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錢:美國往事——第一位黑人領袖:弗雷德里克·道格拉斯(Frederick Douglass)
“只有在黑人有投票權時,奴隸制才會被禁止。只要南方各州議會還保留通過在白人與黑人之間製造歧視的法律的權利,那麽奴隸制仍然還會在那兒存在。”
——弗雷德里克·道格拉斯
弗雷德里克·道格拉斯(Frederick Douglass),是美國黑人解放史上一位重要人物,他一生坎坷,早年是馬里蘭州(Maryland)的黑奴,後來逃往北方,成為廢奴運動的骨幹,到各地宣傳廢奴運動;他曾積極為廢除死刑而奔波,同時還積極支持婦女選舉權;他寫過書,編輯過雜誌,擔任過政府官員,是一名出色的外交官。道格拉斯堅信平等應該是對全體人民的,無論是黑人、婦女、印地安人、還是最近的移民都應享有憲法賦予的平等。道格拉斯還對十九世紀美國的黑人文學作出了很大的貢獻,道格拉斯的三部自傳奠定了他在美國文學史上的地位,也奠定了他在美國歷史上的地位。
一八一七年二月,道格拉斯出生於馬里蘭州塔爾波特縣(Talbot)的一個農場。母親是黑奴,父親是白人農場主。道格拉斯生為奴隸,出生後不久就被帶到了位於馬里蘭州的另一個農場裡,由外祖母帶大。道格拉斯的童年和其他黑奴孩子一樣,極為悲慘。道格拉斯在回憶錄中寫到,從記事起,我只見過母親四次面。她在一個叫史都華的奴隸主那裡幹活,我和外祖母住在十五英里外。每次母親來看我,都要背着主人,晚飯後早早出發,在我那裡從來沒有呆過一小時以上,因為她第二天還要早起幹活。要是母親無法在日出前趕回,就會遭到主人的鞭打。我七歲時,母親就病死了。母親患病時,我從未被允許去探望;母親死後,我也未被允許去參加葬禮。我對母親的死沒有什麼感覺,因為當時的我並不了解,對孩子來說母愛有多麼重要。對我來說,母親和陌生人沒什麼兩樣。
八歲的道格拉斯被買給了巴爾的摩市(Baltimore)的奧爾德(Hugh Auld)。道格拉斯剛到奧爾德家時,奧爾德外出公幹去了,由奧爾德太太接待他。奧爾德太太對道格拉斯很客氣,常常對道格拉斯問寒問暖。道格拉斯的工作是陪伴小主人,主要是陪他上學。奧爾德太太見道格拉斯不識字,她還抽空教他讀書識字。這是道格拉斯少年時代最平靜幸福的時期。過了一段時間,奧爾德回家了。他發現了奧爾德太太在教道格拉斯讀書識字,就把她狠狠地訓了一頓。奧爾德說:“你怎麼能教奴隸識字呢?我們之所以能讓奴隸甘心當奴隸,就是因為他們沒有知識。一旦奴隸有了知識,他們就不會甘心為奴了。不僅如此,奴隸有了知識後,就會找到擺脫奴隸地位的方法和途徑。他還可能在奴隸中煽動不滿情緒,實施判亂。”從此以後,女主人就不再和顏悅色了,更談不上教他讀書寫字了。但道格拉斯從奧爾德那裡得到了一個啟發,他明白了,奴隸們只要有了知識,就能懂得擺脫奴隸地位的方法和途徑。從那時起,道格拉斯發誓要學會讀書識字,獲得知識。有了決心和目標的道格拉斯,儘管女主人不教了,但他利用每天接送小主人上下學的機會,在路上把小主人所學的東西轉學了過來。道格拉斯還常常撿來舊報紙來讀。就這樣,道格拉斯學會了讀書寫字,掌握了很多知識。
一八三三年一月一日,道格拉斯被派到了柯維(Edward Covey)的家中做長工。一周后,道格拉斯就挨了他有生以來的第一頓毒打,被打的鮮血直流。從此以後,鞭打就成了道格拉斯的家常便飯。在到達柯維家的頭半年,道格拉斯平均每周挨一頓毒打。後來,道格拉斯在回憶錄中稱:“我一生中嘗到過最苦的奴隸滋味,就是在柯維家中。一年到頭,不管天寒地凍,下雨落雪,我們總得下地,從早到晚不得休息。最長的白天,在柯維看來,還嫌太短;最短的夜晚,在他看來,還嫌太長。在這種情況下,思考都沒有時間。我曾經有過一個念頭,殺了柯維然後自殺,只是由於遲疑才沒下手。”
