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不死，中國不生----五四和民粹漫談

余東海

【五四】馬邦人變壞是從馬幫人開始的，馬幫人變壞是從馬幫精英開始的，精英群體變壞是從制度開始的，制度變壞是從思想開始的，思想變壞是從崇馬開始的，崇馬反儒，相輔相成。從五四反儒開始，一切就不可收拾了。欲收拾一切，就必須從徹底清算五四開始。

【五四】儒家在五四和民國期間可以基本預見百年劫難，自由派在四九前後可以基本預見此後的空前浩劫。儒家有文化眼光，自由派有制度眼光故。沒有這兩種眼光，就不配為儒家和自由派。

【五四】一個社會的惡化是從文化敗壞開始的，然後是政治和制度。好文化的衰落和壞文化的泛濫，都是文化的敗壞。文化敗壞導致政治和制度敗壞，禮崩樂壞。當壞文化成為主體，即成為指導思想和意識形態，惡制暴政就建立起來了，社會的惡化即不可逆轉。必須主體文化重新歸善，社會才能恢復正常。

【五四】厓山廳友言：“我認為在晚清向西方學習，還是學習別人。而新文化運動之後，重點的目標就不是學習別人了，而是殺死自己”雲。這是吾至今所見對新文化運動最深刻的批判，與吾之文化弒父論異曲同工。殺死仁義道德，還想學習別人的好東西，建設好制度好社會，怎麼可能？

【五四】五四運動包括所謂的新文化運動，是集民主主義、平等主義、科學主義、反儒主義、愛國主義之大成的民粹主義運動，五四精神就是民粹主義精神。民粹主義既反儒家文化之常，又反自由主義而動，是現代極權主義即馬列主義天衣無縫的嫁衣，仿佛為之量身定製。故五四不死，馬家去不了；馬家不去，儒家起不來；儒家不起，中華興不起來。

【五四】幫凶助惡的方式很多，最根本的方式是思想助惡和政治助惡，思想助惡又更有根本性。思想助惡又可分為兩種：一種是有意的，出於種種利益性考量，明知其邪惡而助之，助惡是因為奸詐；一種是無意的，不知其邪惡而助之，誤認其正義而助之，助惡是因為愚昧。很多五四派就不知民粹主義乃至螞主義之邪，無意中充當了三幫而不自知，還自以為真理在握、正義在足呢。

【五四】把民主主義、民粹主義等同於民主自由，把民粹派等同於民主派，是持續百餘年、普遍境內外的一大思想誤會和政治誤會，也是百年來民主追求從失敗走向失敗的要因。對民粹主義認敵為友，對儒家文化認友為敵，失敗是理所當然的。特此重申，在民粹主義、反儒主義社會，任何良風良俗都難以持續，任何良制良法都難以建設，建設起來的只能是最壞的政權和制度。就像在弒父殺母的家庭里，成長起來的只能是喪心病狂的賊子。

【五四】有人因為五四派多數是教授、學生和知識分子，就否定五四的民粹主義性質，認為“五四學運主流及主要支持者都屬地道精英主義”雲，純屬混扯。民粹主義以思想觀念論，不以身份地位論也。無論身份地位如何，只要信奉倡導民粹主義思想，就是民粹主義分子。民粹主義的思想特徵是，極端強調民眾的意願價值，將民主和平等擴大到各種非政治領域，將人民概念抽象化和神聖化，以之作為政治運動和政治制度合法性的最終來源，以此達到操縱民意控制民眾的目的。民粹主義與現代極權主義一體兩面，其對立面不是精英主義，而是王道主義和自由主義。

【民意】或說：“極權主要靠暴力，不必考慮民意支持度”云云，這是表面現象。單純的暴力有效也有限。詐力是極權主義車之雙輪鳥之雙翼，力是暴力，詐是欺詐。邪說洗腦、輿論誤導、信息控制、夢想引誘都屬於詐的範疇，其重要目的就是全面深度地敗壞民德民智，夯實社會基礎包括民意基礎。極權主義的紮根、生長、成功和維持，都離不開邪說洗腦合適的社會土壤、道德氣候、思想氛圍和民眾支持。極權不能在美西成功，缺乏民意基礎是要因。

【民意】在一定範圍一定階段內，民意局限性很大。民間淫祀屠夫惡魔的現象自古有之。白起、張獻忠、蟊氏等等都受到某些地區民眾主動祭祀。社會越非正常，民意越非正義。有三種社會民意都很反常：反儒社會，民粹社會，極權社會。民國社會是反儒加民粹，馬家社會三合一，民意極端反常，善惡完全顛倒。

