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華哥哥小傳(1)

清華哥哥曾經是當年的全省高考狀元,聰明勤奮,而且 意志力堅強. 只是上了一個自己不喜歡的系—化學系. 當同學都在如火如荼地考TOEFL, GRE 準備出國的時候, 清華哥哥則總是早晨第一個出門,晚上最後一個回宿舍,一頭扎進圖書館看有關經濟管理方面的書,他準備考北大光華經濟管理學院的研究生. 據說當時都累到吐血,遺憾的是最後還是上了清華化學系的直博.

清華哥哥的確聰明過人, 但性格倔強, 而且還有點木吶. 每次聽到自己不同意的觀點的時候,他只會罵別人一句話”stupid, 考慮問題根本不過大腦”,然後腦門發亮,青經暴裂.直至後來認識了師姐,他發現他對師姐近乎崇拜,他把師姐看成他最好的朋友.

一日, 清華哥哥找師姐借錢,說每月都要花很大數目的錢用在吃藥上. 師姐納悶, 清華哥哥除了急的時候青經比別人粗點, 其他看不出清華哥哥有什麼跟別人不一樣的啊. 清華哥哥摸了摸禿了腦門,跟師姐說:”我還沒有女朋友啊,頭髮就都快掉光了.” 師姐說:” 要是師姐,還就喜歡禿了腦門的男人,那叫有學者風度,那才證明你比別人思考的更多,你看國際上任何一個知名學者,那個不是禿頂的?不露腦門會讓人覺得你不聰明,大腦不發達.” 清華哥哥再沒去花錢吃藥,他相信師姐的話,他也相信有一天他會找到和師姐一樣,懂得欣賞禿頂男人的女孩.

清華哥哥的初戀是一場轟轟烈烈的網戀, 清華哥哥告訴師姐,他在網上跟一個清華文科MM,談得很好,晚飯後打算在一教後面的樹林裡見面, 然後問師姐,跟女孩見面時需要注意些什麼. 師姐告訴他女孩都喜歡吃零食,叫清華哥哥見面前買點零食. 清華哥哥說,照瀾院超市的瓜子便宜,1塊5一袋,份量又多,瓜子又耐吃,就買瓜子如何? 師姐說:”大夏天買瓜子不合適, 最好買冰激凌,到時候,萬一很快吃完,你還有一次表現的機會,再去照瀾院買一個回來.” 清華哥哥雖覺得冰激凌比瓜子貴多了, 師姐的話,他還是要聽的. 不過,最關鍵的還是清華哥哥沒有心理完全沒底,MM是中文系的,而自己上不知天文,下不知地理,這第一次見面萬一在MM面前暴露了怎麼辦? 師姐說:”打架有句話叫先下手的為強,而講話呢,就叫先下口的為強.你一定要先入為主,由淺入深,給她講述一部化學史,先讓她崇拜你.”

清華哥哥雖然大大小小的專業報告在各種不同場合做過無數次都沒有膽怯過,可這次卻不同,他面對的聽眾是一個根本不懂化學的人, 清華哥哥坐下來,把所有準備說的話都打了草稿.他算了算,他的稿子大概需要40分鐘時間說完,中間MM可能會有提問,然後他做解答,大概會用掉30分鐘的時間. 如果約會其間MM的冰激凌吃完了,他去照瀾院路上來回大概要10分鐘時間, 買的過程大概要3分鐘時間,這樣加起來將近是1個半小時的時間.對於這個約會時間安排, 清華哥哥很滿意.

赴約之前, 清華哥哥問師姐,分手的時候要不要抱一下MM, 師姐沒有給他明確的回答,一是想讓他自己做一次決定,二是想讓他見機行事.

約會回來, 清華哥哥很開心地向師姐匯報戰果,肯定有戲. 然後繼續向師姐討教,下一步該怎麼辦. 師姐給他出了一主意,既然是文科MM,咱就送詩給她. 清華哥哥當晚送MM詩一首,
一個眼神
便足以讓心海
掠過颶風
在貧瘠的土地上
更深地懂得風景……..

之後的日子裡, 清華哥哥沐浴着愛情的陽光雨露,總是無理由地高興.心象減輕了重量,直往上升.可是,他的開心卻象雨後的彩虹那麼短暫,象小孩手中的氣球,飛不了多高,便突然爆裂,化為烏有,只留下無名的惆悵和惺忪迷怠的心緒.他失戀了,原因是有一天清華哥哥問文科MM喜歡不喜歡他送的詩,結果文科MM大罵清華哥哥虛榮,卑鄙,明明是汪國真的詩,卻抄來騙她. 清華哥哥覺得很冤,他只是說詩是送她的,並沒有說過詩是寫給她的.