一八三五年,道格拉斯回到了奧爾德家。他被送到一家造船廠做工,每周能為主人掙九美元。主人對這九美元很看重,就疏於防衛,道格拉斯有了逃跑的機會。一八三八年九月三日,道格拉斯在朋友的幫助下,登上了開往費城的火車。旅行中,道格拉斯身穿紅襯衫、頭戴帆布帽並在脖子上綁了一條黑色圍巾,將自己偽裝成一名水手。因為,道格拉斯一直在船廠工作,他對船隻航海和水手生活也很熟悉。與其他黑人乘客一樣,道格拉斯必須有一張屬於他的“自由狀”,一張用來證明他是解放了的奴隸而且可以四處旅行的文件及車票。道格拉斯是逃奴,沒有自由狀。但他借到了一張“水手通行證”,來證明身為水手的道格拉斯是美國的公民。當乘務員過來收票時,道格拉斯是這樣描寫他的緊張心情:“我的一生完全掌握在那位乘務員的手中。”乘務員迅速地掃視了那張“水手通行證”,將它交還給道格拉斯並收了他的車費。道格拉斯逃過了這一關,來到了紐約,獲得了自由。
不久,波士頓《解放者》報(《The Liberator》)主編、廢奴主義者加里森(William Lloyd Garrison)找到道格拉斯,並帶着他到北方各大城市巡迴演講,訴說他的生平遭遇。聽過道格拉斯演講的人,無不為之掉淚。演講會上一片抽泣聲,影響之深,未可估量。加里森是和平主義者,每次在道格拉斯上台之前,他總是囑咐:“你只講你的經歷,不要評論,評論由我們來作。”久而久之,道格拉斯對加里森的意圖起了懷疑,為什麼不讓我來評論?難道怕我扇動黑人造反嗎?道格拉斯決心自己去尋找答案。一八四八年,道格拉斯前往春田市(Springfield)見到了約翰·布朗(John Brown)。在布朗的指點下,道格拉斯看到了黑人的解放道路。回去後,道格拉斯要加里森採取積極的辦法,加里森不予理會。道格拉斯知道他和加里森的分歧已無法彌合。於是,道格拉斯離開了加里森,自己創辦了一份刊物《北極星》(《The North Star》),象徵着南部奴隸將在北極星的帶領下,紛紛通過“地下鐵道”,逃往北方,跳出火坑。
《北極星》舉起了戰鬥的旗幟。當時南部奴隸主根據《逃奴法》派人到北方追捕逃奴,道格拉斯號召大家起來以武力對付追捕逃奴的人。道格拉斯在《北極星》上撰文道:“擊敗《逃奴法》的唯一方法是殺死十個來追捕逃奴的人。”
道格拉斯成為一名傑出的演說家之後。很多人懷疑他的真實身份,為此道格拉斯於一八四五年出版了他第一部自傳。道格拉斯為了避免自己被認出是逃奴而被捉拿,一八四五年夏到一八四七年春,來到英國,在英國他作了旅行演講。演講中,道格拉斯揭露了美國南方奴隸制度的罪行,受到聽眾熱烈歡迎,對英國廢奴輿論的形成起了很大作用。一八四七年,在英國朋友的幫助下, 道格拉斯以一百五十英鎊正式“贖得” 自由之身。
四十年代後期,道格拉斯開始幫助奴隸逃亡。道格拉斯的家成了逃奴的臨時避難所,他幫助過數百名逃奴。
道格拉斯的廢奴言論越來越激烈,但他沒有付諸行動。道格拉斯擁護暴力廢奴,但沒有在實際行動上組織和參加武裝起義,他傾向於合法範圍內的政治行動。道格拉斯把主要精力放在這些政治活動上:他先參加自由黨,後支持自由土地黨,五十年代末,他全力支持共和黨。道格拉斯認為,要廢除奴隸制,只能利用現有的政治力量。如果捨棄這樣的政治力量,去搞武裝起義,註定會失敗。