【道德】道德有大小高低之分，也有優劣真偽之別。古今中西偽道德很多，可以概括為三類：一是極權主義道德，要求奴性惡性並重，強調邪說信奉、邪路堅持、特權順服並為之奉獻犧牲；一是集體主義道德，以集體的名義犧牲個體；一是民粹主義道德，將民主、平等、科學擴大化極端化。馬家道德就是三合一的偽道德，其原教旨最愛講道德，而政治特別悖道，社會特別缺德，原因在此。

【道德】偽道德、惡道德的內容和標準必然三非或三反。三非者，非正確、非正常、非正義也。三反者，反人性、反人倫、反人權也。特權階級贊好的人民，恰恰是最不好的人民；強調“德智體全面發展”的毛時代，恰恰是德智體全面敗壞、落後和蛻化的時代，原因在此。極權統治久了，人種都會退化，後果不堪設想。

【儒眼】儒家的衰落，原因錯綜複雜，歸根結底無非內外二因，內因是儒家群體不爭氣，不遵循中道真理和王道大義；外因是社會環境非正常，不適合優秀文化和正義力量。例如清末君主立憲失敗，內因是康有為集團政治德智嚴重不足，外因是新一輪民粹主義惡潮大起，思想道德氛圍越來越反常。

【擊蒙】《“中國本位”還是“全盤西化”？》一文主張，在保持住中國精神並使之變得更加強大的同時吸收西方文明。文章說：“西方文明對於中國之精神已經是個不可迴避的存在，面對這種反對自身存在之合理性的異質文明，中國知識界該如何確立自身文明之存在並給予這種存在以合理性，這是在上個世紀沒有得到解決而留給我們這個時代的問題。”東海曰：這是個偽問題。中國早已從五四開始去中國化，四九全盤馬化，將中華文明滅絕無遺。四九之後，吾人面對的、西方反對的都是馬家極權。真問題是如何重新中國化，重建中國精神和中華文明。這才是這個時代最大的問題。

【三民】三民主義屬於准民粹主義，與民主主義、平等主義不謀而合，頗能蠱惑人心，不足以治國，恰足以搗亂。三民主義在上，軍政訓政憲政都不行。孫中山是無事生非弄出這麼一個東西來取代和冒充道統，給中國也給國民黨帶來無數麻煩。儒家在上將大不一樣。儒家在上意味着中華重光，中華民族劫後重生，充滿希望，官德民智的提升將是加速度的。

【儒眼】對傳統有兩種態度：一是復古主義，全面恢復傳統，以王莽為代表，試圖在漢朝恢復周禮，開歷史倒車；一是反古主義，激烈反對傳統，以五四蒙啟派為代表，試圖徹底剷除傳統，割斷歷史血脈。孔子有句話對這兩種人都適用。孔子說：“愚而好自用,賤而好自專,生乎今之世,反古之道。如此者,災及其身者也。”（《中庸》）將“反古之道”理解為返回古制，適用於王莽們；將“反古之道”理解為反對道統，適用於蒙啟派們。兩種人文化政治立場都截然相反，但同樣愚而好自用，賤而好自專，同樣不可救藥。

【儒眼】不少弱勢群體乃至正善之士，在思想觀點、價值標準、政治立場、人格特徵各方面，存在不同程度的極權主義傾向。其中突出的表現有三：一認同民粹主義、社會主義、叢林法則和公有制，二讚美暴君和獨裁者，三輕蔑言論自由，認同言論罪和文字獄，甚至某些儒生亦主張，儒家政治應剝奪反儒派和邪說歪理的言論權。殊不知，禮不下庶人，刑不治非禮，是王道政治常態。如果儒家擁有意識形態地位和權力地位優勢，依然不能以德服人、以理服民，依然被反儒思想和歪理邪說占上風成氣候，那只能說明儒家群體修養不行，不配為儒，不配為政。

【儒眼】傳邱吉爾說過，要讓美國人醒來，除非讓他們把所有錯誤都嘗試一遍。豈止美國人，人類都一樣，絕大多數都是後知後覺的，而且要親自嘗試錯誤的苦果，才有望接受真理的甘甜。中國人也一樣，只有飽嘗反孔崇馬的苦果之後，才能重新回歸孔孟之道，享受仁義之美。那時，對紅塵的厭憎才能深入民族潛意識。

【五四】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吾族吾國這一場空前嚴重的歷史性文化惡疾，自五四暴發，纏綿百年，幾次病危瀕死，而今才略微還陽，開始有氣息了。病退得再怎麼快，也有個過程，急不來也。東海歸儒才十五年。我相信，再給十五年，雖未必完全康復，半康復應該沒問題。2022-6-30余東海集於青秀山下獨樂齋

首發於北京之春http://beijingspring.com/bj2/2010/150/71202255537.htm轉載請註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