失戀讓清華哥哥大傷元氣,象瀉了氣的皮球,身輕無力,幹什麼都覺得頹唐提不起勁來.不過, 清華哥哥畢竟是清華哥哥,不久他就從失戀的迷失中走了出來,對於初戀,他總結了兩條: (1) 堅決不再網戀,太浪費時間. (2)堅決不跟文科MM談戀愛, 文科MM思維混亂,邏輯不清.

清華哥哥為了補償網戀浪費掉的時間,決定周末加班補回來,他加班的另外一個原因是他知道師姐周末都在實驗室,他喜歡跟師姐在一起. 結果第一個周末加班就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師妹和清華哥哥都在做過濾實驗,結果師妹不小心把她的藥品加進了清華哥哥的過濾漏斗里, 清華哥哥一個星期的實驗全部報廢, 清華哥哥頓時青經暴裂,把漏斗里師妹混合的藥品重重地摔進了垃圾筒,大罵師妹”Stupid”.然後向師姐告狀. 師姐跟清華哥哥說,”其實很多著名的理論和發明都是在意外中發現的,日本最著名的化學家田部浩三是因為他發明了超強酸才出名的,而超強酸的發現則是在一次意外的停電後, 田部的一個學生點了蠟燭在實驗室玩,結果不小心把蠟燭掉進了他正在製備的藥品中去,結果學生驚奇地發現蠟燭全部被溶化在他的藥品當中.他把這一現象告訴了田部,最後田部發明了超強酸,提出了超強酸理論. 所以, 你跟師妹的藥品混合物沒準會是一種沒有人發現的超高活性催化劑. 清華哥哥相信師姐的猜測不會有錯, 腦門的青經也由綠逐漸變紅,最後消失.他收起了垃圾筒的藥品.

師姐的猜測果然靈驗, 清華哥哥跟師妹的藥品混合物果然具有超高活性, 清華哥哥的實驗出現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光明景象. 清華哥哥一年之內在本專業最好的國際期刊上發表論文兩篇,

清華哥哥拿了當年清華最高獎學金之一----“蔣南翔獎學金”. 清華黨委書記賀美英為他頒獎, 清華哥哥在領獎台上跟賀美英握手的瞬間不但上了清華電視台,還上了清華各大校報. 這讓家住北京的姑姑發現, 姑姑把這事告訴了千里之外的父親,父親說家裡急需要錢,要清華哥哥把獎學金寄給家裡3000元. 清華哥哥來找師姐訴苦
” 師姐, 我還沒有女朋友,我總的給自己留點錢吧?”
師姐說.”你談戀愛也花不了多少錢,第一次戀愛不才花了6快錢嘛?要不你給家裡寄一半,2000塊,你留一半?”

清華哥哥按照師姐的意見忍痛給家裡寄了2000.

清華哥哥也從此開始了他的第二次戀愛.

清華哥哥小傳(2)

雖說師妹的那次實驗失誤對一個化學系的學生來說是一個很嚴重的錯誤,但清華哥哥後來的確打心眼裡感激師妹的那次失誤,同時也對他在師妹出現失誤後對師妹很不恭的態度感到深深的內疚,加之跟師妹在同一實驗室近水樓台的優勢, 清華哥哥對師妹逐漸有了好感,決定對師妹發起進攻.

他堅信象師妹這樣的清華理工科女生不會是那種庸俗的女孩,他不需要用詩詞那種無聊的東西去取悅她,更不需要用金錢和物質去感化她. 如果給她金錢上的小恩小惠那將會是對她極大的侮辱. 所以清華哥哥一直在實驗室里悄悄地幫助師妹, 師妹實驗中的每一個細節, 清華哥哥都竭力去幫助她.

清華哥哥每天早晨總是組裡第一個進實驗室,晚上最後一個走. 他每天來實驗室後,先幫師妹開啟師妹的實驗裝置,然後再開始自己的實驗. 每天晚上總讓師妹早點回去,總對師妹說太晚了女孩一個人走回宿舍不安全, 他會幫師妹把實驗處理完,幫師妹把實驗儀器關掉. 每次師妹在學校外的華元氣體公司買了氣體以後, 清華哥哥總是主動騎三掄車幫師妹把剛7,8百磅重的氣瓶拉回來.師姐看着身高162cm,體重剛剛100斤的師弟幹這種體力活,心理總有一種說不出的難過.

清華哥哥一直想,光在體力上給師妹幫助是不夠的,那樣會讓師妹覺得他只是一個低級的體力勞動者,他決心在腦力上也給予師妹幫助. 師妹的課題是有關合成氨的,他讀了大量有關合成氨的文獻,對於合成氨的歷史,合成氨催化劑的發明史, 合成氨催化劑發明者的發家史,以及合成氨催化劑發明者獲諾貝爾獎的前前後後, 清華哥哥一切瞭如指掌, 對師妹課題的了解甚至比他自己的了解的還要多. 所以每次在師妹實驗進入困境的時候, 清華哥哥都可以給師妹提出許多很實質性的建議.