一八五九年十月初,約翰·布朗起義前約道格拉斯在賓夕法尼亞的張伯斯伯里(Chambersbury)秘密會晤。道格拉斯帶着助手格林(Shields Green)同去,在張伯斯伯里他們由接線人領至郊區與布朗會面。布朗喬裝遊客,帶着他的秘書卡基(John Henry Kagi)在河邊釣魚。布朗和道格拉斯一行四人在一堆大石頭上討論起來。布朗詳盡地講述了他的計劃。道格拉斯提出了一個又一個的反對理由。爭論持續了幾個小時,道格拉斯就是不願意參加起義。卡基在一旁聽的不耐煩了,插嘴道:“我懂了,道格拉斯不反對軍事行動,但您要的是保險的軍事行動。天啊,天下難道有保險的軍事行動嗎?”道格拉斯很生氣,站起來要走。布朗又一次充滿熱情地對道格拉斯說:“留下來和我們一起干吧,我一發動攻擊,大家就都會起來,跟我們走吧,道格拉斯。”道格拉斯還是不願意參與起義。道格拉斯說:“你們不僅要進攻弗吉尼亞(Virginia),還要進攻聯邦政府,因而你們會引起全國的反對。你們正在進入一個完善的鋼製的捕機中。一旦進去,你們就休想活着出來。你們將受到包圍,你們沒有生路。”討論結束後,道格拉斯對格林說:“我們走吧。”格林站了起來,結巴地說道:“我不回去了,我要和老頭一起干。”道格拉斯在回憶錄中寫道:“於是,布朗、卡基、和格林往哈普渡口去了,我返回了羅切斯特。”布朗起義失敗後,格林有機會逃走,但他選擇了和布朗一起赴死。臨刑前,格林神色泰然,這種不畏死亡的精神,把劊子手都嚇呆了。格林死時只有二十四歲。
雖然,道格拉斯未直接參加布朗起義,但還是為約翰·布朗提供了經濟幫助。在布朗起義失敗後,道格拉斯逃到了加拿大。
一八六零年的總統大選,共和黨人林肯(Abraham Lincoln)獲勝。選舉中,加里森領導的廢奴派拒絕支持林肯,他們認為林肯在廢奴問題上不夠堅決。以道格拉斯為首的黑人廢奴派,則號召人民投票擁護林肯,他說:“在民主黨和共和黨之間,我毫不猶豫地支持後者,共和黨是當前反對奴隸制的政治派別中最大的一個。”
林肯的當選對於美國南方蓄奴州是一個直接威脅,林肯在他的競選綱領中明確反對把奴隸制度擴張到西部領土上去。一八六一年二月九日,南方脫離了聯邦的七個州,組成了邦聯,選舉了傑弗遜·戴維斯(Jefferson Finis Davis)為臨時總統。道格拉斯號召人民為保持聯邦的統一而戰,他說不應該用空洞的言論去反對叛亂,必須用刀槍及使用它們的人去對付叛亂。
一八六一年三月四日,林肯宣誓就任總統。在就職演說中,林肯希望用和平手段解決南北方分裂的問題,並稱不會干涉各州現存的奴隸制。道格拉斯對林肯的演說極為不滿,他尖銳地批評道:“在這樣的局勢下,林肯先生這種對待奴隸制的態度,對他的頭腦和感情來說,真是丟臉。”
一八六一年四月十四日,南方叛亂者攻占了薩姆特要塞(Fort Sumter),內戰正式爆發。聯邦在宣布戰爭目的時,避開了奴隸制,認定戰爭目的是為了保持聯邦的統一,不是廢奴。聯邦軍隊一面與南軍作戰,一面還幫南方奴隸主捕捉逃奴。聯邦還拒絕黑人參軍。
對於聯邦政府種種不明智的措施,道格拉斯第一個出來反對。一八六三年五月,道格拉斯著文提醒聯邦政府,廢奴和武裝黑人,是贏得內戰的關鍵。他說:“有一個輕而易舉、簡單有效的辦法。火必須用水來淹滅,黑暗必須用光明去驅逐,為了破壞自由而進行的戰爭,必須用為了消滅奴隸制而進行的戰爭去對付。”道格拉斯是北方政治家中,提出內戰的目的是解放奴隸的第一人。
此後的演講中,道格拉斯再三強調:“黑人是大局的關鍵,是整個叛亂的重心。”還指出,“廢奴可以推動南方奴隸大批逃到北方,從而讓南方失去勞力,使南軍失去後勤供應”。但道格拉斯的呼籲沒有引起聯邦政府的注意。當時,北方黑人踴躍要求參軍,費城的黑人還要求到南方去組織奴隸起義,但都被聯邦當局拒絕了。這使道格拉斯非常痛心,他認識到,靠個人是行不通的,為了推動聯邦政府廢奴,必須發動群眾。於是,道格拉斯建議恢復廢奴組織已停止的活動,他還恢復了與加里森的友誼,在一八六一年十一月成立了“解放奴隸同盟。”同盟一成立,立即開始宣傳廢奴的重要性,趨於沉寂的廢奴運動又活躍了起來。
