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性、有性、如來藏(一)--正潔老師

各位菩薩：阿彌陀佛！

歡迎繼續收看《三乘菩提之入門起信》。我們這一個小系列，主要是在演述《大乘起信論》卷下相關的這一段論文，這一段論文，菩薩們如果有興趣深入法 義，作深一步的研究與修行的話，無妨可以參考平實導師所著作的《起信論講記》第四輯161頁到200頁。我們這一個小系列一共分為四個單元，首先這第一個 單元，我們先把《大乘起信論》相關的論文，我們先誦念過一次，再來作一些簡單的法義上的一個闡釋，然後再舉一些例子，來圓成這樣子的論文的原先旨意。

好，我們來念一下《大乘起信論》卷下，首先《大乘起信論》卷下，馬鳴菩薩造，實叉難陀法師譯：

對治邪執者，一切邪執莫不皆依我見而起，若離我見則無邪執。我見有二種：一、人我見。二、法我見。人我見者，依諸凡夫說有五種：一者，如經中說如來 法身究竟寂滅猶如虛空，凡愚聞之不解其義，則執如來性同於虛空常恆遍有；為除彼執，明虛空相唯是分別、實不可得，有見有對、待於諸色，以心分別說名虛空。 色既唯是妄心分別，當知虛空亦無有體。一切境相唯是妄心之所分別，若離妄心，即境界相滅。唯真如心無所不遍，此是如來自性如虛空義，非謂如空是常是有。二 者，如經中說一切世法皆畢竟空，乃至涅槃真如法亦畢竟空，本性如是離一切相。凡、愚聞之不解其義，即執涅槃真如法唯空無物；為除彼執，明真如法身自體不 空，具足無量性功德故。

那以下第三、第四、第五，所謂的人我見一共有五者，因為我們這一次所要演述的範圍只在前面兩個，那我們就先依序馬鳴菩薩的《起信論》卷下剛剛所念誦 過的論文，我們再來作一個簡單的解釋。馬鳴菩薩說，要對治眾生邪顛倒產生的執著，一切這些邪顛倒（不正的顛倒執著），莫不皆是依於眾生的我見而生起，如果 離開這樣子的顛倒我見，那就沒有這樣子的顛倒邪執能夠產生；馬鳴菩薩把這樣子的我見分成兩種：一、人我見，二、法我見。一般的話（這邊是依於大乘的說法而 來分成這兩類），那跟我們一般所認為的煩惱障我執跟所知障的法執，在名相上稍微有一點點差異；不過，實際上兩者所要演述的範圍，所指示的一個實相，這樣的 實諦，基本上是沒有什麼太大的差異。

那馬鳴菩薩繼續說了，人我見（所謂的我執我見），依諸凡夫而說有五種：第一種、凡夫錯誤的執著（我們可以簡單把它定義成第一類的凡夫錯誤的顛倒執 著，就是所謂的虛空外道）、錯誤的以為如來法身祂究竟寂滅猶如這個虛空（猶如虛空，並不代表如來這個法身就等於虛空）。就譬如說，我們說一個人長得很像猩 猩，猶如猩猩，那“猶如猩猩”一定不是等於猩猩，“猶如”只是說，用一個方便的譬喻來讓眾生有一個比較容易想象的一個方向，並不是說兩者是等同。那“凡愚 聞之不解其義”這邊的話，我們可以先引用《金剛經》的一首四句偈來解釋一下，《金剛經》四句偈裡頭，我們經常說：【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 不能見如來。】（《金剛般若波羅蜜經》）

這裡的“如來”，就跟這一邊的虛空外道（不管這個外道，是佛門裡面的外道，或是外道——純粹的外道），他們這樣子 的凡或愚（雖然我們一般來講，凡是凡夫、愚是聲聞的愚人，這裡無妨把他等同一類，都是叫作虛空外道）、這樣子的一個外道，他因為錯誤的把這樣子的（不可以 音聲見、不可以色相求）的這一個如來法身佛，以為既然是經論裡面都這樣子講祂“猶如虛空”，那乾脆就把這個虛空等同這一個法身佛了，因為法身佛無形無相、 無所住，虛空感覺起來也是一樣無形無相、無所住；如果再加上現今科學的一些知識，隨便把它引用來——虛空當中有暗能量有暗物質，虛空還能夠出生萬法。由於 這樣子的顛倒邪執，自己的一個增益妄想，就把虛空建立等同於是法身了。

