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果
工會制度需要改革
教聯是法定的工會組織,只要大部分教師贊成罷工,他們便有了將罷工持續下去的權力。這種憲法給予的罷工權力,沒有錯。但是,在全球化浪潮洶湧的今天,自由市場的競爭越來越激烈,除了發達的西方國家之外,亞洲美洲等新興經濟體國家的教育投入也在迎頭趕上。教育不但關繫到孩子們的未來,也是國家在競爭中向前發展的基礎。說到底,人才競爭,是國家間競爭的關鍵。但是,加拿大的教師工會制度,已經大大妨礙了人才的培養,在全球教育競爭的大環境中,逐漸處於下風。
教師工會對外部要求競爭的壓力一律說不。集中表現在兩個問題上∶一是對右翼智庫菲沙研究院的年度中小學排名深痛惡絕,口誅筆伐。因為這樣的排名,就會給學校教育帶來競爭的壓力,排名落後的學校,就變得很難堪,也會受到家長和社會的挑剔;二是對主要學科的省考也不滿意,必欲去之而後快。因為省考的好壞,就會帶來教師間的競爭壓力,而省考的成績也自然成為了學校排名的基礎。他們反對排名和省考的理由是,學校教育要培養學生的整體人格和素質,而不是單單培養學生的學術競爭力。培養學生整體人格的教育目標自然沒有錯,但是,請問∶沒有競爭意識和競爭能力的學生,如何在一個快速發展的社會中擔任領袖的角色呢?事實上,隨著省考項目的減少,卑詩省中學生的數學成績已經大幅下降,引發了數學教育工作者的極大重視,要求全面推動省考的呼聲平地而起。很簡單,卑詩省不需要亞洲似的“考試地獄”,讓學生和家長只重視學術成績,而忽視社會參與等學術外的東西,但是,這不能走極端,學生如果在學術上沒有一定的競爭力,那對學生的將來也是不負責任。
同樣,反對外部競爭壓力的工會,自然也不會鼓勵教師內部的競爭。以至於老師的福利和薪水的增加,不是基於教師教學的水準和服務學生的優劣,而是完全根據教師在學校服務的年資年限。當面臨裁員風潮的時候,也是年資淺的老師先被裁掉,年資長的老師就可以生存到最後,非常保險。如此一來,不管年輕的還是年老的教師,都不會在教學質量上爭先恐後,力爭上游,而是力求平穩,不犯大錯,得過且過,只要在學校“混”下去,就有越來越高的薪水,福利,乃至退休後優渥的退休金。這樣缺乏競爭意識和競爭力的教師,如何又能培養出具有競爭力的學生呢?說老實話,今天在卑詩省,在公立學校具有學術競爭力的學生,除了一些天才學生以外,都需要靠課外的補習(等於是私立教育)來補充課堂的教學不足。
由此可見,當我們處於一個變化越來越快,競爭越來越激烈的全球化時代,終身接受培訓再培訓已經成為常識,那麽,為何學校的制度,尤其是工會的制度不可以與時俱進,有所改革呢?
我們並不反對教師工會的集體談判權,但是,要提升卑詩省的中小學教育水準,工會必須考慮有步驟的在教師中引進良性的競爭機制,這不是要製造教師間的等級,而是要讓教師的教學有獨立的學術鑑定標準,有監督和獎勵機制。如此,才能讓公立教育體系保住人才,保住水準。不然,年輕的好老師在公立學校看不到發展的前景,都往私立學校流動,從而造成公立學校和私立學校巨大的學術差距,有經濟能力負擔校外補課的學生和沒有經濟能力負擔校外補課的學生的很大學術差距。那麽我們要問∶這對貧窮家庭的孩子公平嗎?平等教育權力不就是一句空話嗎?孩子們不是在起跑線上就分出輸贏了嗎?這難道不是公立教育的警鐘嗎?
省府的責任何在?
這一波的教師罷工風潮,已經給公立學校教育制度帶來了重大打擊,卑詩省公立學校教師的品牌也大受折損。不少家長用腳投票,私立學校的高潮掀起也在所難免。在政治公關的較量上,省府贏了教聯。但是,在管理教育上,省府並非是贏家。我們認為,今天的省自由黨政府,是民眾用選票選出來的多數政府,它肩負著可以立法阻止教師罷工的重大責任。因此,當學校勞資雙方難以進行合約談判妥協,調停者也無能為力的時候,省府不應該對無休止的教師罷工作政治性的處理。拖垮教聯或許是省府的如意算盤,但是,孩子們因此要陪葬,則是省府無法擺脫的責任。因此,省府要當機立斷立法禁止罷工,讓老師回去上課,讓孩子們能夠享受受教育的權力。對此,如果教聯再度提出法律訴訟,省府也應該正面論戰。說穿了,最終決定省府做對還是最錯,是下次大選的選民。
針對公立學校的問題,省府另外可以思考的一個方向就是擴大對私立學校的贊助。在以往的傳統中,天主教基督教的私立學校,與接受高額學費的貴族私立學校不同,他們的學費便宜一半,不夠的資金由省府撥款,基本也按照省府的教學大綱進行施教。如今,公立學校罷工不斷,私立學校自然要乘機崛起。省府應該支持那些辦的好的一般私立學校,擴大對這些學校的資金補助,讓這些學校成為促進公立學校進步,同時也遏制教育貴族化的高學費私立學校泛濫,從而讓本省教育在免費的公立學校,廉價的私立學校和貴族學校的三足鼎立中多元發展,彼此互補,良性競爭,提升卑詩省學校教育的競爭力,讓卑詩省在全球化的人才爭奪戰中站穩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