為客觀形勢所迫,聯邦政府於一八六二年九月二十二日發表了《廢奴宣言》(《Emancipation Proclamation》),宣布從一八六三年一月一日起,叛亂諸州的奴隸全部解放,並於一八六三年初開始武裝黑人。從此,內戰中北方站到了道德制高點。林肯在宣言發表前,發表了一封信,表明拯救聯邦是政府的首要目標,解放奴隸只是達到這個目標的手段。道格拉斯有力地駁斥了這一論點,指出,戰爭的確是為聯邦的統一。然而,也是為了消滅一切對生命、自由和幸福的威脅而戰。目前對這些原則的最大威脅,就是奴隸制。聯邦政府能作出這個重大決策,與道格拉斯等廢奴運動領導人的宣傳是分不開的。
在聯邦政府開始武裝黑人之後,道格拉斯為鼓勵黑人入伍作了大量工作。道格拉斯提醒黑人,保衛聯邦的內戰實際上是爭取奴隸解放的戰爭。他把《廢奴宣言》比作“道義上的炸彈,”要比十萬門大炮還厲害,並歡呼說:“永遠自由了,啊!長期受奴役的千百萬人……你們的解放已經在望了。”在道格拉斯等人的激勵下,黑人出現了參軍熱潮。內戰中黑人起了重要作用,直接間接參戰的黑人達四十三萬人。由於道格拉斯在招募黑人士兵方面的功勞,陸軍部長斯坦頓(Edwin m Stanton)在一八六三年七月曾任命他為托馬斯將軍(General George Henry Thomas)的副官,但由於聯邦政府的種族歧視政策,此事終未兌現。
道格拉斯對於軍隊中的種族歧視政策非常不滿。一八六三年七月底,道格拉斯為此訪問了林肯,指出政府對黑人士兵的種族歧視,並提出了三項要求:一、黑白士兵同薪;二、制止南方邦聯虐殺黑人戰俘;三、黑人士兵有軍功者,和白人一樣提升為軍官。在強大的輿論壓力下,一八六四年七月,國會通過法案,實行了黑白士兵同酬,同時有數十名黑人被提升為下級軍官。
道格拉斯並不幻想奴隸解放會給黑人帶來自由和平等的地位。一八六三年十二月三日,在美國“廢奴協會”(American Anti-Slavery Society)年會上,許多發言人認為,既然政府已宣布廢奴,那麼該協會的工作就該結束了。道格拉斯反對,他說,在奴隸制廢除後,爭取提高黑人地位的任務依舊存在,而最好的辦法是為黑人爭取選舉權。為此,道格拉斯進行了不懈的鬥爭,他駁斥一些種族主義者以黑人是劣等種族為藉口而反對黑人享有選舉權的謬論。對於林肯在南方重建計劃中剝奪黑人選舉權一事非常氣憤。一八六四年的一次演說中,道格拉斯對白人聽眾說:“如果你們需要選舉權,那末我們尤其需要它。” 道格拉斯指出,如果把選舉權給南方黑人,這樣就會立刻得到四百萬朋友,他們會立即拿起武器來保衛自由、保衛聯邦。道格拉斯指責聯邦政府剝奪黑人選舉權,是貶低你們朋友的地位,是不光榮不名譽的政策。以道格拉斯為首的黑人再接再厲的鬥爭,終於對林肯產生了影響。林肯在一八六五年四月十一日最後一次公開談話中表示:“我本人現在願意把選舉權給有知識的有色人,以及曾經作為士兵為我們事業服務過的有色人。”可惜的是,林肯還沒有來得及實現他的諾言,就遇刺身亡了。內戰期間,黑人選舉權問題一直沒有解決。國會在一八七零年才通過了憲法第十五條修正案,規定“合眾國或任何一州不得因種族、膚色或以前的奴隸身份而否認或剝奪公民的選舉權。”但各州在制訂州法時對黑人參選設置了種種障礙,黑人在現實中很難參政。