這樣子的執著，我們要如何來把它給刈除掉呢？馬鳴菩薩就說了，要為這一類的虛空外道見的眾生來提醒他們：所謂的猶如虛空，並不是說如來這個法身佛就 是虛空；而在世間人所見的虛空，這個虛空相其實只是由於眾生的顛倒分別所產生，它還是依於這個物質色法有邊際，所謂的虛空是色邊色這樣子一個錯誤建立，而 來產生說有一個虛空相。那這一種虛空相，其實如果您，從來沒有人家告訴過您，所謂的虛空跟色法的差別，基本上就跟牛有角跟兔無角一樣。因為之前先知道（看 過）牛有角，或是說大象有這個象牙，因為有這樣子的了解，再於“有相”上建立之後，那您看到兔子，“兔子沒有（像象牙的）兔牙”、“兔子也沒有兔角”你就 建立了；這一種建立的話看似有道理，實際上只是相應於“有相”而建立的“空相”，仍然不是所謂的如來法身佛，不可以在五蘊十二處十八界當中尋找得到一個真 實的空相。

空相跟空性是完全兩個不同的定義，“空性”——一個真實心、不生不滅心，才可能具足空性與有性。一個真實心乃至任何一個法，祂只要具足“有性”，就 一定同時具足“空性”，空性有性並不像空相有相，它是相對立而建立的；空性的話，指的是這一個如來藏法身佛，在五蘊十八界當中您遍尋不着祂。五蘊一一蘊、 十二處一一處、十八界一一界，這一些五蘊、十二處、十八界，一一有它的體相體性，譬如我們說色蘊以變礙為相，我們說受蘊以領納為相，色受想，想蘊以取相為 相，那行蘊的話是以造作為相，識蘊的話以了別為相；一切的生滅法，它都有它的功能邊際，都有它可以在我們這一個現象界當中，被我們所了知這樣子的一個行 相，乃至物質的色法這樣子的一個長短，這樣子的一個有變化、有質礙的一個相貌。但是如來藏既沒有這個五蘊一一蘊這樣子的變礙相，乃至識蘊的了別相，他也不 像七轉識當中的前五識對於前五塵有所了知分別，乃至不像意識對於前六塵有祂的了知分別，那更不像第七識意根他有他的恆審思量性、有他的作主性。

換句話說，您在生滅的五蘊十二處十八界當中，不管是在這一個生滅法（依他起性的“生滅法”），或是說顛倒執著而產生的遍計執性法，所謂的“生滅相” 上面，您都找不到這一個法身佛如來藏；因為遍尋不着，如果我們舉用這樣子的一個生滅現象界當中，方便來施設、來舉稱說祂“猶如虛空”，因為虛空的話，好像 能夠遍入五蘊十二處十八界，虛空對於五蘊十二處十八界，它無所妨礙，虛空又好像無所住，可是這只是佛法當中經論裡面的方便施設，絕不是說這一個虛空就等於 法身佛如來藏，因為虛空終究還是依於這樣子的一個色法而來施設建立的。

舉例來講，我們說有虛空，那虛空的話如何建立了這樣子的一個了知分別呢？如果這裡有一支吸管，那這一個吸管中間有空，這個吸管如果不是空的，我們可 能會叫它塑料杆。那再舉一個例子，這裡譬如說有一個鋼杯，鋼杯裡面如果不是空的，那我們就不叫它鋼杯，得應該叫它鋼塊或鐵塊了。換句話說，如果要方便來舉 說的話，這個吸管裡面的虛空，雖然它是一個增上建立的一個名詞，實際上這一個“空”還是要屬於這個吸管所擁有，吸管裡面的空相是依於這吸管這個管壁，這塑 料的材質圍繞起來才說它是一個虛空，是依於那一個吸管，或是說鋼杯這樣的材質圍繞起來，中間是空的，所以能夠吸飲料、能夠裝水盛水，這樣才成就叫作吸管或 是鋼杯，離開這個吸管或是鋼杯，您看不到虛空。

