自己的說法:他告訴外公,捉6寸以下的螃蟹,是走跟法律相反的方向。外公後來想想這話就笑,從此就有了一個習慣,經常向昊兒打聽跟法律方向有關的問題。 一直到進入華盛頓大學以後,由於大學畢業要求一門外語,中文學習才又提到日程上來。他開始想學法文。我建議他學中文,告訴他中文有幾千年的書可以讀,又給他講了點詩經、三國之類的內容。他似乎感了點興趣。我又跟他說,他學中文可以沾點光,因為他的中文已經有了些基礎。還不錯,他聽取了我們的建議。 沒想到,一點兒光也沒沾到。大學一年級中文學的全部是繁體字。這是他從來都沒有學到,而我們也忘光了的字體。另外,如果學生是來自華人家庭,學生必須到一個專門的“文化遺產”班去學,那裡課程的速度又比普通班級加快了許多。 學習的方法也多種多樣,也背誦一點簡單的課文。昊兒尤其喜歡一位教中文的老師,是一位學習中國古典文學的博士生,叫韓森。韓森曾在北京、台灣學過中文、生活過。他教學生怎樣用中文說髒話、唱京劇。儘管他是個地道的白人,可他說的一些中文詞,我也沒聽說過,例如韓森老師告訴學生在台灣,什麼是“星期五俱樂部的男人”等等。 我從兒子身上又看到了學習的PASSION。他以前總怕用中文講話,怕講錯了被人笑話。此時卻到處用中文,到處試用新詞,一點兒不怕被笑話。有一次,他想用中文跟我們家新認識的一位剛從中國來的朋友接茬談話。按美國人交往的習慣,他想誇獎一下那人的眼鏡。於是他說:“你今天穿的眼鏡很好。”那人一愣,接着跟周圍人一起哈哈大笑起來。有人糾正說:‘戴“眼鏡不叫‘穿’,叫‘戴’。”昊兒一點不尷尬,很認真地說:“謝謝,我應該說,你眼鏡今天戴得很好看。”大家又笑起來。有人說:“你應該說,你今天戴的眼鏡很好看。”他想了想,說:“對,我是想說你的眼鏡好。” 還有一次,他在課堂上剛學完怎樣問候別人的課文。周末,我們跟國內的外 昊兒從來沒有聽過京劇。有一天卻突然對京劇花旦的尖嗓音產生了興趣。原 學年結束的時候,他考得最好,而我們最能感受到他的進步了。他不僅不再 他學中文的過程,前後態度、熱情、差別如此之大,讓我相信:不同的教材 父母與孩子之間的第一定律 終於有一天,孩子忽然對我笑了笑,好像認出了我。那一刻,我的心裡升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感動,眼淚幾乎掉下來。我產生了對眼前這個小嬰兒的強烈眷戀:他是我的兒子,他是我生命的延伸。從那一天起,孩子成了一個實在的“他”。我真實地感覺到,自己的父愛被啟發了。 兒子繼承了母親的豐富表情和我的嘴巴功能,很小的時候就願意生動、清晰地給自己辯解。我和太太最喜歡看的就是當他做錯了事的時候,向我們解釋原因。他那圓圓的腦袋、晶瑩的臉蛋兒、薄薄的嘴唇,和那生動、無辜又有點兒難過、卻很認真的表情,常常讓我們忍俊不禁,把他的錯誤原諒過去。 無形中,我們家裡形成了一種非常開誠布公的溝通方式。兒子從不擔心他說了真話會受到責備。 不到4歲的時候,媽媽帶他去北京的美國大使館辦簽證。剛把他抱到窗口,他就對那位正在辦理簽證的美國領事說:“叔叔,我老師說,用左手寫字是錯誤的姿勢!”那領事被鬧了個大紅臉。旁邊一位領事放下手中的事,過來看看,說:“這是哪裡來的小孩,在這裡隨便批評別人?”還好,那位領事不跟小孩較真。事後,我們只把此事當作一件趣事來談,並沒有警告他不許亂講話。 父母們都知道,孩子經常會用一些自己的小技巧來逃避懲罰或取得自己想要的東西。如果每一次都把謎底揭穿,其實未必就是最好的事情。有時候,父母可以佯裝相信,讓孩子自己去驗證結果;有的時候,父母則需扮演孩子的“對手”,讓他體會到,要想達到自己的目的,必須積極地參與到生活中,主動影響說服對方,達成有效的溝通。 昊兒11歲的時候,不知從哪裡得了個點子,為他晚睡晚起找根據。他說,根據調查,青少年的生物鐘往往滯後。