道格拉斯的功績主要在他的前半生,即內戰結束以前。內戰後,道格拉斯作為黑人領袖的作用,大為遜色。道格拉斯在重建時期積極擁護激進派的重建計劃。在土地問題上,道格拉斯沒有提出無償分配土地給黑人的主張,但要求給予黑人贖買土地的方便條件。
一八七七年二月,共和黨與民主黨就一八七六年總統選舉問題達成《蒂爾頓——海斯協定》(Tilden Hayes Compromise):民主黨承認共和黨人海斯(Rutherford B Hayes)當選為總統,海斯就任總統後立即撤走聯邦駐南卡羅來納、路易斯安那、和佛羅里達的聯邦軍隊,把最後兩個共和黨人執政的州政權讓給民主黨。戰後的民主重建以南北雙方的妥協結束。南方黑人在政治、經濟和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面仍無地位。此時的道格拉斯未能挺身而出,捍衛黑人利益,只是事後作了指責。
南方重建時期結束以後,道格拉斯仍然不斷批評共和黨的反黑人政策,但是他只是依靠共和黨去改善黑人的狀況。晚年的道格拉斯迷戀宦海生涯。一八七七年,道格拉斯任華盛頓市法院執行官,後來又擔任華盛頓的法院記錄官,最後出任美國駐海地公使(一八八一至一八八九年)。一八九五年二月二十日,道格拉斯在華盛頓家中去世。
道格拉斯和第一任妻子安娜(Anna M Douglass)育有三子二女,小女兒安妮在十歲死亡。安娜於一八八二年去世後,道格拉斯非常沮喪。後來,道格拉斯在工作中,漸漸振作了起來。道格拉斯與他的第二任妻子海倫·皮茨(Helen Pitts),於一八八四年結婚。海倫是一位女權主義者,白人,而且比道格拉斯小二十歲。海倫的娘家反對這個婚姻,道格拉斯的子女也不贊成。但是女權主義者,伊麗莎白·卡迪·斯坦頓(Elizabeth CadyStanton)夫婦對道格拉斯和海倫的婚姻表示祝賀。一八八六年到一八八七年,這對新婚夫婦訪問了英國,法國,意大利,埃及和希臘。
道格拉斯,不但是一為傑出的政治家和黑人領袖,還是一為傑出的文學家。道格拉斯對美國黑人文學作出了傑出的貢獻,他的三部自傳是美國黑人文學的開山之作,一八四零年的《弗雷德里克·道格拉斯:一個美國奴隸的敘述》;一八五五年的《我的奴隸生涯和我的自由》;以及一八八一年的《弗雷德里克·道格拉斯的生平和時代》。這三部自傳奠定了道格拉斯在美國文學史上的地位。道格拉斯的每部自傳的出版都引起轟動,他在書中猛烈地抨擊了奴隸制和種族歧視,大大推動了美國乃至世界性的廢奴運動及反種族歧視運動。
道格拉斯是第一位獲得舉國承認的美國黑人領袖。在廢奴運動中,道格拉斯是美國歷史上第一位優秀的黑人思想家和政治家。道格拉斯很早就看出十九世紀中葉,美國面臨的主要問題是黑人與白人的關係問題,即奴隸制問題。這個見解擊中了當時美國社會的要害。道格拉斯善於把使黑人領導層的對立因素結合在一起,使黑人力量團結一致,發揮作用。內戰前後,道格拉斯是一位不知疲倦的著作家、演說家和政治領袖。道格拉斯氣宇軒昂,言詞犀利,其奮鬥目標既有現實性,又有原則性;他是在為廢奴而戰,為人權而戰,也是在為促成黑人的自助精神而戰。在南方重建時期,道格拉斯長期為之奮鬥的平等和進步很有可能成為現實,但是一八七七年的妥協案、凌辱歧視和私刑拷打等趨勢的抬頭,使美國黑人在道格拉斯去世後,再次陷入歷史上最暗淡的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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刊登在 2011 華夏快遞 kd1104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