那如果我們舉例來講，這個《大乘起信論》既然是證真的一個菩薩所造的論，那就如同世親菩薩他所寫作的《百法明門論》一樣，《百法明門論》其實就是 〈正覺總持咒〉後面的一些偈語的話它所引用的來源；我們所謂的以五位百法：【一切最勝故，與此相應故，二所現影故，三位差別故，四所顯示故。】（《大乘百 法明門論》）這分別是在指心王（八識心王）；乃至第二“與此相應故”——跟心王相應的這些心所有法；乃至第三位“二所現影故”——由心王跟心所有法互相作 用顯現出來的影像色法；乃至“三位差別故”——心不相應行；乃至最後第五位的六種無為法——“四所顯示故”。在六種無為法當中，有一個就是“虛空無為”， 這個虛空無為指稱的，其實應該就是這個如來藏第八識祂的真如性，以這個真如性在我們的生滅現象界當中，我們方便以“虛空”來指稱這個真如猶如虛空一樣—— 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這個第八識他是有真實體性的，他不像他所出生的五蘊十二處十八界，不像祂所出生的百法當中的其餘的九十九法，這些依他起性 法，乃至這些顛倒相應的這一些遍計執性法，雖然都是依於這個第八識所出生，可是我們不能說這一些被出生的法就等於第八識，這等同於說，海浪雖不離開這藏識 大海，可是我們不能說海浪就等於大海。如果海浪就等於大海的話，那這樣子的海浪這個相貌平息的時候，譬如說這個二乘定性聲聞人，他滅盡五蘊十二處十八界， 他證入無餘涅槃了，那等於是海浪這個浪相息滅了，那豈不是也要等於說浪相息滅，大海也就已經不存在了？因為您說生滅法就等於不生不滅法，海浪就等於大海的 本體，那這個說法當然是有過失的。

好，那回到我們剛剛所說的，就依於這樣子的《百法明門論》，這樣的五位百法它所演述的道理，其實就是從這一個具足有性跟空性的。有性，是因為他真實 具足能夠出生萬法的這樣子的功德體性。空性，是因為在他所出生的法當中您找不到這一個本體，猶如在海浪當中，在一個生滅相的海浪，乃至生滅法這個海浪，我 們看不到這一個大海本體，可是離開這一個生滅海浪，這一個生滅相的不斷湧現，換句話說，離開五蘊十二處十八界，我們也找不到這一個如來藏圓成實性心真實存在的證據。

這就等同於《六祖檀經》裡面，六祖開悟的時候所說的：【何期自性本自清淨、本不生滅、本自具足、本無動搖、能生萬法！】我們說前面四個就是在講這一個真如心、圓成實性心，這個涅槃心體他所謂的無漏無為性，這個無漏無為性我們方便可以把它叫作就是“空性”；這些空性不是他所出生的這些生滅法，或是 說生滅法上面顛倒又建立的生滅相它所能夠擁有的。六祖在開悟的自性偈，他最後一句話他又說“何期自性能生萬法”，這個能生萬法，我們可以把他就叫作是“有 性”，他是真實能夠出生萬法，具足這樣一個殊勝的、這樣子一個功德體性。

那有性跟空性必定是在只有這一個不生不滅法才能夠具足，而且這一個有性跟空性就如同一張紙的兩面，他是不可以分割的，那由於他是不可以分割的，可是 眾生因為無量劫來的輪迴，永遠只是在生滅法（在海浪上面）馬上根塵觸就產生了生滅相，生滅相就如同您看到這一個海浪，它是長的、它是短的，他如同男人、她 如同女人，換句話說，就是《金剛經》裡面所說的“人、我、眾生、壽者相”。凡夫——就凡夫而言，在依他起性法運作當中，他永遠都會落入遍計執，用世俗話來 說就是着相，着於“人、我、眾生、壽者相”。在哪上面着相呢？在圓成實性心所出生的本來是不分、沒有善惡、沒有染淨可言的五蘊十二處十八界這上面、所謂的 依他起性法上面。

凡夫無量劫來的習慣性，就是只要根塵觸，馬上“觸、受、愛、取、有”，我們以前也曾經說過，就好像您一睜開眼睛、一張開耳朵，您根塵觸馬上就“取” 了這樣子的六塵外境，以為它實際上真的存在，而在這一個外境上面您馬上建立了“人、我、眾生、壽者相”，對於這一個“人、我、眾生、壽者相”一旦建立以 後，就落入輪迴的劇情，就陷溺於其中而沒有辦法自拔。其實所謂的生滅法與生滅相，您不管是從《心經》或者《金剛經》而習得了何謂五蘊十二處十八界，乃至您 了知五蘊十二處十八界一一它的境界相，或者它的行相、或是它功能相的建立，您永遠只是在知見上了知這樣子的一個法義，您沒有辦法把這一個生滅法跟生滅相把 它分離開來；因為凡夫只要一睜開眼睛、一張開耳朵，馬上就落入劇情。

