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ierre Bourdieu写过很多书,关于在校学生的The Inheritors,关于学术界的Homo Academicus,以及巨著Distinction。他认为关于阶级不能仅以收入分,还以文化分,人的资本就是这两个的总和。贫困的低下层不仅在金钱上有所欠缺,也在文化上落后于人。中上层的学童在幼年时在被灌输知识外,也被灌输思考问题的想法,而这种家庭教育的过程是如此微妙,往往非身在其中难以体会其作用。如果忽视这一点,很容易就会看到中上层的学童即使在同样的环境中更少努力也能学业更出色(起码短期内如此),就轻易下结论归于他们天生更为聪敏。
但即使承认这一点,即使赞同不平等是一种罪恶,也很难有非常清晰的“解决”方法。首先,直接的家庭教育是私人领域,无论如何政府也难以干涉,最多是开免费补习班,教育低下层如何为人父母,但没有人(也不是低下层的错,因为可能他们从来没有这个意识)去政府也没撤。而上层家庭如何教育孩子使他们更有竞争力,除非是违反小童保护条例,一般政府是管不着的。另外,当下层家庭什么都不做的时候,而上层家庭拼命push孩子的确会加大不平等,但与这种不平等同时而来的,是下一代的的提高,总不能削足适屦吧?再者,从不平等的时间来看,我们可以认为天生的能力的不平等是可以接受的,而受教育机会维持了100代都不变的不平等是非常难以令人接受的(常人的标准)。而幼年教育的不平等正是在这两者中间,如何划一个界限?现在的标准是18岁考大学时相对而言的公平,但中小学的学区好坏,绝对对大学入学程度有影响,而进好学区还是坏学区,不是单纯智力的问题了。那么象中国那样,从中学开始分,或是小学入学就以智力为标准而分,也不是完美的,因为还有学前家庭教育。但难道每个婴儿一出生就测智力以作以后入学标准,那么既不人道(价值上说)也不现实(从技术上说)。
Pierre Bourdieu是法国人,其对阶级的观察也是法国的。但交往很广的一位同僚(我还未够见识广)认为,起码在我们这一行的学术界,美国的“精英”阶层最为势力,欧陆其次(除了法国比较糟)外,英国(一般人认为要和欧陆分开)在中间。而美国的是精英院校的外国出生的人最为势力(可能是多年媳妇熬成婆)。他认为可能美国的阶级分化非常严重,起码在学术界,ivy(及极少数同级的院校)和非ivy间对比非常强烈,而法国也是差不多:Grande Ecoles和其他的对比也是非常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