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聽人說‘傻小子’，很少聽到‘傻姑娘’，難道女孩子天生就比男孩子多些心眼？
和老婆在一起還不大覺得，有了女兒之後我算是領教了女孩子的心思之多。

女兒剛剛兩歲時，有一次我們全家去MALL里給她買羽絨服。小傢伙一眼就看中了一
件天藍色的，我也比較滿意，不過價格不菲；老婆則相中了一件粉紅色的，感覺也
不錯，價格只是天藍色那件的一半。看到媽媽不想買自己想要的衣服，女兒要求試
穿一下。不料衣服上了身就再也脫不下來，老婆勸說無效，最後妥協。付帳的時候
女兒仍舊不敢脫下衣服，我只好把價簽拽下來 CHECK-OUT。那時天氣還不冷，女兒
穿着羽絨服熱得滿天大汗。老婆問她熱不熱，女兒拼命搖頭。

女兒愛畫畫，從沒正式拜過師，已經畫得有模有樣。我沒有藝術細胞，她的繪畫基
因應該是來自媽媽。女兒畫畫追求完美，所以紙張的浪費比較嚴重。有時候畫了兩
筆，不滿意，扔掉重來。我要求她利用紙的背面畫畫，女兒拿過來隨手塗幾下，告
訴我說行了吧。我又氣又惱，說，算了算了，已經浪費了紙，就別再浪費筆了。

上周六晚上，女兒要畫POKEMON。不知是要求太高還是不在狀態，女兒連畫五張都不滿意。再取新紙，我看看她沒說什麼，倒是她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對我說，這次我
一定畫好。不料又一次出錯了，女兒拿橡皮去擦，越擦越壞。女兒停下來，問我，
爸爸，我又畫錯了，現在該怎麼辦呀？我會意，知趣地給她拿紙去了。

今天早上又是一通折騰，好不容易收拾停當開車送女兒上學。因為上午要交一份工
作報告，我也顧不上和女兒談心，邊開車邊琢磨報告應該怎麼寫。想着想着突然意
識到車早已開過去學校的路口了，趕忙掉頭往回走。真是越着急越出亂子，我有些
鬱悶，隨口埋怨了女兒一句：

“寶貝，車開過了學校，你怎麼不提醒爸爸呀？”

“我還以為你今天走了一條新路呢！”

我自知無法推卸責任，無言，不料又聽到女兒說：

“爸爸，你是不是有點笨蛋呀？”

就像被蜜蜂蜇了一下，我猛地清醒了，不再想那該死的報告。這個問題該怎樣回答？
不知道，只好反問女兒：

“寶貝，你說爸爸笨不笨？”

女兒不接我踢過去的球，堅持問道：

“爸爸，你說呢？”

我無處可躲，只好承認：

“爸爸是笨蛋。”

女兒沒有痛打落水狗，反倒是安慰我說：

“爸爸，你只是一點點笨。”

這讓我想起來老婆給我講過的一件事。她那時在國內高校做科研，有一次開組會，
老闆不知何故發了一通脾氣，最後說了一句話：你們是不是覺得你們比我聰明呀！
大家噤若寒蟬，唯有我老婆小聲嘀咕了一句：一點點啦。不料老闆聽到了，氣得半
天沒說出話來。看來女兒在這一點上還是深得老婆真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