從這邊來講的話，我們也可以簡單地來說，一切法既然不離“三自性”，所謂的圓成實性這 個藏識大海，《金剛經》裡面所謂的“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這一個空性心所出生的依他起性法，而由依他起性法，眾生又於無量劫 來的顛倒而建立的依他起性上面，好像一個麻繩上面又看到了從來都不曾存在的蛇，這一個蛇的顛倒相；麻繩只是麻繩，依他起性只是依他起性，眾生依無量劫來的 我見，所謂的人我見、法我見，所謂的煩惱障、所謂的所知障，建立了麻繩上面的遍計執性——顛倒相蛇相，而這個蛇相一旦建立，就永遠沒有辦法解脫輪迴。

那反過來講，眾生的輪迴，是如同百法明門的這樣子的由心王而一直有這樣子的“三位差別故”心不相應行法，包括這些時間、空間，這些文身、名身、句身 法，乃至有這樣子種種的其餘諸法的出生，可是諸法的根源，都是這一個第八識如來藏；換句話說，我們經常說“一切萬法都是由這個如來藏第八識所出生”，那這 個《百法明門論》它所演述的，其實就是在講如來藏如何直接、間接、輾轉而出生萬法；換句話說，《百法明門論》的前四位，這樣的心王、心所有法、色法、心不 相應行，由前而後，這是如來藏出生萬法的順序，也是眾生輪迴顛倒，也就是他着相的順序。眾生只要一睜開眼睛，馬上落入了心不相應行、落入遍計執相，在繩子 上面永遠看不到繩子，永遠只看到蛇。

而反過來講，我們要修行，要離開這個顛倒相，第一個先要有定、有慧，能夠在依他起性上面看到遍計執性的顛倒，而能夠依 於定、慧慢慢地先求三歸五戒之後，勤於四種修：修學知見、修習定力、修集福德、修除性障。依於這樣的四種修，然後在定力上面有未到地定，再依於在一個知見 慧力上面，有四念處這樣的觀行，那依於這樣的定慧等持，在煩惱當中又依於這樣的定慧等持與性障慢慢地消除，那終於能夠斷掉我見，我見斷了（身見我見斷 了），那才有機會在依他起性上面（在依他起性法運作上面），而證得這個圓成實性心祂的真如性。

所謂的真實如如性，真實不虛，因為他真實有他的功德體性，他如如不動，他沒有一個任何境界法——五蘊十二處任何的生滅法乃至生滅相，沒有一法能夠動 搖他，這也是在講有性跟空性，就如同剛剛跟菩薩們說過了“虛空”是一個假施設法，實際上並不是真實有“虛空”這個法，如果我們引用這個《百法明門論》來跟 《大乘起信論》作一個法義上的通融的話，那我們說，虛空無為就如同我們這個生滅現象界您所看到的這個虛空，它無所作為、它沒有用處了，因為它從來不存在， 它只是假名施設建立的。

我們甚至可以說，空相是依有相建立，就跟剛剛所說的兔無角這個法，它是依於牛有角這個施設建立，我們以《百法明門論》的剛剛所說的，由這樣子的如來 藏直接、間接、輾轉出生萬法，而由眾生經過修行，而能夠證得這一個真如猶如虛空這樣的虛空無為性。那我們可以方便作一個簡單的舉例，我們說：“一切最勝故，與此相應故，二所現影故，三位差別故。”

由於這樣子的一個前面的四個法，我們建立了這樣子的一個，譬如說六種無為當中我們說這叫作虛空無為；那我們也 可以說，由四個邊緣我們湊起來變成一個三角形，三角形的虛空，那不管這個三角的虛空，我們稱它是真如無為、或者其他的想受滅無為、不動無為種種的這六種無 為當中，任何無為法它都是不離開前面的這個四種法，是依這四種法、這四個邊框，而產生這樣的無為法。

這個無為法舉例來講，我們剛剛說這是虛空無為，那這個 虛空無為難道是在我把前面四個法放掉之後，你還看得到這個四方形的虛空，所謂的虛空無為嗎？您看不到了！乃至我們說這裡的虛空無為，有四角形的虛空，我又 把我的這個四個法“心王、心所有法、心不相應行、色法”挪到旁邊，那您還看得到這樣子的一個四方形虛空嗎？當然是看不到的！那依於這樣子的簡單的舉例，我 們在下一個單元，再來說說看，虛空無為只是假施設而已。

好，今天我們就先說到這裡。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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