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清平随笔|自由意志19. “偶然”意味着认知不自由 |
送交者: luis 2023年09月27日16:37:15 于 [教育学术] 发送悄悄话 |
刘清平随笔|自由意志19. “偶然”意味着认知不自由
前面的注意力聚焦在了,必然规律与自由意志的关系上。下面转个向,主要围绕把随机偶然,与柿油意志混为一谈,等同看待的奇谈怪论,做些文章。
9篇说了,亚里士多德指出,“所谓必然,就不能‘既是这样子,又是那样子’”的同时,又把偶然界定成,“一个东西,或者发生,或者不发生的可能性或机遇”。不幸的是,后来的概念演变中,偶然的意思,似乎比必然更乱更模糊,因而也为本系列的拨乱反正,增添了更多麻烦。
不过哈,一旦接受了,亚里士多德的这个定义,把偶然首先理解成,人的不确定认知,加在事实上的可能如此,也可能不如此的,拿不准状态,那它在认知领域,与其说是自由的象征,不如说是自由的否定。
问题在于,既然认知价值的头号源头,不是别的,就是求知欲,那就只有关于事实一定如此,不可能不如此的确定性认知,才能让这种特定的需要,感到心满意足,从而实现认知的自由了;并且呢,认知越是确定,自由就越是充分。
相比之下,认为事实可能如此,也可能不如此的不确定认知,恰恰意味着,人们尽管不是处在,啥都不知道的,绝对无知状态,可还是处在拎不清自己,到底知道些神马的,相对无知状态,所以满腔子困惑,浑身不自在,甚至还会再次激起好奇心,想把弄明白事实究竟是怎样的。这个意思上讲,认知的不确定,就等于认知的不自由;并且呢,越是不确定,就越是不自由。
进一步瞅,确定或不确定的认知,进入非认知领域,完成引导的本职工作时,情况也差不多:虽然确定性的认知,哪怕是正确的,也不足以确保人们,一定达成非认知自由(毕竟还有种种非认知因素,包括但不限于,别个更有决定性的自由意志等等,起着负面作用呢),但它们肯定会增大,人们实现非认知自由的概率。更有甚者,即便错误的确定性认知,会把人们引到歧路上,木有任何功劳,可至少也有引导人们,下定决心,采取行动,争取自由的苦劳吧……
相比之下,不确定的知识,就很难履行引导的义务了:既然搞不清楚事实自身,及其价值好坏,权重多少,是怎么回事,人们也就没法通过权衡比较,下定决心,采取行动,争取自由了,倒更可能如同西哲史上,那头最著名的毛驴一个样,犹豫不决,徘徊不定,左右摇摆,前后踟蹰,不知道如何是好,嗯哼。
比方说,确定地知道了,二减一只是等于一,不会再等于,其他任何数字,你不仅会觉得,长了些知识,遇到数目上的疑难杂症时,也会知道怎样计算,并在计算结果的引导下,去做对的事情而不犯错。
可是哈,要是你对此只有,不确定的认知,以为二减一,既可能等于一,也可能等于零,说不定还能等于三或四,事情就不同了。首先呢,认知维度上,你会惊诧不已,好奇心非但没满足,反倒还被逗起来啦:这个二减一,怎么这样子不靠谱,神马都能等于,完全没个定准?
其次呢,非认知维度上,麻烦更大咧:假定你兜里,原本有两百块,买东西花掉了一百,你却不知道现在,兜里是底朝天了呢,还是剩下一百块,或者还有三四百;这样子的稀里糊涂不确定,能让你接下来,不掉到沟里么?妄想。
再例如,你事先确定地知道了,明天一定下雨,不会晴天,或是别的情况,不仅求知欲得到了满足,出门逛街的时候,也会随身带把伞,免得自己淋成了落汤鸡。更重要的是,哪怕这种事先知道,事后证明只是个,出错了的荒谬预测,你至少也会明白,自己的认知哪里出了错,应当如何纠正。
然而吧,要是你对明天的天气,一点都拿不准,猜测既可能下雨,也可能晴天,或是还可能多云转阴,你不仅认知上一脸懵那啥,实践中也会不知所措,拎不清出门的时候,该不该带把伞。更严重的是,除了让它变得确定起来,亦即让自己在认知上,变得自由起来外,你甚至都不知道,应当从神马地方下手,针对这种不确定的认知,来点拨乱反正,不是?