所以,青少年喜歡睡懶覺是正常的。而晚上不睡,早上不起,是大部分中國父母,包括我們最不喜歡的毛病。 單純以命令的方式控制孩子,管得了一時,卻會形成很多衝突。我們想駁倒他的觀點,卻又沒有他那麼多論據。如果我們板起臉來訓斥他,他會在心裏面認為我們是固執僵化的父母,連科學的研究都不相信。 一半出於無奈,一半想看看如果放手讓他睡,到底會出現什麼事。於是,我們就選了一個假期,同意不管他。他可以想什麼時候睡就什麼時候睡,愛什麼時候起床就什麼時候起床。 他高興極了。平常,我們要求他晚上10時睡覺,現在他開始在零時以後睡覺。當然,第二天他也不可能按原來的8時起床。慢慢地,他越睡越晚,越起越晚,逐漸變成凌晨3、4時才睡覺,第二天中午12時才起床(如果不是餓了,可能還賴在床上)。我取笑他說,你可以繼續更晚睡覺,然後,你就會又轉回到正常時間了。 然而,他越來越晚的生活節律終於亂了套。到了臨近開學的時候,他想睡覺的時候怎麼也睡不着,想起來的時候卻又醒不了。 有一天夜裡接近早上4時了。朦朧中我們被推醒,一看,兒子站在床前,沮喪地說:“我睡不着覺了。” 看他吃夠了苦頭,不再要求晚睡晚起,我們才又開始幫他把睡眠時間改回到正常的節奏。我們用的是最簡單有效的方法:在他臨睡前陪他一會,摸摸他的腦袋。像所有的孩子一樣,父母在床邊的陪伴會帶來溫馨與安定的感覺,是最好的催眠劑。後來我告訴他,我有一個更科學的方法,在他試驗晚睡之前就能幫他確立正常的作息時間。他一看我的表情,就知道我用的是什麼方法,嬉皮笑臉地說:“是不是又是你的打屁股方法?” 有的時候,孩子提出的要求連父母自己也拿不準怎樣回應,這時候其實是提高孩子溝通本領的最佳時機。每個孩子都有向父母要東西的辦法,也都會在父母身上試過不同的“招術”。 5、6歲的時候,昊兒最喜歡一種叫“LEGO”的塑料拼接玩具。這種玩具很精緻,卻很貴。當時他已玩到十幾歲年齡的複雜程度,一套稍好一點的要100多美元。當時我們還是學生,不得不考慮一下經濟上的承受能力。可是,他很少直接向我們要玩具,他有他自己的辦法。 他把每套新玩具盒子裡的廣告都收存起來。每次我們到商店買東西,他都要問,“我可以到擺LEGO玩具的地方看一看嗎?” 你當然很難拒絕這樣的請求。當你帶他去的時候,他會給你娓娓道來新品種的特色,然後他會寬慰你,他並不想要,只是喜歡看一看。看到他那懂事的樣子和對玩具喜歡的表情,你恨不能馬上就給他抓上一套。當然,我們總是有計劃地給他買。在一個聖誕夜前,為了讓他作上聖誕老人給他送禮物的美夢,我在一尺厚的大雪中,走了幾個小時去把他喜歡的一套LEGO買回家來。但是,我們不會根據他的衝動來購買。有趣的是,小孩子經過自己努力得到的東西,比不費勁就得來的,更能帶來愉快。 等他長大7、8歲,計算機又成了他的愛好。從他7歲生日我們送了一台計算機開始,前前後後買的不同操作系統的計算機和網絡系統也不下十幾套了。計算機更新很快,而他對新計算機痴迷的程度比玩具還高。但是,他感到,買計算機卻沒有像買玩具那麼容易,一方面是價格更貴了,更重要的是,他已經長大,必須能夠說服我們購買計算機和網絡設備有明確的目的,他的購買方案在功能價格比上也要划算。 他好像很樂意接受我們的挑戰。每次他都花時間了解各種計算機和系統最新的功能和最佳的搭配。由於大部分購買都是從零件開始,這讓他學了好多新知識。他9歲的時候就是美國《PC雜誌》的忠實讀者。我從中收穫最大的是:每次要買計算機或網絡設備,我都可以免費學到大量的計算機最新發展的信息,因為昊兒只有讓我懂了才能有機會購買。同時,我也順便提升了父子感情和共同興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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