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氛圍,空氣有點緊張。翻看《史記·項羽本紀》,其中赫然寫到:人言楚人沐猴而冠,然。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在這個荒誕的現實世界,我的所有可能痛苦全源於,具有做一個極品人渣的潛質,卻偏偏想要做個好人,不懂得沐猴而冠,沒喝鴻茅藥酒,也沒鴻浩(hao)之志,故活得輕如鴻毛。
某大學校長在校慶典禮上,當着全球電視轉播機位,告誡學子要立下鴻浩(hao)之志,剎那成為坊間笑談。其實這樣的事,在一個普通人活得象一個玩笑,到處充滿荒誕的地方,無法激起我的喜感神經,去年還有雲南巡撫當着全世界的面,在滇越鐵路開通典禮上,悍然讀成“鎮越鐵路”的笑談呢?這實在太正常了,又不是誰都象某些人,讀過的書,貼出的書單,能繞地球一兩圈。
本來這事應該是娛樂新聞,夠不上我評論諷刺的級別。只是聽到有人說,念錯一個字有這麼大的問題嗎?有些人總那麼體恤人心,就像夜總會去多了難免日久生情。可堂堂最高學府的校長,讀出這樣的白字,這不關文化水平低的問題,實質上是人品問題。因為不認識字沒關係,但就算是秘書捉刀寫的文稿,他也肯定沒在上台前念過一遍,這根本就是沐猴而冠,就算是青樓小姐,逢場作戲,也得事先化個濃妝,這是職業道德嘛。
作為最高學府,過去肯定是,不過現在不知道是不是。關於北大,大家都知道老校長蔡元培,正是他強調思想自由,兼容並包,這八個字,成了幾乎所有高考學子的嚮往,可長眠的蔡校長,可能斷然不會想到,如今飛出了一隻叫鴻浩(hào)鳥,會不會驚醒。現在的北大精神,與過去已經不太相同,現在已經蛻變為,一群雞,在黃鼠狼經過的時候拼命鼓掌。
這樣的事情,你也不必訝異。在一個只有一個聲音的空間裡,並非以能力和學問去衡量一個人的位置,多少能人曳尾其中,又有多少庸人沐猴而冠。只要你服從,只要你敢昧着良心說話,只要你懂得拍馬,就有人丟麵包給你,你就有肉吃,這就是一切的真相,這就是這裡的生存規則,你是雞,就得為黃鼠狼鼓掌,黃鼠狼說的一切都是正確答案。
竟然還有人說,這事怪秘書沒有事先給他培訓,這也是理由?他怎麼知道木偶能腐朽成這個程度呢?我們這裡不是文化決定位置,而是位置決定了文化,只要你位置夠高,你想要多少學問就有多少。因為深諳此地精髓,所以我非常不贊成去讀什麼碩士博士的,因為一是會把人讀傻了,越讀越沒有人性;二是只要你位置高,這些學歷你不要,都會有人贈送上門,很多大學有如青樓,會給豪客安排溫香軟玉,所以你千萬別相信那些沐猴而冠的傢伙,履歷里那些光鮮的學歷。
斯文已然掃地的年代,笑話已經是漫山遍野。也不要拿學問去衡量那些校長們,教育聖地早已成衙門,管治的那些知識分子也抽掉了脊梁骨,唯指示馬首是瞻,對上級唯唯諾諾,風骨膽識基本無存。到處是爭風吃醋,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寄生蟲,教出的學生,一個個缺乏人性,僵硬如皮影戲裡的木偶,形如草履蟲。偶爾幾個想掙扎着挺起脊梁的教授學者,立馬就淘汰出他們的遊戲規則,放逐於荒野,任其自生自滅。
這一場小小的風波,卻折射了社會大問題。魯迅在吶喊集裡,寫到了一個村莊,這村長習慣有點特別,女人生孩子,喜歡用枰稱體重,便用斤數當作小名,有位老太生下來九斤,喚作九斤老太。後來她的兒子生下來七斤,孫子只有六斤,所以她就逢人就說:這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蔡元培校長會不會也發出這樣的感嘆,有道是:易水蕭蕭西風冷,滿城衣冠勝鴻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