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無憂所執是一種歷史虛無主義和文化虛無主義的立場，這是對人類文化的一種誤解。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從形而上學的角度講，歷史、現在、未來是
個相對的概念，過去的歷史也曾是未來，現在的未來也終將變成歷史，人類文化就
象一條時間的河流，無法切割，更無法斷流。所以中國人講「承先啟後」、「繼往開
來」，既有對歷史的承繼，又有對未來的開拓，這就是以“苟日新，日日新，又日
新”為代表的中國文化精神。近代出現的五四，在形式和作用上是反傳統的，但這
種日新求變、生生不息的精神，恰恰又是最傳統、最古老的中國人文精神。

繼承與發展、破舊與開新，是人類文化發展過程中交替出現的兩個主題。從深層來
講，繼承和破除不是一種簡單的切割和取捨，而是在歷史發展過程中，反覆出現的
一種互動。也就是說，人類文化的歷史遺產，不是一種簡單的沉積，而是經歷著歷
史發展過程的反覆沖刷，不斷地的經受不同時代一次次的挑戰、追問、懷疑和批判，
所謂的大浪淘沙，始見真金 ── 這既包括原本就金光閃耀，歷久彌新的的傳統，
也包括藏於沙石，磨礪方顯的真諦。人類文化，就是在這樣漫長的有意識以及無意
識的選擇和淘汰中，承繼著歷史傳統的寶貴遺產。而那些越是久遠的傳統，越是經歷
過無數的歷史考問，因而也越能體現不朽的價值。

更深一層講，對人類文化的理解，與對人、對人性的理解密不可分。人性是永恆的，
變動不居的只是人性的歷史表達方式。我們今天時代的人，能夠理解《詩經》、
《楚辭》，能夠理解荷馬史詩和古希臘的悲劇，這種同呼吸共命運、同悲同喜的心
靈相通的能力，正是源自永恆的人性。永恆不變的人性，既能連接今人和古人，也能
連接東方和西方。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人性如江流，人性的時代表
達則如水面的浪花。又比如江流的體態或曲或直、或淺或深、或急或緩，隨境而變，
但一江春水東流入海，是永遠不會改變的。


（下）

只要真理不變，人性不變，人的良知不變，人類文化就有她永恆不變的本質。比如
我們美國人民，雖然沒有令人驕傲的悠久歷史，可是我們比任何國家，都更懂得珍
惜一點一滴的寶貴傳統和歷史陳跡。我們有無數大大小小的博物館，星羅棋布，遍
布全美國。我們不希望我們的子孫對歷史無知，我們希望他們從歷史中學習，從中獲
得啟發和智慧，並且能夠保持優秀的傳統。我們希望我們的子孫敬畏真理，讚嘆歷
史，熱愛傳統，因為我們的理性精神來源於古希臘，我們的民主制也來源於古希臘，
而我們的法制思想則是從古羅馬人那裡學來的。歐幾里德的幾何學、牛頓的力學，也
都毫無疑問地保存在我們學校的課本中，一如既往，而且永遠如此。對於我們美國
人來說，老祖宗的好東西不但值得保留， 還應該繼承和光大，這是我們從歷史中學
來的的一種明智，當然這也是對子子孫孫的一種責任。

我們美國人不但尊重自己的歷史傳統，也尊重所有不同的人類文化傳統，因為我們
發現，不同文化傳統的交流和碰撞，能夠激發出社會經濟和文化的活力和創造力。
所以我們美國的文化，就是一個多元文化的大熔爐。我們美國各族人民，不以本民
族的文化為苦，而以自己的文化為樂，我們把這叫做“雙重文化優勢”。所以在我們
美國，我們除了有美利堅這個共同文化之外，我們的意大利族裔有他們的意大利文
化，猶太族裔有他們的人猶太文化，愛爾蘭族裔也有他們的愛爾蘭文化。同時印度
族裔有印度文化，日本族裔有日本文化。當然黑人族裔的黑人文化，西班牙族裔的西
班牙文化，更是我們美國文化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而濱於滅絕的印第安族裔人的
印第安文化，夏威夷毛利族裔的毛利文化，也是我們美國文化的寶貴財富。

我們熱愛人類文化的美國人民，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走到一起
來了。所以我們美國各族人民，也深切希望我們的華人族裔，對我們偉大的的多元
文化有所貢獻，而不僅僅是寄生在美國大陸，但在歷史人文傳統方面毫無貢獻的一
群淘金者。

美國萬歲。



NoWorry：老祖宗的好東西值得保留， 但不值得繼承和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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