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訪廣島

【德】麥考·帕默   著

郎倫友  譯

第八章  第十節

 8.10 急性輻射病的早期症狀腹瀉

  在結束這個話題之前，在一些報告中反覆出現的關於廣島和長崎的“輻射病”的主題應該加以注意：腹瀉在患者中廣泛傳播並且是在早期發生，常常是血性腹瀉。峰谷道彥【62】提供了一個圖表說明。該作者是一位主任醫師，在轟炸中受了傷，成為住進自己的醫院的患者。在8月 7日的日記中他寫道：

  所有的一切都混亂不堪。更加糟糕的是嘔吐和腹瀉。那些無法走動的患者就躺在那裡大小便；那些能夠行動的患者會摸索着去門口，在那裡方便。進出醫院的人都免不了踩到這些污物，因此傳染得很快。前門整夜都被糞便覆蓋着，因為沒有便盆，毫無辦法 ；即使有便盆，也沒有人把它們拿給患者。

   處理死者還算是小問題，而清理滿是尿液、糞便和嘔吐物的房間和走廊則是不可能的。

  這樣的場合可能意味着某種致命的腸道病原體的爆發，在災難的情況下確實很常見；峰谷和他的醫護人員一開始就意識到是這種病例。峰谷在8月7日的日記中寫道：

  花岡醫生------帶來的消息說，許多人不僅腹瀉，而且大便帶血，有些人前一天晚上大便多達四五十次。（腳註16）  這使我確信，我們正在處置的是細菌性疾病，別無選擇，只能隔離那些感染者。

   小山醫生作為副主任，負責建立一個隔離病房。

  然而，到了8月13日，他寫道：

  我猜想，死亡是由於細菌炸彈引起的痢疾，我只好放任，因為腹瀉和血便正在減少。

圖8.6  廣島在轟炸20天后仍然活着的受害者的腹瀉和嘔吐發病時間。數據源自文獻資料【33】的表18H。在每條連線的第一個點表示轟炸當天的數據。

Symptoms first manifest(%)：症狀首次出現（%）；Days after bombing：轟炸後天數。

Diarrhea：腹瀉；Vomiting：嘔吐。

   峰谷的判斷被奧特森等人【33】的數據證實了，這些數據表明血性和非血性腹瀉都與其他症狀密切相關，而且病例的數量早期最高，然後減少，（圖8.6）即使衛生條件仍然像我們能夠想象的那麼糟糕。

  在真正的輻射病中的確可能出現腹瀉。然而它通常只在接受6希沃特或更大劑量治療的患者的早期出現，【146】在當時廣島和長崎流行的情況下，受到如此高劑量的患者將無法存活。然而奧特森等人【33】列出的數據與轟炸20天后仍然存活的患者有關，他們中的96%在這項調查研究結束幾個月後仍然活着，（見8.4.2一節）這就意味着他們並沒有受到致命的輻射。因此在廣島觀察到的腹瀉的時間也表明“急性輻射病”實際上並不是由輻射引起的。相反，早發性腹瀉在關於人類和實驗動物暴露於芥子氣的多份報告中就有描述。（見7.3.5一節）

【腳註】

16：這樣的病例活不過幾天，因此他們會在奧特森的統計數據中缺失。

第八章   第十一節

8.11 法老的咒語

  這一章所提供的數據都是從聯合委員會的報告【33】中摘錄的，我們看得出，這些數據包含有明確的證據否定核爆炸是廣島和長崎急性輻射病的原因。因此，我們可能會感到困惑，委員會的成員們——其中大多數是醫生——在收集數據的時候到底是怎麼想的。我發現他們中唯一掌握第一手資料的是病理學家艾弗里爾·利博【76】。這位作者對工作環境提供了許多有趣的感受，但他沒有對其科學發現流露任何懷疑和困惑。然而他最初在1965年寫道：

  的確，參與的人很少有人留下記述------事實上，就像迷信傳說中的卡納文勳爵以及他的部下冒犯法老圖坦卡阿門墓時所遭遇的詛咒一樣，有人曾探訪過那些闖入廣島飽受摧殘的中心地帶的人。七個美國醫務人員只有三個人還活着。來自這兩個國家的主要組織者奧特森醫生和都築醫生已經去世了；年輕的卡爾文·科赫醫生、傑克·D·羅森鮑姆醫生和米爾頓·R·克雷默醫生也去世了。願這份記錄成為這些忠誠的有才幹的人的光榮榜。

    利博的比喻確實很有趣，然而我們將把它留給別的人去探究，以免被指責是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