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語類》的文化學解讀(3)
1、“以我之精神感彼之精神,蓋謂此也,祭祀之禮全是如此,且‘天子祭天地,諸侯祭山川,大夫祭五祀’,皆是自家精神抵當得他過,方能感召得他來,如諸侯祭天地,大夫祭山川,便沒意思了”。(卷三)
不是誰想祭祀天地就能祭祀“天地”,天子能夠祭祀天地,那是因為天子的“自家精神”足夠強大,以至於能夠把天地給“感召”來,讓天地乖乖地前來接受祭祀。天子祭祀天地的目的,與其說是向天地表達敬意和謙卑,不如說是展示天子的權威。“諸侯”祭祀“山川”也是如此。政治化的祭祀沒有宗教意味,只是世俗權力的耀武揚威。
“天子可以讓天地乖乖的前來接受祭祀”,對世俗權力的崇拜沒有達到相當的程度,人們的心中就不會有這樣的意象。
2、“人之性皆善,然而有生下來善底,有生下來便惡底,此是氣稟不同。且如天地之運,萬端而無窮,其可見者,日月清明氣候和正之時,人生而稟此氣,則為清明渾厚之氣,須做個好人;若是日月昏暗,寒暑反常,皆是天地之戾氣,人若稟此氣,則為不好底人,何疑”。(卷四)
一個人是不是“好人”,完全取決於他出生的那一剎那周圍環境裡的“氣”是“清明渾厚之氣”還是“戾氣”。換言之,一個人的人格(命運)首先完全取決於飄忽不定的偶然性。朱熹對這樣的“理論”沒有絲毫的懷疑,也只有在文化的土壤上,才能誕生對偶然性懷有如此期待和恐懼之情的理論。
“運氣主義”表現為民族性的好賭。