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河博轉貼了一篇據說是一位美國教授給清華大學一名申請讀博士者的信ZT:美國教授很為難。信中抱怨中國留學生很多都只是把申請讀博士當作來美國的敲門磚,並非真心實意讀完博士做學問, 因此他根據他的觀察,決定通知這位清華生,不考慮中國學生的申請。
幼河在轉貼後專門發表了評論,就事論事,對這樣的信的真實性表示了質疑。 俺欣賞幼河的就事論事。俺也接着就事論事一下。
大學是做學問的地方,也是謀生的門路之一。大學教授是應該做學問的。而這些做學問的大學教授,在美國都先要有一個博士資格。可是,培養的博士,並非都是要做學問的——這不是一百年前甚至更早的時代了。
俺這個博士就幾乎從來沒做過學問。可是俺自己和俺的導師們也從來沒有說俺的博士白拿了——俺拿着玩沒有什麼不可以,尤其是他們給俺獎學金一直讓俺讀着玩兒。俺如果半途而廢,或者讀完把自己廢了也是俺自己的事。
如果讀博士的都像張益唐那樣的,是真正的一心一意如痴入迷地做學問的,那是非常理想的。可是就連張益唐,也經歷了讀博士拿學位以及之後工作謀生的坎坷歷程。為了永遠有張益唐那樣的學者,大學只能寬進嚴出。這個“寬”,當然要有錄取的資格標準——在合乎資格的條件下,研究生能否研究到頭到老,這似乎沒法管。俺當時進研究生院,似乎就沒有碰到校方或者教授審問俺,是否決心讀完是否一輩子做學問。反正他們看着俺順眼就請俺進去讀了。是真的“請”,因為給了俺全額獎學金,生活費也包了。要讓研究生讀完都搞研究做學問,同時社會也要真正讓這些做學問的科學家學問家有搞研究作學問的出路——這可是連黨都不敢也無法保證的。
所以,假如這封信是真實的,這位教授也只是發表甚至發泄一下自己的個人感慨,如同他自己所的那樣,最多是他個人的認識,以及他個人在美國大學允許的權責範圍內去做出個人的選擇決定——如果他真的公開聲明拒絕考慮中國大陸的留學生申請,似乎也只是他個人意見,並不可能讓他的專業與大學跟他一樣拒絕考慮大陸留學生的申請。據俺所知,美國並沒有中國那樣的所謂博士生導師制度,更沒有趙本山那樣的個人收徒弟的方式。對研究生的錄取,不但有着一系列具體的法律規定,比如不得因為種族宗教信仰國籍性別出生地甚至性取向的歧視,同時,沒聽說有任何一個教授有權決定某個留學生的錄取,更不能決定拒絕某個國家的申請者——他最多有一票的權利以及跟同事討論影響別人的機會,而且他不能以國別作為理由,也不能以個別事例作為統計概論。他如果接觸過多個案例,也必須要有統計學的根據,要嚴謹到可以作為拒絕考慮某個國家某所學校的申請者,這本身就是個必須認真進行專題研究的項目,而不是憑個人印象好惡和一個甚至幾個單個事例做出武斷的定論與一棍子一攬子的決定, 還這樣堂皇正式地發出通知通告。這本身就是美國對教授學者的學術要求與規範。
因此,這封信,十有八九是假冒的。這不但對大陸留學生有負面心理影響,實際上也是對美國大學招生制度的不實際不真實的誤讀誤解。這實際上是中國人很普遍的思維與表達,就是中國”博導“制度和趙本山帶徒弟的那種邏輯與思維。當然, 美國教授中也不是絕對不會出現趙本山的。美國什麼人都有,包括俺這樣的假洋鬼子。可是,任何一個或幾個美國人,都無權也無法代表美國 。而經過授權的代表,就一定要經過正當的程序——這封信的作者,就不會是經過美國大學招生程序被授權的。奧巴馬不經過選民與國會授權,都不能代表美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