说白了,认知领域里,人们对重复性规律的重视,之所以远远高出了一次性必然,特别是高出了,掷硬币之类的,事后一次性必然,正是想在事前,就能得到确定性的认知,从而有效地引导,非认知行为走向成功,而不至于打算做点什么的时候,处于啥都难预测的不确定状态,和两眼一抹黑的无知差不多。
说穿了,即便天气预报,从以往的确定性预报,改成了现在所谓的非确定性预报,仅仅告诉你,明天的降水概率是60%,也依然不等于,完全彻底的随机偶然,因为它在“概率”的不确定中,还是给了你一个,“60%”的确定性,让你能够根据,这种不确定性中的确定性,权衡比较,下定决心:明天是为了省事不带伞,冒着淋雨的危险呢,还是哪怕再麻烦,也不可淋雨得病,嗯哼。
那么,对于标题里的说法,有木有反例呢?当然有滴,不过深入分析会发现,它们与其说证假了标题,不如说是以曲线救国的方式,弯弯绕地证实了标题。
第一种情况吧,可以叫“不想”:当人们对某个东西,缺乏好奇心的时候,他们就不会主张,只有得到了确定性的认知,才算有了自由;相反喔,他们往往觉得,对这个东西,有木有认知,确定还是不确定,都不打紧,怎样都行。
比方说,被父母指责为,“不爱学习”的孩子们,最典型的表现就是认为,二减一到底等于几,没那么重要,随便填个数,交差了就成。当然啦,儒父母们骂他们,大多也是出于望子成龙,而非求知欲的考虑,所以自己对许多东西,尤其是升官发财,约炮打麻将等等,之外的事情,同样没啥好奇心,不是?
也因此,这类反例并不足以驳倒,随机偶然不确定,意味着认知不自由的命题:既然自由在于随意任性,你没有求知欲,“不想”追求确定性的认知,当然就会满足于,那些模糊笼统,不明所以的玩意儿,而把精力放在了,会让你觉得从心所欲的东西,包括但不限于,升官发财,约炮打麻将,等等之上啦,嗯哼。
第二种情况呢,可以叫“不值”:人们对于某个东西,也有好奇心,但由于好好冲突,特别是要耗掉,大量精力时间的缘故,不得不舍弃了,追求有关它的,确定性认知的意欲,而仅仅满足于,把它当成了,随机偶然的玩意儿。
比方说,哪怕高科技的发展,提供了能够确定地预测,每次掷硬币结果的充分条件,人们还是会出于,“这只是想让比赛双方,有个都可接受的选边方案,用不着自找麻烦”,之类的考虑,不肯通过繁杂数据的冗长收集,以及严密精准的烦琐计算,让某次掷硬币的结果,从“偶然”变成“必然”的。
也因此,这类反例同样不足以驳倒,随机偶然不确定,意味着认知不自由的命题,因为和刚才的反例差不多,它们主要表明了一点:为了把时间精力等等,用在其他方面,更重要的自由追求上,人们不惜压抑求知欲,自愿放弃了,对确定性认知的自由追求。
严格讲,倘若人们形成了,“想要”的好奇心,那就只有得到了,有关事实的确定性认知,才意味着他们达成了,从心所欲的认知自由。所以哈,要是他们由于“不能”或“不可”的缘故,只能得到和无知差不多的,不确定认知,也就意味着,他们处于认知不自由的状态。
说点超纲的哦:《道德元理》将从实然的视角说明,人伦冲突的语境里,当某人由于别个的阻碍干扰,“不能”或“不可”得到,他“想要”的确定性认知时,他追求认知自由的“权益”,就等于被侵犯或剥夺了。
火上再浇点油:《正义启明》还会站在,不可害人—尊重权益的应然立场上,进一步解释下面这个,学界到现在也木有讲清楚的问题:什么情况下,这样子的剥夺或侵犯,属于突破正义底线的邪恶行为?
当然喽,眼下还没走到那样子远,所以各位满足于下面的结论,也就够咧:二元架构把偶然混同于柿油,认知维度上就没法成立,因为只有得到了确定性的认知,人们才会享有认知自由。至于从中引申出来的,一点肤浅的启迪则是:由此再次见证了,要是意志自由的问题,还没弄清楚,你就甭想进一步弄清楚,有关现实自由,特别是政治领域内,有关自由权益的各种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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