清華哥哥一直相信,放長線才能掉得大魚,所以一直沒跟師妹說過一個愛字,他相信總有一天師妹會被他的誠心所感動. 而師妹也從來沒有拒絕過清華哥哥的幫助, 所以清華哥哥一直覺得師妹對他也同樣是有好感的. 師妹很enjoy清華哥哥這種”無私”的幫助. 至從有了師兄的幫忙,師妹既可以晚來早走還不耽誤任何實驗,還可以時不時睡一個踏踏實實的午覺. 更主要的是, 師妹在沒有被導師發現的情況下,可以抽出大量的時間複習英語,準備GRE,TOEFL考試.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師姐明顯能夠看出來, 師妹對清華哥哥也只不過是利用而已,所以師姐勸清華哥哥即早把關係挑明了. 清華哥哥選擇在師妹知道了TOEFL考試成績的那天, 趁師妹高興的時候,也趁師妹對他心存感激的時候表達了他的意思,結果師妹不但對清華哥哥的幫助豪不領情,還對清華哥哥很不客氣地說, 讓窮酸,沒有情趣的清華男生的愛情見鬼去吧, 我怕你將來累死在實驗台!

師妹出國前夕,請了清華哥哥,師姐,還有其他幾個同實驗室的師兄弟一起吃飯,算是對清華哥哥長期以來給予她的幫助的一種回報.清華哥哥拒絕了師妹的邀請, 拖師姐轉交給師妹一張賀卡. 後來師姐才知道, 賀卡里清華哥哥只對師 妹說了一句話---希望你將來不要為金錢出賣了自己,保重!” 師姐勸清華哥哥,要理解師妹, 師妹不喜歡清華男生有她的道理, 用我們粗人的話來說,那叫”遠來的和尚會念經”, 用懂得情趣的文人的話來說,那叫:”距離產生美.”

不管是科研,還是生活中的任何小事, 告一個段落, 清華哥哥都會對過去做一總結. 對於這次的失戀, 清華哥哥到是很快就恢復了元氣, 因為這次清華哥哥沒有花一分錢,雖然浪費了些時間, 但對自己也有好處,畢竟自己從中也學到了很多東西. 不過, 清華哥哥同樣做了總結, 這是清華哥哥做事的一貫作風. 這次,他得出四條結論. (1) 放長線並不一定能掉到大魚, 做事要乾脆利落,快刀斬亂麻; (2) 金錢永遠是女人看得最重的東西, 物質享受永遠是女人的第一追求; (3)女人沒有一個能夠脫俗; (4) 對女人的幫助,那是肉包子打狗.

後來師姐出國, 清華哥哥一直在清華讀完了博士. 畢業前夕, 清華哥哥跟師姐聯繫, 想讓師姐把自己推薦給師姐的導師, 一則清華哥哥覺得跟師姐在一起,他很踏實, 二則因為師姐去的是本專業國際上最著名的實驗室,這是清華哥哥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 但是清華哥哥這一次的要求,師姐沒有答應, 師姐說跟他講,”在這種實驗室很累, 師姐一個星期要干七天,每天都是早晨7點到晚上11點呆在實驗室, 這種環境對你不適合,第一, 就你頭上那幾跟頭髮, 在這裡呆不了幾天就會掉光,最關鍵的是,你還沒有女朋友, 你在這裡根本沒有時間談戀愛.” 最後清華哥哥沒有來師姐的實驗室, 而是去了加拿大一個比較輕鬆的實驗室.

清華哥哥去加拿大以後, 師姐借給他$3000, 叫他先買輛二手車,在國外想找女朋友沒有車不行.

一年後, 清華哥哥給師姐打電話, 說他要回國. 師姐納悶, 為什麼突然想起來要回國? 清華哥哥告訴師姐,他需要回國調整一段時間心情. 他在加拿大的女朋友原來一直有男朋友在國內, 直到她男朋友聯繫好學校, 要來加拿大的前一周, 女朋友才告訴他,他們不能在一起了. 這一次, 清華哥哥不僅僅是失戀,他失去了一切, 時間,金錢,還有他自己. 從清華哥哥”TMD”這一句粗話里, 師姐知道, 清華哥哥這次是從男孩向男人的轉化.

師姐勸清華哥哥,別忘了清華的校訓,”自強不息”, 我們每近一步都是那麼難, 我們沒有理由打退堂鼓. 清華哥哥最終決定繼續留下來. 細想想, 這幾年裡, 他跟師姐的差距越來越大, 師姐這幾年在國際最好的專業期刊發表了十幾篇文章, 而且在她自己的領域裡已經小有名氣, 好幾個期刊請過師姐做審稿人. 而自己卻只談了一場沒有結果的戀愛……

這一次, 不管有多累,清華哥哥決定要聯繫師姐所在的實驗室, 他不想再為女人浪費時間, 總結這幾年, 他最深的體會是:

對女人浪費時間,金錢和精力是最不值得的事!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